看到王老師,我的心涼了。
妙妙之前就是找的他,得到了線索。
王老師前邊給了線索,后面看到妙妙出事了,他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王老師說道:“警官,我了解這學(xué)生。她剛才可能是太緊張了,我來問可能會清楚一些。”
陳警官冷冷地看著這個披著一套黃色塑料雨衣,穿著褐色羊毛衣,滿臉胡渣,像個快遞箱一樣的大漢,說道:“這本惡龍魔法書是在她床上發(fā)現(xiàn)的,藏在了被子下面,是個很隱私的地方。但是我剛才問了她,她說她完全不知道這本書。我覺得這可能跟緊張沒什么關(guān)系?!?p> 說得這么直白,就是說我在撒謊唄...我低下頭不做聲,心里一萬頭羊駝奔過。校長聽了這話臉抽了抽,把那本魔法書拿過來翻了翻。
王老師明顯沒察覺出什么來,“哦?魔法書嗎?可薇她是我們班的古文字課代表,確實會拿到一些魔法書。變成惡龍的那位學(xué)生也是我班的,我比較清楚情況,還是我來問問吧?!?p> 見王老師這么堅持,陳警官非常勉強地點了點頭。
王老師揮手一請,陳警官和我走進宿舍樓下的舍監(jiān)辦公室。
坐在舍監(jiān)的真皮椅子上,王老師第一句就直擊要害:可薇呀,你的魔法書哪里來的?
陳警官之前問過我一次,我用“不知道”擋掉了。
但是我不知道妙妙去找王老師的時候透露了多少!
如果妙妙已經(jīng)告訴王老師我看過這本書了,那么我的處境會很不妙!
天哪妙妙你怎么不跟我通個氣啊。
“我在幾天前好像看過妙妙拿著這本書在研究...但是過后我就沒有看到了。妙妙也沒跟我說這本書是怎么來的...”我支支吾吾地答著,等待著王老師的反應(yīng)。
王老師皺起眉頭,他是在思考,還是已經(jīng)知道我撒謊了?
電光火石間,我腦袋中閃過一個念頭!
“我想起來了,她下午的時候好像從某位老師那里回來了,說是找到了一些線索...可能那位老師比較清楚這本魔法書的來歷。”
我打算拉王老師下水!
王老師是知道妙妙找過他的,他應(yīng)該很清楚妙妙變成惡龍跟他有很大關(guān)系。而我現(xiàn)在透露給他,我知道這件事情。
他應(yīng)該能想到,我們現(xiàn)在在同一陣線!
而且妙妙變成惡龍就是因為得到了王老師的線索,我說跟他有關(guān)系不過分吧?這是事實啊,他應(yīng)該負責(zé)啊。
陳警官哼了一聲,拿出筆開始記錄起來,一邊喃喃道:“...還說完全不知道...”
我對這位帥哥的印象瞬間掉到了負數(shù)。
王老師忽然間直起身子,好像想起什么東西。他眼睛馬上看向我。
我心中一震:“王老師你不會現(xiàn)在才想起來吧?”
這位淳樸的大叔臉上完全藏不住秘密,他身體不自覺地縮了起來,眼睛忍不住地往警官那邊瞅,誰都看得出來這人不對勁。
可惜陳警官的注意力在我身上:“那你舍友有提到這位老師的名字或者教授的課程嗎?”
“呃...今天下午我們沒課...妙妙沒說是那位老師,但是她說要去地理處幫忙...”我假裝回憶著下午的情景,眼睛死死地盯住王老師。
我要他快點結(jié)束這段審問。
王老師站起身來,說道:“那樣就有辦法了!”他轉(zhuǎn)向陳警官,“地理處昨天進了一批校友捐贈的古地圖和探險收藏品。那本魔法書可能是從那里來的,我們?nèi)ゲ椴榭?,?yīng)該就能找到一些線索?!?p> 陳警官點點頭,帶著我和陳老師出去了。他瞅向我的時候,我感覺到一道寒光打在身上。我知道剛才在房間里面,他肯定看出來了一些什么。
王老師快把他帶走吧。
陳警官跟校長說了一下情況。校長把魔法書遞給了王老師,王老師身子明顯震了一下。
我暈了:王老師你現(xiàn)在才看到這本書嗎?
你剛才是連這本書都沒看就來問我了嗎?
董舍監(jiān)帶我回了宿舍,暫時安排在另一間空房。我的房間現(xiàn)在還在搜查,屬于案發(fā)現(xiàn)場。隨著夜深,樓下的人慢慢散了。
我躺在床上,還是有些后怕。陳警官已經(jīng)對我起了疑心,我現(xiàn)在搞不好是警局的最大嫌疑犯。我該怎么辦?
而且,妙妙怎么辦?警察能把她找回來嗎?萬一她變不回來了怎么辦?都是我害的...
正胡思亂想間,外面有人敲門。董舍監(jiān)探頭進來,說王老師回來了,要找我。
“他來干嘛?他不會查到了些什么吧?”
我懷著不安,到了一層的會客室。
舍監(jiān)帶上會客室的門后,王老師馬上緊張地趴在門縫往外看,確認沒人在外面偷聽。
讓一位教了十幾年書的老實人向警察隱瞞也是難為他了。
不對,他是妙妙變成惡龍的元兇?。∠氲竭@里,我用眼神狠狠地譴責(zé)了他。
王老師確認沒人后,回來坐到我面前,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妙妙那時候拿給我看的那本魔法書是你的吧?”
我愣住了,我沒想到他這么直接,但我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王老師也點點頭,拿起身邊的熱水壺,喝了一大口。他看起來比我還緊張。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搞到那本書的,但是現(xiàn)在看起來確實是個很危險的東西。你還是跟我說實話吧,妙妙變成惡龍的時候,你做了什么?”
我心想不對,怎么變成我的過失了?“等下,王老師,妙妙是跟您拿的線索吧?她回來之后就跟著那條線索研究,之后就變成了惡龍。我可是一點不知情,您到底告訴她什么了?”
王老師撇嘴,“怎么跟我講話就這么隨便了,剛才在警官面前話都說不全?!?p> 我擺擺手,你很難不跟一個穿著褐色羊毛衫,套著黃色透明雨衣,滿臉胡渣,像個快遞箱的人講話不隨便吧?
“王老師,這件事情您可要負責(zé)??!”
王老師垂頭喪氣地說:“我哪里想得到啊,這本魔法書除了最后一面看起來都很正常啊。我那時候只是出于好玩讓她試試看,我哪里知道會變惡龍啊...”
“您讓她干什么了?”
王老師可憐巴巴地看著我:“我讓她用盲文咒試試看,看看能不能讓那本書自己讀出文字來。我上課告訴過你的,有些文字看上去難,但它記錄的語言可能我們是能聽的懂的...”
我茅塞頓開:對??!為什么不讓它讀出來呢?它可能記錄的只是一種方言而已啊。我們完全可以根據(jù)讀音來猜意思嘛,不需要解密文字啊。老師果然是老師。
誒?等會兒。我好像發(fā)現(xiàn)哪里不對勁,一拍大腿:“老師,所以您等于是讓妙妙念了一遍魔法書上面的文字嗎?”
王老師愣住了。把任何一本魔法書上記載的咒語念一遍會造成怎么樣的后果,這是所有上過小學(xué)的人都清楚的。
咒語是會生效的呀!
本來這本魔法書上的文字沒人看懂,念不出來,那也就無所謂??墒侨绻阕屗约耗钭约旱脑?..
那么施咒的對象是誰呢?
我身上寒毛直豎,我和妙妙是在同一個房間里面的呀。
我轉(zhuǎn)頭看向王老師,王老師內(nèi)疚得把頭埋在了沙發(fā)里。
我把王老師拔了出來:“王老師,我們現(xiàn)在還有機會,只要找到正確的解法,咒語是可以逆轉(zhuǎn)的呀!”
王老師癱成了一團軟泥:“可是從來沒見過的文字你讓我們上哪里去找解法呢?而且變身咒只要過了一夜就變不回來了呀?!?p> 我心頓時冰涼,我都忘了咒語有個有效期!只要日出了,妙妙就變不回來了!
我也癱倒在地:“老師我們報警吧,再遲些就完了。全城來幫忙抓一條惡龍總比兩個人抓快吧?”
“不一定哦~”
我和王老師急轉(zhuǎn)身子,看見后面站著一位巫師。
長長的扁鼻子,黑色頭發(fā),戴著一頂蘿卜色的高帽,穿著淺綠色的斗篷。
長得好像一塊色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