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崖嶺
無崖嶺附近再生亂,魔氣也越發(fā)濃郁,封印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看速度應該是一個年邁的人。
南越緊握半塊霜花印,深一腳淺一腳的走進無崖嶺最深處,這里怨氣集結,即使身為魔族人也受不了,但南越依舊堅定的往前走。
行至封印陣眼處,南越毫不猶豫的一掀衣袍直直跪在地上:
“屬下有辱使命,現(xiàn)特來贖罪!”
說罷將霜花印封印在陣眼處,隨后拿出勾魂,勾魂幻化成一把匕首的模樣。
“阿黎,等我!”對準自己的要害正欲下刀。
“嘭”從陣眼處,爆發(fā)出一道強勁的魔氣,震開了南越手中的匕首,周圍的巖石也全部都碎成渣渣,巨大的聲響驚起了無崖嶺周圍的鳥雀。
“南越!違抗君令,該當何罪?”
“屬下愿以死謝罪!”南越跪在地上,頭重重地磕在地上,久久沒有起來,額頭上冒出了細細密密的冷汗,盡管魘魔君現(xiàn)在只剩下一縷殘魂,但威壓依舊不減。
“死?何其容易!若洛黎還有救,你還要死?”
“大人!”南越一驚,猛地抬起頭。
“你還需幫我辦件事,事成,我自會告訴你洛黎的下落”
“...”南越?jīng)]有立刻回話,還在思考此事的真假。
“你自小就跟著我,現(xiàn)在連你也要...”
“屬下遵命!多謝大人成全”南越心一橫,頭再一次磕下去,行三拜大禮,隨后一縷黑氣從陣眼處鉆進了南越體內(nèi),幾息之后南越微微抬頭,眼神變得狠厲,瞳孔黑氣縈繞。
——星鸞殿
戲南塵哄著靈淵入睡后,將她抱到了星鸞殿,擦掉靈淵臉上的淚痕后,戲南塵起身離去。
“你好像我的阿兄!”床上的靈淵并未睡著,側(cè)身對著戲南塵的背影開口。
戲南塵腳步一頓,走回來坐在靈淵旁邊。
“異殿下知道阿霜的存在?”
“嗯”靈淵點點頭,靈淵伸出手拽著戲南塵的袖子,在手里把玩:
“他知道,每次被母親責罰他都會護著我,他一眼就看出我是阿霜,看出我在假裝阿淵,阿兄說阿霜就是阿淵都是他的妹妹,兄長教我習琴,教我識字,可是...”說到這里,靈淵突然住了嘴。
戲南塵不言語,伸手將靈淵耳邊的碎發(fā)別在耳后。
靈淵一下子抓住戲南塵離去的手,死死的握住“你做阿霜的哥哥好不好?”
“...”戲南塵眼神復雜的看著靈淵。
靈淵撅了撅嘴,“算了,你不愿意就算了”
“好!”戲南塵堅定的望著靈淵。
“不用哄我”靈淵放手,搖了搖頭“北冥兄長是阿淵的,我是知道的,阿霜沒...”
“你不是阿霜!”戲南塵堵住靈淵說下去的話。
“你是靈淵,真正的靈淵,阿淵和阿霜都是你,只是你將他們強行分開了,我以后就是你的哥哥,我可以喚你淵兒嗎?”
靈淵從床上坐起來,愣愣的看著戲南塵,良久...
“淵...兒...”靈淵低聲喃喃,又想了一會,臉上綻放出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我喜歡你這樣喚我!”
靈淵笑了,戲南塵也跟著笑。
笑著笑著,靈淵又哭了起來“嗚嗚...”
“淵兒怎么了”戲南塵慌忙的拍著懷里靈淵的背。
“可是,阿淵怎么辦,阿淵怎么辦,淵兒不能這樣自私的”
“沒事沒事,阿淵還會回來的,淵兒不哭,你哭哥哥會心疼的...”
“哥哥不疼,淵兒不哭就是了”靈淵從戲南塵懷里抬起頭,一臉的淚水,眼睛微紅。
“你看你,像什么樣子,好了,快睡吧!”
“那淵兒想睡哥哥懷里”
“好?!?p> 戲南塵抱著靈淵,手一下一下的拍著靈淵的背,靈淵終于安穩(wěn)的沉睡過去。
“來人!”
“殿下有何吩咐”殿外走進了一個使從。
“去神域報個平安,明日我親自將淵殿下送回去”
“是”
使從剛出門,門口就傳來了一聲悶哼,和一陣騷亂聲。
戲南塵放心不下,打開門查探,卻見南越不知何時站在門外,全身籠罩著黑氣,滿眼殺意。
“父親!”
“你把她帶出來了?”南越沉聲道。
“父親為何要抓她?”
“問過我的意思了嗎?”南越一步一步靠近星鸞殿內(nèi)殿。
戲南塵擋在內(nèi)殿門外,不卑不亢的看著南越。
“你可知違抗君令的后果?”幽都圣主一向自稱本座,唯有魔君才可稱君,到這里戲南塵也猜到了個七七八八。
南越威脅的話語傳入了內(nèi)殿里,靈淵起身,揉了揉眼睛“哥哥?”
“別出來!”
“怎么了哥哥”靈淵赤著腳下床,向門口走去。
“聽話,在里面坐好,我一會就回來”
靈淵天真般的點點頭,又坐回床上,雙腳在床沿上來回蕩著,一副無害的樣子,但她的眼神卻與行為格格不入,全然是殺人的眼神。
“父親,你不是說了不再挑起爭端了嗎?”門外戲南塵與南越對峙,殊不知現(xiàn)在的南越已經(jīng)不完全是南越了,他的體內(nèi)流動著魘魔君的最后一絲殘魂,正在吞噬他的理智。
“砰!”戲南塵受不住南越的掌風直直撞在身后的柱子上。
“咳!”戲南塵單膝跪地,咳出一口血來。
“為什么不還手?”南越抬手蓄力,濃郁的黑氣形成一團火焰熊熊燃燒。
“你為君,我為臣,不敢反抗,你是父,我是子,不能反抗!”戲南塵強撐著站起來。
“塵少世的聰慧果然名不虛傳”南越收起法力,漫不經(jīng)心的拍了拍手,走到戲南塵面前。
“可惜,你不該攔我”話音剛落,南越一揮手,戲南塵又向后飛出數(shù)米遠,聞訊趕回來的大司命接住即將倒下的戲南塵。
“大人!”
“大司命?!蹦显绞掌饸C,走到大司命面前“做好你自己該做的”
“你不是圣主,你是誰?”大司命跟了南越數(shù)年,一眼就認出不是南越。
南越其實本質(zhì)不算壞,只是立場不同,選擇也就不同,有些事情沒有對錯。
而魘魔君是為惡而生的地獄之子,當年僅憑一人就滅了數(shù)十萬神兵,享有“鬼面魔星”的稱號。
“哈哈哈,南越啊南越,不僅養(yǎng)了一個好兒子,還養(yǎng)了一條好狗”
“大司命是幽都魔兵大統(tǒng)領,在軍中頗有威望,殺得辱不得,大人慎言,若惹了眾怒,你我都不好收場”戲南塵站在大司命面前,大司命一瞬間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欣慰,心里滿意的點點頭。
“哦?這么說你要為他出頭咯?”南越死亡凝視戲南塵,戲南塵亦毫不畏懼的回視,大司命抬手作戰(zhàn)斗狀。
南越抬起手舉到戲南塵頭頂,大司命也最好了替戲南塵去死的準備,殿內(nèi)靈淵也站在門縫前準備隨時沖出去。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南越要對戲南塵下殺手時,南越卻將手輕輕放在戲南塵肩頭,拍了拍“我的兒子要是活著,或許也會像你這般”
說罷,南越轉(zhuǎn)身離去,戲南塵側(cè)頭望了望大司命,大司命搖搖頭。
“殘魂力量有限,明天我就不能完全控制南越的心神,但你的父親不可能再向從前那般了,你怨也好恨也罷,這都是作為幽都圣主必須要承受的,一統(tǒng)六生是幽都數(shù)萬年來的心愿,我絕不允許毀在你們手上”留下這句話,南越消失在眾人視線。
“多謝魔君大人成全!”戲南塵與大司命對著南越離去的方向行幽都大禮。
門后靈淵連忙回到床上,剛剛躺下,戲南塵就推門進來。
“又不聽話?”
“嘻嘻”靈淵討好的笑笑。
戲南塵也無可奈何,重新替靈淵蓋好被子。
?。ū菊峦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