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雨轉身回來時,眼眶已經(jīng)微微發(fā)紅。
原本長得甜美可愛的制服MM,這下梨花帶雨。
辛安沒能忍住,那種英雄救美的大男子主義又開始冒出頭來,他反倒安撫起喬雨,
“沒事,喬警官,誰讓咱們都是年輕人呢,哪能玩得過那些老妖精。大不了我在這睡一晚上。謝謝你替我伸張正義?!?p> “喬警官是你喊的?跟你很熟嗎?你少在那嬉皮笑臉的,你的問題還沒交代清楚呢!再貧,我就給你拷到房梁上?!?p> 喬雨本就一肚子氣沒處撒,辛安的熱臉就給她貼了上來,要不是剛才拍桌子的手掌還在隱隱作痛,小喬警官恨不得一個巴掌給這小子印到臉上。
但面前這小子,不管是長相還是態(tài)度,都讓喬雨有點恨不起來。
她雖然擺出了一副狠勁兒,訓斥面前的混球時,卻像是對著男朋友傲嬌的小女生。
辛安現(xiàn)在無心琢磨喬雨的心思,而是惦記著楊思卿,只能低聲下氣的請求,
“喬警官,我真不是壞人,求你讓我給家里打個電話報個平安吧,家里老人身體不太好,有心臟病,我怕她有什么意外。”
“你少蹬鼻子上臉,是不是我給你好臉了?你現(xiàn)在的身份還是嫌疑人?!?p> 喬雨一身正氣,懟起人來也夠帶勁兒,估計再過幾年,也是一個獨當一面的女英雄了。
可辛安那股死皮賴臉的勁兒泛了上來,他能從一個人的話語里大概猜出對方的心情,
“喬警官,你相信緣分不。就是上天知道我是冤枉的,所以才安排一個剛正不阿的警官來給我洗刷冤屈。這個世界上,好人總比壞人多,正義總比邪惡多。剛才我還在琢磨,見義勇為是不是真的錯了??吹侥?,我就告訴自己,下次再有人敢欺負女人,我看到了還要出手?!?p> “滾蛋,你個臭流氓別在我面前耍心眼兒,我現(xiàn)在后悔沒答應師父直接給你送拘留所里去?!?p> 她轉身出門的時候,卻突然停下來問了一句,
“你監(jiān)護人的電話是多少,剛才做筆錄的時候漏掉了?!?p> 辛安看這小妮子軟硬不吃,頓時有些喪氣,一臉不情愿的把楊思卿的號碼報給了喬雨。
這小姑娘順手把楊思卿的號碼記在了自己的手機上,不忘惡狠狠的警告一句,
“今晚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這里。我就在隔壁值班室,要是不老實,你這事兒的性質(zhì)可就變了。”
門砰的一聲被砸上,隨即傳來了從外面反鎖的聲音,屋子里安靜下來。
墻上掛鐘發(fā)出滴答滴答的聲音,辛安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楊思卿著急的樣子。
她和陳露一樣,不只是擔心自己犯事,更擔心被掛了案底,那樣可要影響一輩子。
不知道鄭家老鬼們到底做的什么打算,先關自己一夜又是什么企圖。
如果辛安不是埋頭在那些理不清頭緒的線索里發(fā)愁,他應該意識到,喬雨把楊思卿的電話記錄在手機上有些反常。
這警花躲到了值班室里,按照那個號碼打了過去,
“喂,是辛安的家屬么?他沒事,不過今晚還不能回去?!?p> “你是誰?他現(xiàn)在可以接電話嗎?我可以來看看他么……”電話里傳來楊思卿急的快要哭出來的聲音,喬雨卻一把把電話掛了。
辛安被差人帶走時,雖然沒有像電視劇里的情節(jié)那樣五花大綁,脖子上也沒有插塊要掉腦袋的牌子。
但是楊思卿還是被嚇得渾身發(fā)抖。
她清楚的記得鄭媽媽在聽到兒子被開除時,眼睛里射出的死亡光線,從那時起,楊思卿就已經(jīng)開始心驚肉跳了。
她把這個不知死活的家伙藏在自己的屋子里,那是唯一讓她感到安全的地方??墒?,該來的總是要來,他已經(jīng)不是那個可以藏在自己羽翼下的小雞仔了。
明知沒有希望,她依舊反復撥打著鄭家的電話。直到對方傳來已關機的提示音,她才不得不住手。
地上的冰冷,一直滲透到她的身體里,把她冷的有些發(fā)抖。
楊思卿電話簿里的人并不多,大多都是親友和同事,一路翻下去,直到一個很久沒有出現(xiàn)的名字跳了出來,她心中一動,用顫抖的手指撥通了那個號碼。
……
柳英豪正在一個女人身上忙碌著。
他的口味沒有變,自從把樂樂送給高攀峰高局長以后,他就又給新戲找了一個新的女二號,一樣是峰起臀涌又扛造的那種網(wǎng)紅臉。
柳英豪甚至和這個女人約定,“上了新戲,要準備個好聽點的藝名,你就叫卿卿吧?!?p> “卿卿”演技不錯,投入的表情,夸張的叫聲,極大的滿足著這個金主的虛榮心。
床邊臺柜上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這么晚了,誰特么這么不開眼?”
柳英豪咒罵一句,不打算搭理,埋頭繼續(xù)忙活。
哪知那個鈴聲很是執(zhí)著,一輪歡叫結束后,手機未做修整,又開始邊唱邊嗡嗡的跳起舞來。
“娘的!”柳英豪十分不爽,眼神掃過手機屏幕后,竟然一個激靈從山峰上滑了下來。他有些不相信的又仔細看了一下號碼,心中納悶,是真正的卿卿,
“這鐵石心腸的女人怎么這么晚打電話過來了?”
身后那個光溜溜的女人貼了上來,一聲“柳總”喊的銷魂蝕骨,柳英豪卻拉開了白蛇一樣纏上來的藕臂,食指豎在嘴邊,示意女人噤聲,
“喂?”
“柳,柳總,這么晚了打擾你,真對不起。我現(xiàn)在遇到急事,又實在找不到人幫忙,想求你幫我想想辦法?!?p> 柳英豪從未想過,一向高冷的楊思卿也會有亂了陣腳的時候,女人細碎的話語里浸滿了焦急,甚至還帶著點哭腔,
“楊小姐嗎?有什么事,別急,你慢慢說。”
柳英豪身后的女人,聽到電話里是另一個女人的聲音,擔心遇到了搶角的對手,醋意大發(fā)。剛想再纏上來,被柳英豪一個犀利的眼神狠狠的瞪了一眼,頓時嚇得心中一驚,只得按照柳英豪的手勢,老老實實的裹上衣服,退出了房間。
“這樣,楊小姐,你在家么?別著急,我馬上過來找你?!?p> 柳英豪掛了電話,坐在床邊琢磨了一會兒,這才想起自己還光溜溜的吊著個槌子,他起身開始翻找衣服,同時撥通了司機老廖的電話,
“老廖,我要出去一趟,過來接我一下?!?p> 頓了一下,他突然又改了主意,
“算了,我還是自己去吧?!?p> 車庫里還有一輛雷克薩斯。
轉眼間,剛剛還赤條條的男人已經(jīng)衣冠楚楚的坐在了駕駛座上,一腳油門,四驅(qū)的車輪開足強大的馬力,在空曠的街道上飛奔起來。
一想到那個女人對自己煞費苦心的付出總是視而不見,柳英豪就有些來氣??墒且宦牭竭@個女人無助的聲音,他又覺得老天總還是在眷顧自己,大概是早就為自己安排好了今天這一出好戲。
嗯,就算是救那個不肯投奔自己的毛頭小子,但人情總歸還是要記在楊思卿頭上的。
成熟男人不禁有些得意,打開了車里的音響,一首閩南語的曲子傳了出來,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愛拼才會贏
柳英豪跟著哼了起來,得意的想,
“楊思卿,你信命不?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