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混血魔種
“兩文錢一個燒餅，只要兩文錢?！?p> 黃昏的陽光下，一個駝背的中年人，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叫賣著燒餅。
他的燒餅攤前還有個女孩，正舉著個一文錢，瞪著雙大眼睛，以哀求的目光看著他。
那女孩看起來十三、十四歲，頭發(fā)被灰色的布裹了起來，臉上臟兮兮的，腳下穿著一大一小兩只草鞋，就如同街邊的小乞丐。
或者說，就是街邊的小乞丐。
被小乞丐看得有些久了張大郎臉色越加無奈，為難道：“阿離，不是我騙你，前些日子還好，只是現(xiàn)在一文錢真的買不到一個燒餅了，昨天剩的都被另外的孩子買走了，你明天再來吧?！?p> 張大郎旁邊，還有個穿著賣豆腐的大媽，一臉無所謂的大媽斜靠在低矮石頭墻上。
她聽到張大郎的話，臉上有些不高興，撇嘴道：“大郎，這種家伙，你直接趕走就是了，用得著和她說這么多？太心善了可沒有好處。”
大媽是經(jīng)常和大郎的在一塊擺攤，心中也有搭伙過日子的想法。
那個叫阿離的女孩，聽到這句話把頭埋低，仍舊哀求道：“張大叔，那我用一個銅板，買半個燒餅可不可以？”
“你說他會賣嗎？”不遠(yuǎn)處中年人外表的墨家巨子目光中帶著考校的含義看向年輕的學(xué)徒。
背著黑色包裹的少年。
秋風(fēng)蕭瑟，長安城也并不太平，魔族之門打開和魔種的入侵所造成的創(chuàng)傷，留在這座城市的每一處。
“他會給她的?！?p> 少年孟墨的神色堅(jiān)定，仁慈與憐憫是每個人心中的光，這一點(diǎn)他始終相信。
墨子笑了笑，沒有多說，只是看向遠(yuǎn)處。
“你快點(diǎn)離開，現(xiàn)在大家都日子都不好過，兩文已經(jīng)很少了?！睆埓髷[了擺手，神情不耐。
“張大叔，我已經(jīng)兩天沒吃飯了。”小乞丐哀求道。
因?yàn)槠蜇さ脑?，周圍的人都不想過來，畢竟臟亂和病菌在這個時代對于更多的人是不可冒犯的死神。
豆腐大媽的心有些軟了，“要不一文錢賣給她吧?！?p> 張大郎看著遠(yuǎn)處的正在張望的人們堅(jiān)決搖頭：“一文錢給了她，他們也要一文怎么辦？我還做生意嗎？”
小乞丐低頭不語，只是眼中閃爍著期盼。
“要我?guī)湍阙s走她嗎？張大哥……”一個青年乞丐嬉皮笑臉的走了過來。
小乞丐眼中閃過一絲懼怕，趁著兩人交談，她快速把錢放到鋪?zhàn)由希骸爸x謝張大叔?！?p> 不等回話，拿起一張大餅，拔腿就跑。
“小兔崽子，沒看到爺正說話呢？”青年乞丐大怒，他混這片街道的，因?yàn)閼艏贫鹊脑颍?jīng)人他不敢動，但是流民從來都是他欺負(fù)的對象。
看著混混準(zhǔn)備去找她的事，張大叔攔著他，把一張餅遞給了混混：“那是只混血魔種，不要去了，給她吧?！?p> 張大郎收起來掉落在地上的銅幣。
“晦氣！”青年乞丐一口狠狠的咬在燒餅上，“骯臟的混血魔種，這種東西都該死絕，這次次元裂縫，長安城死了多少人！”
魔種是災(zāi)難，這對于王者大陸的人們來講是共識，而半魔種是各種原因造成的，但這種物種的存在并不被魔族所接納，在魔族它們會死亡，而人族雖然還有著對這一奇特人群的厭惡與歧視。
人族還是會擁有接納的心思，畢竟人族社會的包容性是無與倫比的。
張大郎搖了搖頭，他并不認(rèn)為每一個混血魔種都是邪惡化身，但他也只能做到自己不這么想。
陽光下，兩道身影站在閣樓高處。
“悟了嗎？”先生輕輕詢問。
孟墨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問道：“什么？”
“兼愛?！?p> 睿智的墨家先生輕輕地吐出這兩個字，神色平淡的像是在說吃飯。
但聲勢卻不平淡。
空間微微震動。
在銀月境以上的所有人眼中，長安城的上空，金色的陽光之下，一朵巨大的水墨蓮花在虛空之中緩緩凝結(jié)。
緊接著。
綻放。
所有人都心神都被蓮花所吸引，花瓣化為細(xì)雨，流淌道每個人都神魂之中。
成圣之禮。
“師父，他是個好人嗎？”因?yàn)榫辰鐔栴}，孟墨看不到那朵蓮花，他只是有些疑惑的看著張大郎。
墨子搖了搖頭，并無遲疑道：“在他死亡前的任何時候，為師都不知他是好是壞?！?p> 孟墨若有所思。
“大郎，你知道不？南城的勾欄里多了很多新貨?！逼蜇で嗄曷曇糁杏行┡d奮。“每次戰(zhàn)爭過后，總有新貨進(jìn)來，我去弄身新衣裳，攢個十文就能去爽上一次?！?p> “可惜咱們這種身份的即便是換了的也去不起青樓，那些龜公的眼光都太毒辣了，不過我上次在外面看到過長樂坊的花魁，太美了?！?p> 說著他的喉結(jié)微動，狠狠的咬了兩口燒餅。
“有多美？”張大郎想起來自己曾經(jīng)見過最美的女子就是勾欄里的翠花姑娘，那充滿活力的身軀和白嫩的肌膚。
“這……”乞丐想要形容一下自己見到的美貌，卻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詞窮，突然他想起來了上官家族的長女上官月的畫像。
“和上官小姐一樣的美貌?！?p> 豆腐大媽看著兩人討論的東西收拾了自己的攤位，狠狠的咒罵：“男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p> 張大郎也沒注意，此刻他的腦海當(dāng)中，已經(jīng)用自己全部的遐想去描繪一巨白嫩的嬌軀。
“成圣嗎？”
深淵的盡頭，艷紅如血的雙瞳緩緩睜開，它緩緩移動軀體，緊接著便是像是利爪劃破空氣的聲音。
“撕拉！”
天空開裂，像是一塊天藍(lán)色的布被撕開了一個口子，無數(shù)黑色身影從裂開的口子當(dāng)中爬出。
而水墨蓮花也緩緩消散。
“晚了嗎？”深淵傳來這樣的聲音。
“或許不晚?！鄙顪Y中起了另一道聲音，和剛剛說出兼愛一樣的聲音。
“墨守成規(guī)”云淡風(fēng)輕的聲音響起。
天空中六道肉眼無法觀測的屏障，將深淵中的身影緩緩包裹。
猩紅色的眼眸當(dāng)中發(fā)出一道血色光芒，光芒帶著無可匹敵的威勢，沖擊向透明屏障。
“……”
無聲消融。
利爪劃破空氣的聲音再次響起。
“嘭?！?p> 沒有穿透。
“成圣的時機(jī)是算好的，你們計(jì)算了我的感知距離和反應(yīng)，這是一個局?！睕]有等墨子回答，深淵中的聲音繼續(xù)道：“無所謂的，下次蘇醒你還能再次借用方舟核心的力量封印我嗎？
墨子并未說話。
沉默是一種態(tài)度，但有時卻是一種示弱。
“十年后我們再見?！甭曇糇兊眯耙?，它根本不在乎十年的時間。
孟墨看著撕裂的天幕，無數(shù)黑色的身影，身上冰藍(lán)色的鎧甲緩緩覆蓋，手中一塊魔石放入鎧甲。
墨家冰凌號，一顆魔石可以發(fā)揮十分鐘開竅巔峰實(shí)力。
十塊魔石則是十分鐘銀月境實(shí)力，但這也是冰凌號的上限。
名為阿離的小乞丐看著天空中的裂縫，仔細(xì)的盯著裂縫中爬出來的黑色身影，眼中有絲好奇和厭惡，喃喃自語道：“那就是魔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