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jié) 宴無好宴
碰......
徐良抖了個機靈,被突如其來的響聲把徐良從睡夢中驚醒。
徐良睜開眼,神色還有些迷糊,像是簡單做了個夢一般,回回神便不在意了。
徐良順著聲源處看去,原來是手中的書本掉在地上,發(fā)出了聲響,正準(zhǔn)備起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后背有些發(fā)麻,左邊手臂處更是隱隱作痛。
“這覺睡得,怎么越睡越累。”
徐良嘀咕一聲,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剛剛好,就忍著酸疼,拿起鑰匙和桌上的現(xiàn)金,見另一邊,妻子自顧自玩著手機,便打了個招呼,騎車上班去了。
......
派出所辦公室。
徐良照例泡了杯茶,癱坐在自己座位上,只是今天感覺格外疲憊,身體也有些刺痛,尤其是左肩處和后背,不過也沒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只當(dāng)是睡了個假覺,但還是忍不住活動活動肩膀,揉揉后背。
過了好久,林少強也進到辦公室,這次沒有咋咋呼呼,因為對于遲到林少強已經(jīng)不在意了,再說著急也沒用,所以步伐倒有些不急不緩。
林少強進門來,看見徐良在那又是慢悠悠地活動肩膀,又是揉著老腰一副骨頭散架的樣子,輕佻說道:
“吆,良哥怎么了?老了?”
徐良看看林少強也不搭理,繼續(xù)揉腰,而林少強也沒多說,徑直走回自己的座位上,看樣子還想繼續(xù)午休,一時辦公室又沒了聲音。
這時一個和徐良差不多年紀(jì)的警員推門進來。
徐良和林少強瞥了一眼沒搭理,這是他們的同事賈鵬,也很有能力,曾經(jīng)算是徐良的得力助手,可是自從徐良和吳蒙相互不容后,便果斷投到吳蒙一邊,如今算是吳蒙的親信了,所以兩人都不怎么愛搭理這個“叛徒”。
賈鵬像是沒發(fā)現(xiàn)辦公室詭異的氣氛,看了眼林少強,面帶微笑說了聲“強少”,算是打招呼,就走到徐良身邊站定。
“良哥。”
賈鵬走到徐良身邊叫了一聲良哥,便不再說話,顯得很規(guī)矩,只是沒了笑容。
徐良和林少強當(dāng)然知道賈鵬過來的目的,也不說話,掏出口袋的現(xiàn)金,唰的扔到桌上,繼續(xù)揉著腰,活動肩膀。
此時林少強也過來,手里拿著個紅包,啪地一聲扔到桌上,對賈鵬怒目而視,只是桌上的現(xiàn)金又飄飛幾張。
賈鵬見兩人的神態(tài),也不惱怒,反而露出自然的笑容,然后笑瞇瞇地收拾好散落的現(xiàn)金,整理一下,拿起林少強的紅包打開,把現(xiàn)金一起塞了進去。
做完這件事,賈鵬便轉(zhuǎn)身離去,只是走到門口時候,扭過臉來,說了句:
“良哥,等會兒別遲到。”
說完不等倆人回應(yīng)便走出辦公室。
“哼?!?p> 徐良瞄了一眼沒有吭聲,反倒是林少強忍不了,也不說話就以一聲“哼”來表達(dá)不滿,順便吐槽一句:
“呸,什么東西?!?p> 待賈鵬走后,林少強才跟徐良抱怨起來:
“良哥,你說這賈鵬什么玩意,以前死皮賴臉跟著你,現(xiàn)在倒好,見你勢微,反倒扭頭跟吳蒙混在一起,真是惡心死了?!?p> “好了好了,這么長時間,你還這樣,你不是早知道了嗎?”
明明是自己的事,徐良卻不生氣,反而安慰起林少強來。
“我就是氣不過?!?p> 說完看徐良表情一點變化沒有,自己也覺得沒意思便不再多說,只是習(xí)慣地向徐良請示一下說;
“那,良哥我們還是五點再去?”
見徐良點點,也不說話了,林少強倒是已經(jīng)習(xí)慣了徐良這種不工作的時候,吭聲如放屁,憋了挺久也不一定能放一個,但工作的時候卻像吃多了黃豆,喋喋不休個沒完。
這個狀態(tài),林少強已經(jīng)習(xí)慣了,便自顧自地回到自己座位,看樣子準(zhǔn)備彌補被賈鵬打擾了的清夢。
徐良視線則放到在桌上打鬧的兩只手上。
突然,徐良看見了左手手腕處露出的手串,便提提袖子,將手串取下來,摸索摸索,然后又認(rèn)真看了一遍。
這條手串徐良已經(jīng)戴了很久,還是從文藝所長杜明成那里搜刮來的。
當(dāng)時老杜還心疼的要死,徐良只當(dāng)老杜小氣,這么個普通物件還當(dāng)是寶貝?不顧老杜抗議搶了來,一直戴到現(xiàn)在都習(xí)慣了,還能閑的時候把著玩兒,徐良很是喜歡。
今天卻感覺些許的不同,又說不出,似乎自己忘了一些什么事情一般,但就是怎么也想不起來。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已經(jīng)快五點了。
徐良看看時間,起身把還在睡夢中的林少強叫醒,由林少強開車,兩人向市區(qū)駛?cè)ァ?p> ......
市區(qū),大豐酒店。
這座酒店在外看起來氣勢恢宏,里面的裝修當(dāng)然也是富麗堂皇。
可以說大豐酒店是本市最好的酒樓了,同樣價格也是昂貴逼人,一般般飯菜,人均消費兩三百以上,所以一般人還真不敢進來。
徐良也是因為工作或是有人請客才能進來一遭,平時都繞著走。
因為今天是市局政治部主任袁政的生日宴,本來體制人員是不允許這樣大搞特搞的,但是也不能阻止人家自掏腰包請同事們吃飯吧,至于是不是真的,誰去管呢。
徐良和林少強停好車,進入酒店,直接坐電梯上了頂樓。
宴會廳此時已經(jīng)人聲沸騰,中間擺了十來桌,大部分是和徐良一樣當(dāng)警察的,但也有做其他工作的,顯然很多人早早到了,畢竟除了局長,或快退休的,還有有任務(wù)脫不開身的,絕大多數(shù)人還是要露露臉的,省得到時候不知小鞋為什么穿自己腳上。
徐良看了眼宴廳頭桌的袁政,身邊坐著親信吳蒙,和他現(xiàn)在的親信賈鵬,還有本市的大地產(chǎn)商韓小飛。
韓小飛名字雖然有個小字,卻一點也不小,不管身形還是財力,整個實力都赫赫有名,同時也是這家酒樓的主人。
零零碎碎十二個重要人物圍坐一桌,菜已經(jīng)擺放好了,且已經(jīng)開始吃喝起來,吳蒙的頭號狗腿子方通則在一旁忙著倒酒。
賓客們頻頻敬酒,還大聲說著“祝袁局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等等的吉祥話,一邊把酒干了,翻倒抖抖,表示誠意,而袁政也是笑瞇瞇地回應(yīng),不過只是沾著酒杯稍稍泯一泯就放下,大家也不在意,反而都很高興。
徐良看了一會也沒有上前的意思,去了反正也是自討沒趣。
本來以徐良和袁政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并不怎么友好,甚至可以說有不小的過節(jié),并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這里,但其實這樣的場景徐良還真參加不少,不過他是被“專門”拎過來“敲打”的。
幾次下來,袁政見徐良“老實”了,也就不在意了,只是吳蒙這家伙,對提醒徐良參加這樣的場合卻從不缺席,像是在時時刻刻提醒徐良:你這個失敗者。
即使這樣徐良還是來了,畢竟交了“份子”,總得吃回來。
平常這里徐良可是吃不起,而林少強卻是對所謂的大酒店興致缺缺,對那“份子”也不在意,只當(dāng)是打發(fā)乞丐了,但架不住徐良這種“付出必有回報”的精神,還是跟著來了。
于是兩人準(zhǔn)備尋個地方自己吃喝一會,這時見蘇媚從旁走了路過,穿著禮裙,顯得更加妖嬈性感,剛才蘇媚明顯是在幫著招呼客人的,一副女主人的姿態(tài)。
蘇媚看見兩人,停在兩人身前,林少強還想套套近乎,蘇媚根本不理,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徐良,也沒說話走了。
林少強雖然對蘇媚的事有些猜測,即使這樣還是愿意相信蘇媚,要是其他人早就甩手走人了,本來一個情場浪子,可是對蘇媚,卻像是中毒一樣,百折不撓,實在讓人費解。
徐良見蘇媚走向頭桌,一如既往地洋溢著熱情幸福的模樣,而且更加嫵媚性感,搖搖頭帶著自顧郁悶的林少強,找了個邊角的位置,這時菜還在上,兩人也不管其他人,就是呼呼地吃菜喝酒。
這菜好,酒也好。
不像其他人忙著交流感情,徐良和林少強仿佛是另外一個圈子的人,很快吃飽喝足,放下手中的筷子湯勺,兩人對視一眼,也不說話,但意思很明顯。
林少強的意思是:“良哥,飽了嗎?走吧?”
徐良的意思是:“飽了,走?!?p> 兩人通過交流,迅速達(dá)成一致,最后碰了杯酒起身離開,相比熱鬧的宴廳,兩人的身影顯得落寞。
出了酒店門,徐良下意識走向停車的地方,林少強一把拉住徐良說道:“良哥,要不等會回去,先去泡個澡怎么樣?”
“不去,你自己去吧,我打個車自己回。”徐良搖搖頭。
“去吧,吃飽喝足泡個澡,嫩白小手按個摩,這簡直人間美事,怎么能缺席呢?反正隔壁新開一個就幾步路而已?!?p> 林少強一臉輕佻,一邊拉著徐良向不遠(yuǎn)處的一個洗浴中心走去。
“......”
徐良也有些意動,倒不是因為小手啊小腳的按摩,就是覺得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感覺不管精神還是身體都很不爽利,有時候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得病了,又或者是中邪了。
而且總是夢些莫名其妙的畫面,可是醒來又很模糊,什么也記不得,所以也想泡泡澡驅(qū)驅(qū)疲乏,對林少強的強拉也不再拒絕。
沒過兩分鐘兩人就走進一家看起來挺上檔次的洗浴中心。
林少強一進門就熟門熟路地招呼人來接待,徐良則是跟在身后等著林少強的安排。
不一會兩人被領(lǐng)走去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