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二次元

拯救世界絕非成為勇者這么簡單

第三旅·失格的王子

  “在戰(zhàn)斗中分神可是會導(dǎo)致致命的失誤哦?!笨肆植聪袷且嵝盐乙粯?,手腕一抖,劍鋒仿佛伺機而動的毒蛇擦過我的木劍,擊中了我的手背。

  “哇!痛死了!”像被雷電劈中一樣,我頓時被拉回了現(xiàn)實。

  “懷念過去只限于在一個人的時候,敵人是不會給你喘息的機會的?!笨肆植粗匦?lián)炱鹉緞f給我,教訓(xùn)道。

  “嘛,你又不是敵人?!?p>  “做每一件事都應(yīng)當(dāng)認真對待?!笨肆植磽u了搖頭,“況且,要是我想謀害你怎么辦?”

  “呃,你怎么會謀害我呢?”我攤了攤手,接過木劍。

  我是在昨天早晨第二次遇見克林泊的,當(dāng)時他正在王宮的后花園練習(xí)劍術(shù),于是便邀請我一起切磋——雖然最終變成了他單方面的教導(dǎo)也就是了。

  托克林泊的福,我的劍術(shù)最近也像模像樣起來了,不僅掌握了系統(tǒng)的劍法,對于各種攻防術(shù)也小有心得。

  “比如嫉妒你搶走了我的妹妹于是借切磋之口惡意裝作失手把你干掉?”

  “過于詳細了!”

  克林泊笑了笑,又擺出架勢,將劍鋒挑向我。

  我拍出劍身,切在了克林泊的木劍上,卸力,然后反擊。

  “喔?”克林泊似乎有些驚訝,但是依然紋絲不露地擋住了我的攻擊,只是微微后退了一步,“這是什么招式?”

  “在我的故鄉(xiāng),叫<太極>?!蔽业靡獾靥袅颂裘?。

  “原來如此,關(guān)鍵點是借力打力,和直截了當(dāng)?shù)暮W鍎Ψù笙鄰酵ツ??!笨肆植袋c了點頭,朝我急促地逼進一步,將劍刺出。

  我一邊驚險地應(yīng)對著進攻,一邊發(fā)出了我的疑惑:“話說,我看其他海族在日常生活中基本都是保持著半人半魚態(tài),你怎么一直保持著完全的人形?看慣了海族之后看你還怪怪的?!?p>  最近就連塞琳也回歸了人魚態(tài)。

  克林泊淡淡地看了我一眼,攻勢絲毫不減,卻悠閑地說起了話:“不瞞你說,我其實并非人魚族,而是蟹族?!?p>  “???”

  “不要松懈?!笨肆植匆娍p插針地擊入我停頓的一瞬,在我胸口留下了隱隱的疼痛。

  “蟹族?我記得沒錯的話,波塞冬和塞琳都是人魚族吧?你怎么——”隨即我意識到了什么。

  克林泊點了點頭:“海族的先祖即是人魚,所以大部分海族都是人魚種,王室也是清一色的人魚,直到后來才逐漸發(fā)展出其他的分支種族,例如蟹族、海馬族等?!?p>  說罷,克林泊的下身逐漸變形,化作了寬闊的螃蟹體,白色斑點分布著的黃色蟹殼下延伸出三對蟹腿,尖利地刺入白色沙地。

  “哇,又怪又丑?!?p>  克林泊苦笑了一下:“人是站立的,螃蟹是橫躺的,結(jié)合體自然會顯得非常怪異,這也是我一直保持人形的部分原因?!?p>  “哈!有漏洞!”見克林泊手中動作一慢,我趁人之危一劍擊上。

  啪。

  被擋住了,身體失去了平衡。

  克林泊給了我當(dāng)頭一劍:“這是誘敵深入的虛招?!?p>  “咕,完全看不出來啊?!?p>  “多加練習(xí)就能及時反應(yīng)過來,運用在戰(zhàn)斗中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克林泊變回了人類形態(tài),擺開新的劍術(shù)架勢,對我招了招手,“來?!?p>  我于是踏前一步,將劍鋒點出。

  克林泊用劍身精準地抵住我的點擊,然后與我過起招來。

  “我出生在海族的一座邊境城市,在那里和母親一起生活到十歲。母親很照顧我,所以即使沒有父親的陪伴,我也一直很幸福。然而,在我十歲生日那天,<第一次淵海戰(zhàn)爭>爆發(fā)了,狂暴的淵族生物入侵踏平了我們所生活的城市,摧毀了我們的家園。那一天,我親眼目睹了母親為了保護我而被一頭骯臟魚人撕成了血淋淋的肉塊?!?p>  克林泊的敘述非常平淡,仿佛那不是他所親身經(jīng)歷的一樣,又或者,他已經(jīng)對此習(xí)以為常了。

  “可悲的是,骯臟魚人沒有發(fā)現(xiàn)藏在角落里瑟瑟發(fā)抖的我,我活下來了。之后我作為難民被送往王都,卻意外地被告知我的父親正是當(dāng)今的海王<波塞冬>。沒錯,我是父王的私生子,是不被承認的孩子?!?p>  克林泊的防御密不透風(fēng),攻擊也勢如暴雨,然而我也逐漸適應(yīng)了他的攻擊模式。

  “可笑的是,我并非是因為父王大發(fā)慈悲才被正式承認為王子的?!笨肆植纯嘈α艘幌?,“父王在三百年前繼位為海王<瑟瑪沫七世>,潔身自好的他只娶了一名妻子。但是父王的生育能力似乎因為早年在<北方內(nèi)戰(zhàn)>中留下的內(nèi)傷而受損,膝下一直沒有子嗣。于是在一百年前,借著淵海戰(zhàn)爭的契機,高齡四百歲的父王將我接納為王室成員,并正式宣布了我的存在。即使后來塞琳和亞琳出生了,我也依然是唯一的王子?!?p>  “問個題外話,海族壽命很長嗎?”

  “啊,平均壽命為五百歲,我目前已經(jīng)一百一十歲了?!?p>  我被嚇到了。

  騙你的。

  在我停頓的那一瞬間,克林泊的劍迅捷地沿著我故意露出的破綻襲來,正合我意。

  “這波啊,是誘敵深入!”

  我打開克林泊的劍,往他的手背擊去。

  克林泊淡淡一笑,竟松開了手,任由我擊中他的手背,而他卻用另一只手接住了劍,一劍掃向我下盤,電光石火之間便將我撂倒在地。

  “還嫩著呢?!笨肆植磽u了搖頭,“今天就到這吧,劍術(shù)學(xué)習(xí)要循序漸進,重在堅持?!?p>  我于是點了點頭,從地上爬了起來。

  隨后我們一起到后花園旁的長椅上坐下,而克林泊則繼續(xù)講述起來。

  “我恨父王,因為他只是將我當(dāng)成了王族統(tǒng)治的工具,他也許是一個好的國王,卻并非一個好的父親?!笨肆植淳従忛]上眼,像是沉入了舊日灰黑色的回憶之中,“我來到王宮后,接受了最頂尖的王族教育,無論是禮儀還是劍術(shù),我都做到了盡善盡美,也因此逐漸被國民認可。但父王從來沒有夸獎過我,也沒有來看過我的訓(xùn)練。”

  誒?波塞冬的話,不是就在那兒嗎?

  我早就發(fā)現(xiàn)了,不知何時起,波塞冬就已經(jīng)站在走廊那邊遠遠地看著我和克林泊擊劍,我還以為他是對我感興趣呢。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視線,蒼老的波塞冬微微點了一下頭,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

  我饒有興趣地笑了笑:“那可說不定?!?p>  克林泊有些怪異地看了我一眼,沒能理解我的話外之音,只是繼續(xù)說道:“在這一百年間,我不斷地磨練著自己的劍術(shù),并且領(lǐng)軍參加了數(shù)次淵族阻擊戰(zhàn)。在與淵族的戰(zhàn)爭中,我不斷地殺死他們,一只又一只,沉浸于復(fù)仇的快感,一遍又一遍回憶起一百年前的那一天,逐漸崩壞。時至今日,我已經(jīng)成為了海族境內(nèi)無人能敵的劍士,心底的情感卻也已經(jīng)被消耗殆盡,成為了絕對理性的怪物?!?p>  “我倒是沒這么覺得?!蔽衣柫寺柤?,“你會笑,會哀傷,表情豐富,不是很有趣嗎?”

  克林泊沒有看我,只是深深嘆了口氣,像是心里有個無論怎樣都無法彌補的裂隙一般,他仰起頭,像是在看著仿如天空的海洋,卻眼神空洞,絲毫沒有光彩:

  “只是,掩飾的表象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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