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問題肯定會勾起年柏鈞這位好奇寶寶的的疑心,年崇洋提前給他比了個安靜的手勢。
一團疑云在藍風鈴心中升起,不知為何年崇洋會突然冒出了這句。
“你覺得爪爪會有什么問題?”她反問。
年崇洋舔了一下嘴唇,“我怕……它會不適應?!?p> 年柏鈞果然是半分鐘不說話他就牙疼,插話問那個爪爪到底是個什么鬼。
可緊接著就聽見旁邊那兩個人異口同聲回了自己“沒什么”。
這小區(qū)物業(yè)的人效率就是高,很快人就到了,并送來了年柏鈞的門鑰匙。
年柏鈞接了鑰匙,哆嗦著前去開門,還不忘了他老人家交代:“你們兩個等我啊,馬上就好,年糕,你陪著風鈴妹妹,千萬別讓她再羊入虎口啊。”
可待他剛一離開,藍風鈴立即懇求道:“年崇洋,我真的要去上班了?!?p> 她說完,發(fā)覺年崇洋盯著自己像是有話要說,但這孩子不像年柏鈞,很快,年崇洋就乖乖地出門了。
藍風鈴快速鎖了門,可年崇洋似乎還有話要說……
“小狐貍沒事吧?”年崇洋突然問。
藍風鈴一愣,沒有立刻接話,也沒敢和年崇洋對視。緊接著說了句“它沒事啊”,說完還故意清了清嗓子。
“是么?沒事,沒事就好?!蹦瓿缪笪⑽Ⅻc了點頭,語氣中有難以察覺的質(zhì)疑。
藍風鈴裝作沒聽出什么,勉強一笑,直接了當說了“再見”。
話畢,轉身就往電梯的方向走。
可沒走幾步,就聽見年崇洋在她身后放話說:“希望昨晚你家沒發(fā)生什么事!”
那聲音在樓道里有微弱的回聲…
藍風鈴緩緩止步,稍稍側過身來,故意掩飾了自己的焦慮。
隨后她的語氣驟然嚴厲了起來,但還保持著該有的禮貌:“年崇洋,我家的事你最好還是少問?!?p> 年崇洋心里有一絲驚愕,但并沒有生氣的意思。
他幾步向前,略帶笑意地說:“可是,我把爪爪剛送到你那里,必須要知道你那里足夠安全才行吧。”
藍風鈴越聽越覺得奇怪,她似乎覺得年崇洋是在懷疑什么,兩個人就那么對視著。
然后,藍風鈴先開口,語氣平淡地說:“安不安全,你那天送爪爪的時候沒有做出判斷么?如果你不放心,也可以把爪爪領走。”
年崇洋撇撇嘴巴,“嗯,只要它安全就好?!?p> 他的目光始終盯在藍風鈴臉上,趁藍風鈴轉身之前,又開玩笑著轉了話題:“我那個煩人的哥哥,沒有騷擾你吧?”
聞言,藍風鈴勾起一邊的唇角。“當然沒有,不過你不應該讓你哥哥單獨在外面住?!?p> 年崇洋還沒明白藍風鈴的意思,就看見她飛速跑進了開了門的電梯。
就在藍風鈴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門縫的那一剎那,年柏鈞突然開了房門。
可他的眼前,只剩下那個傻呆呆地望著電梯間的年崇洋。
年柏鈞朝著天花板翻了個白眼,數(shù)落道:“我一泡尿的功夫,你就讓風鈴給跑了?”
年崇洋回過身,上下打量他一番,發(fā)現(xiàn)他應該不止是上了廁所,好像還整理了頭發(fā)。
“看什么?趕緊把這房子退了,這里風水跟我相克,晚上我還睡你的狗窩?!?p> 說完,推著年崇洋就往電梯的方向走。
年崇洋一轉肩膀甩開他的手,開始質(zhì)問他剛剛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為什么說那些話來嚇自己。
年柏鈞不以為然地舔舔嘴痞子,沒對他說實話,還一副很有理的樣子。
“哥哥我不是跟你說了要幫你追喜歡的女孩么?你也老大不小了,終身大事我也要替你操操心?!?p> 只是這理由,讓年崇洋不由得干笑了兩聲?!皠谀M心了啊,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p> 說完,兩個人一同進了電梯。
年柏鈞按下按鈕,“切,對了,藍風鈴的電話你可保存好了?!?p> 年崇洋有些哭笑不得,他瞬間明白了那通求救電話的用意居然再此。
他這老父親似的哥哥真是用心良苦,年崇洋不禁閉上了眼睛,不得不甘拜下風。
與此同時,感覺自己手心里被塞了個東西。
“送你個定情物?!蹦瓴x說。
年崇洋低頭一看,是一個用輕粘土捏的喬巴,一半的臉已經(jīng)歪了。
他正納著悶,就從年柏鈞口中知道了這東西的來源,最后,還聽見他一本正經(jīng)地總結道:“你看,小風鈴還是個手藝人呢?!?p> ……
……
一掀開“天之島”的大門的皮簾,就看見殷小白正裝模作樣地擺弄著身為一個美術生那應有盡有的畫具。
可年崇洋知道,這畫具雖全,但這姑娘對畫畫的態(tài)度,那是——三天打魚,五天曬網(wǎng)。
都已經(jīng)高三了,居然還有她這么悠閑的狀態(tài),家里人實在不明白,殷小白對自己的將來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殷小白那瘦又小的身子,在那件白色的寬大T恤中晃蕩著,耳骨上叮叮咣咣的耳環(huán)也晃蕩個不停。
一看見年崇洋和年柏鈞一前一后的過來,她就揮手打了招呼,叫哥哥的聲音,那叫一個酥麻。
年柏鈞哈哈一笑,雖然只跟這丫頭見過一次,第二次就跟自己認識了八輩子似的。
他也熱情回應,當然,是在殷小白老媽的白眼下。只是她老媽這會兒正忙著收錢,沒心思顧他們。
年柏鈞還意味深長地拍了拍年崇洋得后背,“你看看人家,多懂事,哥哥長哥哥短的,我可是你親哥,都沒聽見你這樣叫過我?!?p> 年崇洋一個深感抱歉的眼神給他,為什么不想叫你哥,你自己心里沒點數(shù)么
給殷小白投了個淺淡的微笑,就徑自朝店的方向走了。
”小白,你這是要去畫畫么?”年柏鈞當然沒介意小白媽的白眼,湊了過去,掃視著一堆雜亂的畫具,忍不住說:“來,讓哥哥欣賞欣賞你的畫,好歹我也是美院畢業(yè)的呢,免費給你指導?!?p> 殷小白卻質(zhì)疑地斜了年柏鈞一眼,那意思好像是——真的一點兒也看出來。
然后猶豫了一下,大大方方從一摞紙中抽出一張擺在年柏鈞面前,臉上帶著點得意。
年柏鈞那快門似的雙眼,一眼就知道這張素描畫的是誰了。
但是真不知道該怎么損她。
“你這排線的風格真是大師風范啊。不過你看,年糕的眼睛哪有這么大,這鼻子也太高了點兒,還有這明暗關系……”
“行了行了行了,我的作品你欣賞不來,我還是找我的專業(yè)老師吧?!币笮“滓荒樀牟荒蜔话褗Z過自己的畫兒,真是后悔把自己的杰作給這給美術老看看了。
只聽年柏鈞大言不慚道:“什么更專業(yè)的老師,他們都是為了你的學費,還不如讓我來……”
可話沒說完,殷小白便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好啦好啦哥哥,你老人家就是啰嗦,我那老師可是美院教授的得意門生,那可是我媽千辛萬苦托人給找的?!?p> 年柏鈞哪能接受別人稱自己是“老人家”,可還沒來得及替自己說句話,就被不遠處的小白媽給插了嘴。
“白小妞!還不趕緊收了東西去畫室!”
殷小白聞聲嚇了個機靈,趕忙對著年柏鈞調(diào)皮地吐了吐舌頭,就一溜煙兒地去捯飭畫具去了。
年柏鈞也對她做了鬼臉,想起了自己曾經(jīng)身為美術生時經(jīng)常抱著特別的心態(tài),翻看的人體速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