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雖千萬人
湊不夠的滿天星辰，心中唯有大海。
悠揚(yáng)的樂曲、復(fù)古的餐桌、謙卑的侍者、明亮的餐具……沉浸其中，胃口大開。
齊汶凝望著專心吃著牡蠣的魯寧。從西班牙趕到巴黎兩天了，魯寧瘋狂逛巴黎也已經(jīng)整整兩天了。
其他游客已經(jīng)由旅游團(tuán)導(dǎo)游帶著游覽巴黎和附近的幾個景點。比起跟隨導(dǎo)游來說，魯寧覺得自己逛街更加自由，只是齊汶有得罪受了。每天早晨魯寧早早叫醒鄰房的齊汶就出發(fā)了，腳不沾地一直逛到晚上。
據(jù)專家統(tǒng)計：男人逛街尤其是逛服裝店，最多堅持半小時；如果心情好，可以堅持到一小時。特別說明：熱戀中的男人除外！
法航公司為了表彰魯寧“做出的不可磨滅的貢獻(xiàn)”，專門授予魯寧“貴賓乘客”的稱號和半價乘坐法航客機(jī)的優(yōu)惠。
同時授予的還有五個在飛機(jī)降落后，幫助空服人員維護(hù)秩序，幫助女子和孩子跳上充氣緊急舷梯的乘客。這個表彰獎勵純粹只是榮譽(yù)稱號。
事故危機(jī)需要馬上處理，只要當(dāng)時對機(jī)組人員有所幫助的，法航公司都毫不吝嗇的表示感謝，這也是安撫乘客的措施之一。
最快處理好這起事故乘客抱怨方面的問題，也好再次樹立優(yōu)秀的形象。至于真相到底如何，自己慢慢調(diào)查處理反而最好。
導(dǎo)航員迪克因為魯寧的囑咐，故意弱化了魯寧的作用，否則娛樂媒體的關(guān)注就讓人受不了，甚至?xí)鸱▏嘘P(guān)部門的注意。這也是魯寧自己的意思。
迪克倒是非常想見到唐依，多方查找都沒有找到。因為飛機(jī)上的乘客住的挺分散，簽證護(hù)照準(zhǔn)確率姓名也沒有。
“真不好意思呢，寧小姐，這個……”齊汶腦子里反復(fù)想著這句話，張了幾次嘴，都沒好意思說出來。
“齊汶，是不是沒錢了？”魯寧捏起紙巾，擦擦嘴角，一語道破。
“嗯，你怎么知道？”齊汶抬起頭來。
“你看看啊——前天吃的鵝肝、昨天吃的鴨腿，今天吃的雞翅！一天不如一天！”
“不過，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國內(nèi)的兄弟。最晚明天上午就能寄錢來……我本來以為跟團(tuán)，雖然吃的差些，但是管吃管住。帶的零用錢不是很多。明天就有辦法了！再說導(dǎo)游讓我們一起參加明天的出海游，訪問洛林島，還會受到國賓待遇！……這個你還有錢嗎？”
“你知道的，我都買東西了，這可是我?guī)啄甑姆e蓄。”
“哎，是啊。我不是那個意思啊……我就不明白了，魯寧小姐！你為什么一次就買了兩個LV手袋呢？這一個手袋的價錢就趕上我?guī)У牧阌缅X了。
另外，想給你買件禮物都拿不出手……只能買朵玫瑰花了?！饼R汶掏出口袋里藏著的小玫瑰花，遞給魯寧。
“人家萬一弄壞一個，換別的牌子的手袋，讓人多難為情?。俊濒攲幝劼労诺男∶倒寤ǎ樕衔⑽⒎浩鸺t暈，“謝謝你，第一次有人送我玫瑰花！”
“真榮幸！……那么你為什么買了兩個LV手袋之后，又買了兩個愛馬仕的手袋呢？”齊汶臉上顯得更紅，連忙問魯寧連買四個手袋的事，轉(zhuǎn)移話題。
“人家天天提一摸一樣的手袋，萬一心情不好想換換呢？萬一別人說這個樣式不好呢？”
“大小姐買一個就好了！萬一明年換了新樣式呢？”
“你好煩呢！要不你也買一個唄?！濒攲帇舌恋馈?p> “哦……現(xiàn)在怎么辦呢？今天這頓牡蠣就沒錢付賬了。我本來算得挺好的，但是我看見個討飯的給了個零錢，還有看座的小費。差了二十歐元，這個……”齊汶充分感覺到古人說的一點都不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我來解決好了！”
“你打算怎么辦？你也沒錢了。”
“我去給他說明情況就好了！就是這樣簡單！”
“你去給他說??！萬一餐廳不同意，刁難你怎么辦？”
“放心吧，這個很簡單的嘛！不行就你衣服壓這里……那你先出去等著吧！我好容易賣回面子，再來個雞腳啃啃?！?p> “要是能壓衣服過關(guān)也好！”齊汶一本正經(jīng)地說，“餐廳同意的話，我可以明天加倍還錢！”
齊汶一臉無奈在餐廳門口打轉(zhuǎn)，過了好一會才看見唐依帶了一大包甜點零食出來，準(zhǔn)備回去慢慢享用。
“你還有錢??？”
“沒有??！”魯寧拍拍自己的褲子口袋示意自己沒現(xiàn)金了，“今天我們真幸運！我們是本餐廳第一萬位顧客，可以免單！”
“真的假的？”齊汶明顯不相信，心想我都沒敢吃飽，真有這樣的好事嗎？雖然自己有疑惑，但是繼續(xù)詢問更不好，希望明天兄弟們早早就寄錢來，就不用在美女面前難堪了。
小樣！齊汶，看你還裝酷想抽雪茄，現(xiàn)在兜里沒一個子了吧！也不想想咱是干什么的，港城公司老總雖然只干了三個月，咱可是配有兩張金色信用卡的。至于回去還貸，那就是下個月的事情了！
魯寧拿著小玫瑰花一臉幸福，輕快地走在前面。齊汶提著大包小袋垂頭喪氣跟在后面。
穿過這條小巷就到住的賓館了。小巷里走來四個年輕人，服飾凌亂，套著足球上衣，手里都提著啤酒瓶，喝得搖搖擺擺相互攙扶著。
“我們贏了！哈哈哈，還有比這更好的節(jié)日嗎？”
“我們的法蘭西雄雞打贏了英格蘭小獅子！嘿！我們要好好慶祝一下！”
“下一場比賽在馬賽，我們還會贏！哈，比分一定是三比零！”
“看！羅納要進(jìn)球了！”一個染著綠頭發(fā)的年輕人，扔起酒瓶，飛起一腳踢到啤酒瓶上。啤酒瓶一路灑著殘酒，直向魯寧兩人飛來。
哎！球迷！瘋狂球迷+喝酒+鬧事=足球流氓！尤其是本地的足球流氓最為有名和惡劣。
足球打贏了要喝酒慶祝！打輸了又要喝酒發(fā)泄！警察們對忽聚忽散、瘋狂時候破壞力極大的足球流氓很是無奈。
齊汶早就注意到這幾個醉鬼，唯恐對魯寧不利?？吹狡【破匡w來，齊汶一閃身擋在唐依前面，抬起腳將啤酒瓶擋開。
“誰擋住了我的球！”綠毛球迷眼色直愣眼看著齊汶，“活得不耐煩了！”
“守門員不是失手進(jìn)球了嘛！怎么踢出來了，哈哈……綠毛特爾，你糗大了！”
“后面那個美女真漂亮……小妞，有沒有興趣和哥哥玩玩？今天哥哥們高興，我們贏了！”
齊汶聽不懂法國話，全身戒備，右手揮揮手，示意四人馬上離開。
揮手的動作，在這四個喝醉的球迷看來卻是莫大的恥辱。綠毛球迷特爾怪叫一聲，四人一起向齊汶沖來，手里揮舞著酒瓶，動作速度卻很勉強(qiáng)。
打幾個喝醉的球迷真是沒有技術(shù)含量！陳列三兩下就將四個人放倒在地。對于喝醉酒的人來說，只要倒在地上，想要再爬起來就難了。四人在地上翻滾怒罵著。
齊汶象征性地踢了幾下就住了手，仿佛發(fā)泄完了剛才沒錢的不平之氣，回頭含笑望著魯寧道：“沒有嚇到你吧！有我在！”
魯寧眨眨眼沒有說話，將小玫瑰花小心地放進(jìn)口袋里，伸手指指齊汶身后。
齊汶回頭一看馬上驚呆了！四五十名球迷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進(jìn)入小巷，人人拿著酒瓶子，遠(yuǎn)遠(yuǎn)望著四個倒地的同伴，不友好的目光盯著齊汶。
烏壓壓的一群人好像隨時都要沖過來一樣！
齊汶感覺熱血上涌，這個時候豈能示弱，否則身后的魯寧就危險了！
齊汶把手一揮，拳頭一攥，大聲說：“一起上吧！我不怕你們！來來來，一起上吧！”繼而悄悄地對魯寧說：“有我在！別害怕！你馬上往回跑，繞回酒店報警?！?p> 四五十個喝醉的球迷，今天恐怕不會是被胖揍一頓那么簡單了。那群球迷沒有馬上反應(yīng)，畢竟球賽贏了，相互交流著：“他說的什么意思？不知道，好像是華語？”
“他打了綠毛特爾，要不要揍他一頓!”
“我們贏了，打架更不怕！”
這時魯寧高舉雙手，“??！”的一聲，雙手擁抱住齊汶，同時用法語高喊：“噢耶！我們贏了！雄雞萬歲！噢耶！雄雞萬歲！讓我們好好慶祝一下！”
說著拉起齊汶的手迎著眾球迷往外走，邊走邊高喊，“雄雞萬歲！愿大家度過一個美妙的狂歡之夜！”
眾球迷都發(fā)出呼應(yīng)聲：“雄雞榮耀永存！慶祝！慶祝！”
既然都是球迷，倒地的四個球迷到底為什么被打，誰還關(guān)心呢？況且還是東方面孔的球迷支持本國的球隊。
這樣也行?。坎幌氡焕浅缘?，就只好裝作狼的同伴了！
被迫送出擁抱的魯寧紅著臉仿佛要滴下水來。齊汶雖然聽不懂法語，也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已經(jīng)沒有危險了。
齊汶突然靈魂開竅，猛然明白了——英雄救美就是對啊！
我真英勇，和魯寧的關(guān)系終于得到確認(rèn)了！小美女都主動擁抱我了！
嗯，原來幸福的感覺就是暈暈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