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此時此刻仍在大街上游蕩。
小丫頭明顯一肚子疑問,但見自家姑爺一副根本不想談的樣子,忍住了問下去的沖動。
寧缺知曉這丫頭想說什么,邊走邊說:“在奇怪我為什么堅持買這幅畫?”
聽得自家姑爺提及,索性則也不忍,俏臉滿是疑問的看著寧缺,等待著自家姑爺能夠說服她的答案。
“為什么呀?”
“這個怎么來說,我自有用,這算不算?”
“不算!”
嘿——————
這小丫頭片子,還有點不好糊弄!
寧缺手持畫筒,正欲做打的姿態(tài),攤了攤手說道
“好吧,不過這事兒你別你家小姐,我就告訴你,怎樣?”
聞言小丫頭當即滿臉不可思議,一雙眼眸噔如銅鈴。心道,難道姑爺真的喜歡這畫中姑娘?明明姑爺都還沒和小姐正式拜堂成親,就已經(jīng)在琢磨著尋花問柳之事了?
當即,俏臉生上幾分怒意,誓要與自家小姐同仇敵愾,統(tǒng)一戰(zhàn)線!
寧缺無奈的敲了敲小丫頭的腦袋
“想什么呢,姑爺向你保證絕不是為了這女子?!?p> 小臉仍舊持懷疑態(tài)度,舉目無定看著自家姑爺?shù)谋砬椋袥]有一絲說謊的心虛。
“好吧,那我就放心了,不過姑爺?shù)米⒁?,外面那些女子都不干凈,容易得病。?p> 寧缺簡直,這丫頭貌似懂得還不少,拿著畫卷再次敲了敲她的頭。
主仆二人,漫無目的,在這偌大的臨安城游蕩!
只是他們沒發(fā)現(xiàn),身后始終有個人影在竄動,不曾遠離,也不曾近靠。
…………
“姑爺,晚上去梨園嗎?”
小月兒跟著寧缺坐在西湖邊,此時的西湖就是一個湖,遠沒有寧缺那個世界那樣被保護起來,脫下襪子,泡在湖中,雖然天氣轉冷,但走了足足一個上午的主仆二人,一臉疲憊。
湖水冰涼且不刺骨,寧缺愜意一臉,滿足感不過如此。
“不去,沒什么意思,不就是一堆自詡風流人物些的讀書人嘛,無聊的要死?!?p> “可是,姑爺不也是讀書人嗎?”
得,這丫頭不開腔就不會死人!
“我跟他們不同,一群自詡風流人物,卻干得爭風吃醋的勾當,百無一用是書生?!?p> “兄臺之言,所言極是。”一個清脆的聲音在寧缺小月兒身后響起,雙手輕拍,在為他剛才的言論叫好。
清脆聲中不斷循環(huán)著剛剛寧缺的話,語氣中頗有幾分認同和贊賞。
寧缺見有人來故意搭話,連忙站起身來,一個臉色極為俊俏,五官精致的小哥兒站在他們的身后。
對于寧缺來說,不對,對于月兒來說根本就是同行遇同行,一眼便看穿這人的真實性別。
寧缺自從來到這個世界,直到今天才出來見識一番,但對于貌比潘安柳永之輩的人,還未曾見過!
不過眼前這人,或許能夠比得上。
寧缺雖然長得也是不俗,一身白衣,配上一雙常年通紅淚眼,氣質絕佳。但是此時跟這人比起來,就有點自愧不如。
寧缺抬手抱拳,對著這俊俏公子行禮道:“信口胡說,作不得真,讓兄臺見笑。”
俊俏公子絲毫沒注意到寧缺眼中的怪異,不過看了一眼寧缺旁邊的青衣小廝,心頭頓生莫名。
小月兒和這俊俏公子大眼瞪小眼,氣氛突然生出點點尷尬。
寧缺自然也清楚這俊俏公子的真身,同行遇同行,分外眼紅。
俊俏公子尷尬得咳嗽一下,說道:“無妨,兄臺本就說事實如此,是不是胡說小生還是分得清?!?p> 不等寧缺做作謙虛,俊俏公子突然走到寧缺身邊停下,饒有興趣的盯著寧缺
“方才,那張二爺雙倍賣與兄臺一幅畫,我一直看在眼里,為何兄臺要買這幅本就值不了這么銀子的畫?”
感情,這小子一直在跟蹤尾隨他們,怕不是有什么怪癖吧?
譬如裝男跟蹤帥哥,更加刺激?
想到此處,寧缺臉上更加怪異,眼神時不時瞅向俊俏公子胸前,仔細打量。
這也沒啊,真就是個真男子,可這生得也太漂亮了吧!
隨即恢復正常,寧缺故作鎮(zhèn)定。
“喜歡便買了,哪有那么多理由,就跟男女之情沒差,都是不需要理由的,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這話聽得俊俏公子臉上頓生緋紅,本就吹可彈破,百里透紅的臉頰,此時愈發(fā)的熟透。
寧缺見狀,有些疑惑。
我喜歡于否干你何事?況且你臉紅啥,難道說這畫上人就是你嗎?
念頭一閃而過,寧缺不自覺睜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不會真這么巧吧?
小月兒此時也察覺出異樣,本來這位同道中人小月兒自然上了心,不看還好,越看越覺得熟悉。
似乎有點像那個畫上清倌?
念頭剛上,就被壓了下去,也不敢相信,真有這么巧??戳丝磁赃叺墓脿?,也是一副如此的表情!
不會吧?
寧缺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買畫是買畫,但自個說這套喜歡的說辭,就不得不讓人想歪,況且自己根本壓根兒就沒見過這女子??!
不過內(nèi)心再怎么多疑問,外表還是要裝的:“人皆有愛美之心,兄臺不也如此?”
俊俏公子還在沉浸在寧缺的說辭之中,不過聽見這話,抬起頭看著寧缺嫣然一笑。
“確實如此,不過小弟有個疑問?!?p> “但說無妨?!?p> “這畫上女子是個有名的清倌兒,這等風塵女子,兄臺就不…覺得…介意?”
介意?寧缺有什么可介意的,在他那個花花前世里,什么事兒都不覺得意外,再加上又不是小孩子,哪有那么膈應,看開點比什么都好。
“這算什么,人或許分三六九等階級之分,但是職業(yè)卻沒有,都是靠雙手吃飯,誰也誰不靠誰,何來介意呢!”
這話明顯說到俊俏公子心坎,看著寧缺那侃侃而談義正言辭的樣子,心頭大喜,櫻桃小嘴不自覺的翹起,十分認同寧缺的觀點。
“世上倘若都如公子這般見識,也就沒那么多窮苦人家了吧?!?p> 說完長嘆一口氣,剛才還眉飛色舞的神情又變得哀怨滋長,不過言語中,沒有悲情色彩,明顯剛剛寧缺那番話讓她心情變得不一樣。
連她自己都是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