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即杭州。
所謂上有天堂,下有蘇杭!
這話寧缺前世時不曾懷疑過,放到現(xiàn)在他真正見過這古代江南的蘇杭之美,更加不懷疑!
中秋時節(jié),秋意最為濃厚。
看著眼前滿條大街的人來人往,如果不是他真的穿越,恐怕這樣的繁華程度,他寧可相信這是一群正在拍戲的且人很多的古裝??!
街頭人來人往,煙火氣息十足。古代江南獨有的建筑,依次排列,井然有序。街頭人聲鼎沸,叫賣聲,吆喝聲,此起彼伏,時不時一群孩子從中穿梭來去。
不由自主的想到那首柳大才子的名作
“東南形勝,三吳都會,錢塘自古繁華。煙柳畫橋,風(fēng)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
這樣的繁榮程度,對于寧缺來說不亞于見到火星撞地球般的驚訝。如果真的不是親臨現(xiàn)場感受,對于書本中只言片語的描繪,寧缺一輩子似乎也不會相信這古代的都市大城竟然這般的繁榮,絲毫不亞于現(xiàn)代都市的高樓大廈,且更甚于之。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寧缺震撼到了,換作任何一個現(xiàn)代人,都是如此。
今日中秋,幾乎所有的香閨少女和待業(yè)在家的婦人,都幾乎踏出家門,上街游玩。這也引得路上成群結(jié)隊的才子文人隊伍的注目和暗送秋波。
寧缺一身白衣,翩翩公子般,引得時不時路過的年少姑娘小姐頻頻打望。而小月兒,則是一身黑衣小廝打扮,寧缺還故意小丫頭貼了八字胡,看起來這時就像個伴讀小書童。
此時他們所在之地,前方一場較大的詩會如火如荼舉行著,因為是那些才子文人自發(fā)組織,所以人頭湍動,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中秋文會自然不是人人都能參加,但人卻又這么多,所以有些才子佳人自發(fā)組織起來,聲勢并不比梨園的文會差,反而更加熱鬧一些,受歡迎一些!
寧缺和小丫頭盡情的在這人群之中,穿來穿去,享受著這古代市井都市的熱鬧繁華。
寧缺和小丫頭一人一手拿著一根剛買的冰糖葫蘆,寧缺看著小丫頭吃的那叫一個沒吃相的樣子,笑了笑道:“難道你家小姐就沒怎么帶你出去玩兒嗎?”
小月兒今天很開心能跟著姑爺一起出來玩兒,雖然姑爺給自己貼了難看的胡子,但是冰糖葫蘆還是很好吃的。
“因為月兒是下人,又是小姐通房,不能隨便出來的?!?p> 寧缺摸了摸小丫頭的頭說:“沒事兒,以后姑爺每天帶你出來玩兒。”
小丫頭臉上留有冰糖葫蘆的焦糖,一臉興奮的看著寧缺,說道:“真的嗎?謝謝姑爺,姑爺真好?!?p> 寧缺擺擺手,道:“你這樣很沒誠意?!?p> 突然,一陣喧嘩吵鬧聲響起。
“一破爛兒,還要我五十兩銀子,你當(dāng)二爺我眼瞎嗎?”
“二爺二爺,小人絕對不敢,若不是事出有因,我絕對不拿出來賣。”
街邊,一個身著書生打扮的窮酸秀才,蹲著擺弄自己布上東西,都是些書籍,畫卷。
而那位二爺,則就在秀才攤位前,跟秀才窮生討價還價。
這位張二爺呢,也是一身書生打扮,滿臉橫肉,說話哎呀咧嘴,但你別老這位想二爺粗獷,畢竟是書生,說話也有分寸,并不是那種蠻橫不講理之輩。周圍圍滿了百姓看熱鬧,有些各勸一方,買賣不成仁義在,畢竟都是讀書人,自然不恥做那些強買強賣的勾當(dāng)。
寧缺和小丫頭也相繼湊進(jìn)去,原來是因為一副書畫而起了爭執(zhí),要說這畫,沒什么特別,畫卷中女子但是頗有幾分出彩,惟妙惟肖,這女子圍觀群眾不說全認(rèn)識,但絕大多數(shù)都是認(rèn)得。
霓裳院的頭牌清倌人,此次中秋文會呼聲最高的幾個女子之一。
這幅畫明顯從書生的神態(tài)看來明顯是他自己畫的,或許都可能是心寄這位清倌人,也就是粉絲,不知出了何才將這幅畫拿出來賣。
這張二爺雖不是強買強賣,但是從話語間來看,也定不是個善罷甘休之人。
“罷了罷了,如果不是這幅畫我喜歡,四十兩如何,不賣我這就走?!?p> 張二爺耐不住這周圍人越來越多,倒時候恐怕五十兩都買不成,畢竟這位清倌兒擁護(hù)者不少。
一拍即合,書生也不在糾結(jié),忍痛割愛的把畫拿給張二爺,不過這書生接過銀子時,又是另一副喜上眉梢的面孔,生怕張二爺反悔。
寧缺和小丫頭看的是繞有興趣,小丫頭一臉不解的問道“姑爺,不就是一幅畫,這女的不就是個風(fēng)月女子嘛!”
說著小臉露出不服氣的神色,寧缺覺得這丫頭有點好笑,人不大,嫉妒心倒是不小。
“小屁孩兒懂什么,這放在我家鄉(xiāng),那可是一呼百應(yīng),比那些文人才子出名的多?!?p> 寧缺沒等著嫉妒心作祟的小丫頭反駁,拉著小丫頭說
“走,跟上去,這張二爺不對勁,咱們?nèi)タ纯础!?p> 小丫頭不解的點點頭,不過明顯臉上有些興奮,跟著姑爺出來真是有趣。
張二爺拿著畫卷,左顧右看,做賊心虛般確定四下沒人,拿出畫卷滿意的笑道:“這窮酸書生,當(dāng)真以為是你自己畫的?呸!。”
突然,一只手拍了拍張二爺?shù)募绨颍瑢幦睅е⊙绢^站在張二爺面前說道:“兄弟,這畫能否讓給小弟,雙倍價錢,可否?”
這張二爺也是嚇了一跳,這突然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公子哥兒張口就來就要買他的畫。張二爺眉頭一皺,也不客氣兇狠的說:“不賣,沒得商量,趕緊滾!”
寧缺見對方直接惡言相向,也不客氣,開口說道:“不賣?你可要想清楚再說。”
寧缺與生俱來的一股威勢再加加上一身出淤泥而不染的氣質(zhì),這讓張二爺不禁上下來回打量幾番,有些不清楚寧缺的來路。
“我不賣,你還能強買不成?”
寧缺兩手一攤,笑著說:“那自是不能,不過小弟確實對你這幅畫有興趣,張兄還是開個價吧?!?p> 張二爺隨下態(tài)度不在惡劣,心道這小子肯定是不知道哪家富貴官家公子哥兒,傾心于這畫卷女子。
“也不是不能賣,一百兩如何,不接受就免談!”
小月兒這下一聽一百兩,貼的胡子吹橫起來,極為喜感。
“一百兩?你搶錢呢,這畫能值一百兩?”
寧缺對待這個銀子到現(xiàn)在為止,根本就沒什么個概念,但一百兩再怎么就是一大堆銀子,銀子寧缺還是懂得。
“行,張二爺,我初來乍到,這一百兩就當(dāng)個交個朋友,以后有事兒可就要麻煩張二爺給小弟我出出主意了?!?p> 說完抱拳一行禮。
張二爺聽得這話,還是受用的,感情剛才來這臨安城,心頭也不禁生出幾分優(yōu)越。
“小兄弟盡管提,南城張二爺就是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這南城小爺我還是說得上幾分話的?!?p> “行,爽快,那咱們就這么說定了?!?p> 說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不過這張二爺生怕寧缺反悔似,把畫丟給寧缺之后,拿上銀子,掉頭就跑。
邊跑還在心里嘟囔,這哪兒來的傻小子,錢真好掙,看起來是個冤大頭,早知道就多說一點。
遭了,還沒告訴那小子怎么找我呢。
失策,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