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沉寂,孫珞瑜斜著看了劉天亮一眼,發(fā)現(xiàn)他在注視著對面的架子上的經(jīng)書想著什么,靈機(jī)一動說:“劉兄,你是想家了嗎?”
“難道你不想嗎?”劉天亮一愣,迅疾反問。
“我?”孫珞瑜沒有想到劉天亮把這個球踢了回來。
她剛想回答卻聽到劉天亮緊跟著又來了一句:“和你相識也有些日子了,你幾乎沒有提過你的親人,我只知道你叫孫各俞,卻并不知道你是哪方人士,你我是在大破廟避雨相遇,說來奇怪,從此以后你好像一條尾巴跟在我的后面,想甩都甩不掉!”
“像一條尾巴?甩不掉?你想過甩開我?”孫珞瑜驚詫回神看他。
當(dāng)初和他相遇純屬機(jī)會巧合,半夜從家逃出來,途中遇到大雨,破廟避雨相遇,至于后來跟著他,是因為認(rèn)定李飛殺了師父要報仇,當(dāng)知道師父是自殺而非李飛所害,而繼續(xù)跟定劉天亮,是因為知道他婚期降臨而逃婚。雖然自己和他不約而同逃出來,可是我負(fù)人可以,卻不允許他人負(fù)我。所以她要在他面前證明點什么,對她當(dāng)刮目相看。讓他有朝一日跪拜娶她為妻。
“是啊,賢弟,我沒有想過甩開你,我是說你像根尾巴緊緊粘著我?!眲⑻炝列χ磳O珞瑜吃驚的樣子,有一種女性柔韌之美,不由說,“賢弟,你這個人身上有一種讓我很困惑的東西,說不好,似乎有男人的剛,又有女人的一種柔,對,是兩種剛?cè)嵯酀?jì)的東西。”
“你說這話什么意思?”孫珞瑜皺起秀眉。
“沒什么意思?”
“真的沒什么意思?”孫珞瑜疑心劉天亮像李飛那樣識破自己的女兒之身,不由緊跟著問道。
“哦,直說也無妨,你長得像女人,卻一身男人的裝扮!”
“你到底想說啥?”孫珞瑜心提到嗓子眼,用警惕地眼神看著他。
“你這個男人有些娘!”劉天亮忍著笑。
“好??!你,你竟敢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孫珞瑜說著動起手來,去揪劉天亮的耳朵。
“哎呀!住手,快住手,這成何體統(tǒng)?”劉天亮邊躲邊叫,傷口也痛了起來,看孫珞瑜沒有住手的意思不由忍著痛嚴(yán)肅道:“孫各俞,本帥的尊嚴(yán)何在?,你可知罪?”說完咬緊牙關(guān),等待那陣痛感過去。
孫珞瑜正嘻嘻哈哈地拽他的耳朵,聽到如此嚴(yán)厲的口氣,不由笑容全無,悻悻然住了手,把頭轉(zhuǎn)向一邊。
“生氣了?”孫珞瑜半天沒言語,劉天亮開口說了話。
“怎敢在元帥面前有情緒?”孫珞瑜哼了一聲,不冷不熱回了一句。
“你還沒有說你是哪里人,家住哪里?”看著孫珞瑜一臉的孩子氣,劉天亮不由忍著笑,陡然間又提出剛才的問題。
“你我在破廟里避雨相遇,你說倆家會相距的遠(yuǎn)么?”孫珞瑜想起和小青離家出走,半途突遇大雨,慌亂之中,到破廟避雨遇到劉天亮情景又出現(xiàn)在眼前。
“哦,可是我怎么從來沒有聽說過或見過你呢?”劉天亮皺起眉,充滿著疑惑。
“我一無名小卒,劉大公子怎么會有所耳聞?不知道,這很正常!”孫珞瑜冷冷說。
“可婚配?”
“嗯?婚配?”孫珞瑜一愣,這個劉天亮倒問到我的頭上來了,何不正好趁機(jī)一探,想到這里,她頓時來了興致。
“有過婚約,可是臨近婚娶的日子,對方卻逃婚了?正因為對方逃婚,我一郁悶,也就離家出來散散心,沒有想到這一出來,卻徒生百變?!?p> “逃婚?”劉天亮一驚,“怎么會有此事?這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女人,如此霸氣任性!”
“劉兄欽佩這種不守禮教的女子?”
“那倒也不是,我是想說,那女子逃了也罷,這樣的女子,賢弟娶回家也不好馴服,將來免不了受欺負(fù)!”
“劉兄所言極是,就依劉兄所言,不去為這件事費(fèi)心勞神?!睂O珞瑜說到這里話鋒一轉(zhuǎn),“那么劉兄你呢?如果你娶了這樣任性霸氣的女人,該如何?”
“我?”劉天亮一愣,迅即一笑,搖搖頭說,“········我所娶之人,一定要賢惠大方,知禮節(jié)識大體,·········”
可有媒人牽線,娶佳人之約?”
“侵略者未滅,何以為家?”
“那么劉兄是沒有婚配或婚約之事?”孫珞瑜緊盯著他那張面孔,生怕一眨眼會漏掉每一個細(xì)微的表情變化。
“這——”
“怎么?劉兄還有什么難言之隱?”
“那倒也不是!”劉天亮不好意思地?fù)狭艘幌骂~頭。
“那是什么?”
“實話跟賢弟說了吧,我也曾是有未婚妻的人,只是在臨近婚期之時,我給她弄丟了?!?p> “丟了?”
“我臨近婚期之時,跟你的那位未婚妻一樣,逃婚了?”
孫珞瑜盯著他,故作吃驚地緊跟著問道:“逃了?為什么?恐婚?”
“恐婚?”劉天亮對這個詞顯然驚訝至極。他極度困惑地盯著孫珞瑜。
“難道不是嗎?不然你逃什么逃?要不就是未婚妻奇丑無比,你不愿意接受,否則,我真的想不出來,你有什么理由逃婚?”孫珞瑜怔怔有詞緊緊逼問。
“我,我,我不是嫌棄她丑,我······”劉天亮被孫珞瑜的邏輯思維亂了頭腦,一時口吃起來。
你不嫌棄她丑?那么她是很丑的女人了啰?”孫珞瑜打斷劉天亮的話語依然緊盯著他。
“這都是哪跟哪???賢弟,你容我把話說完??!”劉天亮有些急躁。
“好吧,我給你機(jī)會說,說吧,我洗耳恭聽!”孫珞瑜索性把身子靠在經(jīng)書架子上。
“我不是嫌棄她丑······”
“嗯?”孫珞瑜聽到這里,一下子挺直身子,支棱著眼神來看他,想我一個堂堂知府大小姐,雖沒有閉月羞花之貌,但也是亭亭玉立,清秀如雪中之梅。
“不是,她不丑,而且還是一位容貌靚麗的知府小姐。”劉天亮見孫珞瑜這副模樣,馬上解釋。
“哦,那么你見過她?”
“你也見過賢弟!”
“我?”孫珞瑜指著自己,一副吃驚樣子,“在哪里?”
“就是那天晚上你去我家在后花園見到的我義弟的夫人?!眲⑻炝聊X海里浮現(xiàn)夏允兒。
“怎么會這樣?”孫珞瑜明知故問。
“我逃婚離家出走,可是婚期已臨近,來不及告知親朋好友,我父母為了不讓眾人笑話,就讓我義弟救急,娶了知府的大小姐,孫珞瑜?!?p> 聽到劉天亮提到自己的名字,孫珞瑜心里頓時一顫。她知道劉天亮并不知道那是夏允兒
“那么,你,你見了那位知府小姐,就不后悔當(dāng)初的逃婚?”
“不后悔,我見了那位知府的小姐,反而感覺她和我義弟很般配,這足以說明一切都是天注定的?!?p> “你的心真大,既然人家長得容貌如花,那么你為什么臨近婚期逃婚?人家都說男人有三大喜事,他鄉(xiāng)遇故知,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我不明白還有什么比男人入洞房更重要的事情?”
“你有所不知,我也是事逼無奈,衡量再三才出此下策。當(dāng)今朝廷是在我婚期之日設(shè)擂臺比武招兵馬大元帥,去邊疆掃鄰國侵略之徒。我從小就跟著父親熟讀兵書,夢想著有朝一日能像父親一樣,統(tǒng)帥千軍萬馬,保家衛(wèi)國!所以逃婚也是迫不得已,有句話魚和熊掌不可兼得?!?p> “所以你就選擇了逃婚來實現(xiàn)你的抱負(fù)!”
“被迫無奈,只能二選一!”
“原來如此,哼!”孫珞瑜苦笑了一下。原來劉天亮要的是千軍萬馬,是權(quán)力,是名譽(yù)。至于女人,在他眼里,都是過眼的煙云。自己的未婚妻嫁給了義弟,卻絲毫沒有嫉妒之感,這樣的男人是多么的冷漠無情。自己多虧沒有嫁給他,是不幸中的萬幸。
看著劉天亮那張充滿英氣的面孔,孫珞瑜深深呼出一口氣。
“怎么了,賢弟?”劉天亮側(cè)頭來看她。
暗影里,孫珞瑜氣鼓鼓地沒有理他。
“賢弟,你說這外面怎么樣了?怎么還沒有人來救我們出去?”
“劉大元帥都不知道的事情,我一個無名小卒就更不知道了!”、
“聽賢弟這口氣,好像在生我的氣,奇怪,我并沒有得罪于賢弟你?。俊眲⑻炝烈荒樀乩Щ?。
還沒有得罪,負(fù)心郎,不管你有一個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逃婚,就是對我最大的傷害!孫珞瑜撅著嘴巴不吭氣。
“賢弟,我又困了,來來,借你腿來一用,我睡一會兒如何?”劉天亮說著倒下來。
“哎呀!這如何是好!”劉天亮的腦袋剛一接觸孫珞瑜的大腿,她像觸了電一樣即刻蹦了起來,致使劉天亮直接枕到了地上。
“你怎么了?一驚一乍的!哎呦······”劉天亮受傷的胳膊受到了碰撞,傷口又疼了起來。
“對不起,對不起!”劉天亮疼的臉都變了形,孫珞瑜慌忙一個勁地彎腰賠禮道歉。
過了半天,那股子疼痛過去。劉天亮用手拭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疲倦地倚在經(jīng)書架子上。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洞口處有動靜。二人頓時機(jī)警起來,只見亮光一閃,一個人影從中走了進(jìn)來。待走近了,倆人才看到還是送他倆進(jìn)來的那個小和尚。只見他走到跟前,雙手一合說道:“阿尼陀佛,施主,委屈了!請二位出來吧!”
“現(xiàn)在什么時辰?敵兵走了嗎?”劉天亮正色道。
“現(xiàn)在已經(jīng)午時三刻,施主請!”小和尚避開一個問題,只答一個。
昨天晚上至現(xiàn)在,都過去這么長時間了,不知道外面都發(fā)生了什么?劉天亮還想問些什么,見小和尚眼觀鼻,鼻觀心的一副表情,想出去了便什么都知道了,所以嘴巴張了張,便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