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清洗了一切,無盡平鋪的純白雪海反射的光線與太陽光交融,構(gòu)成了光怪陸離的畫面,恍惚間仿佛置身于另一個世界。
“噗哈!”
雪海下,一個巨大的沖擊突破了雪層,掀起的雪花再次回到半空飄搖落下,凌子帆拎著東帝劍從雪海中爬出來,然后伸手拉上來基金會的三人。而他們上來后,身旁出現(xiàn)一抹黑霧,最后夏淵扶著已經(jīng)昏迷的導(dǎo)游先生從黑暗當(dāng)中走了出來。
比起基金會三人的狼狽,夏淵因為可以遁入黑暗所有毫發(fā)無損,而導(dǎo)游先生也因為有他保護除了先前在夢境中受到的冰凍創(chuàng)傷外,也沒有受到多余的傷。至于凌子帆……萬能的龍氣真是太棒了!
不怕冷、不怕熱,被埋在雪下而產(chǎn)生的雪水和濕冷,也一瞬間就蒸發(fā)掉了,也正是因為凌子帆的緣故,基金會的三人沒有因為失溫而死。
就算基金會三人身體素質(zhì)比普通人強,但也不會有超人的體質(zhì),要知道75%的人在雪埋后35分鐘死亡,被埋130分鐘后獲救成功的只有3%,更別說他們從夜晚埋到了白天。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現(xiàn)在是白天,蘊含“凍語”效果的白霧已經(jīng)消散了。
凌子帆嘆了一聲,說道:“現(xiàn)在這種情況,我們也只能回去了?!?p> 雪崩把他們的物資全部沖沒了,沒有了食物和熱源,正常人幾乎在極寒之地是必死的境地,好在他們也不是一般人。
“導(dǎo)游先生能叫醒嗎?”凌子帆問。
“不行,他看到了不該看到的東西?!毕臏Y搖了搖頭。
他為了保住啟成的性命把對方帶入了黑暗之中,可是無盡的黑暗也不是那么容易進的,稍有不慎就會瘋掉,要不是夏淵把他打昏過去,導(dǎo)游先生可能就會得抑郁癥自殺掉了。不過雖然沒有那么嚴(yán)重,但精神也是遭受到了不小的創(chuàng)傷,短時間內(nèi)肯定是醒不過來。
導(dǎo)游醒不過來,那么這路就很難走了……
“看來只能這樣了……”凌子帆再次拔出東帝劍,御劍飛行到了高空上。
正所謂站得高看得遠,飛至高空觀察四周后,凌子帆成功找到了冰城的位置,記下方向后,他回到地面帶領(lǐng)其他人朝著冰城走去。
不過在南洲即便是直線都很容易路就走偏掉,所以凌子帆時不時的就要再飛到高空確認方向。眾人一路疾行,好不容易回到了冰城,真是又冷又餓,啟引似乎早有預(yù)料,為他們準(zhǔn)備好了熱水、熱湯。
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后,喝下熱騰騰的肉湯,美美的睡了過去。
……
蒼白的雷霆撕裂了天空,暴風(fēng)雪肆虐,在漆黑的夜幕當(dāng)中,一具高大的身影若隱若現(xiàn),它匍匐在偌大的冰原之上似是沉睡。
忽然間,它霎時睜開了眼睛,充滿獸性的眸子中蘊藏著凍結(jié)一切的極寒!
凌子帆瞬間被驚醒,陡然睜開眼睛。一股莫有來的寒冷攀上了他的后背,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回憶起那只眼睛,極寒和窒息籠罩了他。
當(dāng)他看清了自己的周圍環(huán)境后,他又是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在他睡之前明明在冰城集裝箱式的房子內(nèi),可當(dāng)他再次睜開眼睛時,景色全變!他不知為何重新回到了南時冰原上!
在凌子帆眼前的不遠處,舉行著一場古老的祭祀儀式。
放眼望去,到處是冰雪雕刻的動物,栩栩如生。周圍聚集了身穿古老、厚實棉衣的南洲人,他們臉上涂滿了各色的顏料,顯得極其詭異。
中央,篝火燃燒,一名主祭司打扮的高大男人身披著寬大的袍子,袍子邊緣鑲嵌著珍貴的黃金和各色寶珠,裸露的手臂上纏繞著可怖的繃帶,如同裹尸布一樣,隨著他手臂揮動的動作,繃帶下隱約能看到詭異的圖案——像是文字。
凌子帆坐在冰雪上,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這是哪?
那位“神明”的夢境?
為什么他已經(jīng)回到了冰城還會被影響到?
而且,這不是他的夢境嗎?他怎么可能會夢到祭祀儀式?
凌子帆試圖站起來,可卻一個踉蹌,只見他雙手雙腳被繩子綁住了。
他的動靜引起了其他人注意,所有人齊齊扭頭盯著他,一雙雙眼睛里盡是冷漠,仿佛眼前的凌子帆不是人類,而是一頭豬肉。
凌子帆現(xiàn)在終于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祭祀需要祭品,看樣子他就是即將被獻祭給“神明”的祭品!
主祭司高舉著雙手,聲音高亢又蠱惑人心。
“凍土與夢境的主宰!”
“您,卑微的仆人!在此向您奉獻最忠誠的信仰!”
“神吶,懇請您保佑我們找到食物,免受風(fēng)雪的侵害!”
“贊美您,凍土與夢境的主宰!”
……
凌子帆聽著長篇的禱告,當(dāng)述說到生活的艱苦時,周圍的南洲人發(fā)出共鳴的哭泣聲。當(dāng)他大腦空轉(zhuǎn)之際,只聽到主祭司揮手,向他們的神明獻上祭品。
祭祀臨近最后,主祭司的姿態(tài)愈加狂熱,雙眸充血表情虔誠,舉起權(quán)杖大喊:“現(xiàn)在,神啊!您的仆人向您進獻祭品!”
他的話音落下,兩個南洲人架著同樣被綁住的男人來到了中央的篝火旁,凌子帆這才注意到,原來作為祭品的人不止他一個。
凌子帆看清了那個被綁住作為祭品男人的臉,不認識,不是他的同伴,這讓他松了一口氣。
被作為祭品的男人似乎意識到自己即將到來的悲慘命運,被破布捂住的嘴巴只能發(fā)出嗚咽,臉頰兩側(cè)留下眼淚不住搖頭,十分的惶恐。
主祭司露出悲天憫人的表情,一把黑曜石般錚亮的匕首從他的袖袍下拿出來,男人的哀求還沒完,下一刻,他就直挺挺倒在了血泊中,干凈利落的刀痕從他脖子上抹開。
“脆弱的人吶,愿您的靈魂歸于吾主。”
主祭司伸手摸向尸體的喉嚨,滾燙的鮮血浸濕了他的手掌,他臉上竟然露出了陶醉之色,然后用滿是鮮血的手指,在祭壇上繪畫成詭異的圖案。
望著這原始和殘忍的祭祀儀式,人不當(dāng)人,用生命和鮮血取悅神明,這讓凌子帆一時間腦袋有些發(fā)昏。
不僅是血腥畫面讓他不忍直視,還有他覺得這一切都太真實了,他不禁發(fā)問,這真的是夢境嗎?
作為祭品的男人臨死前的驚恐,周圍人或興奮、或不忍、或悲傷,主祭司對神明的虔誠和狂熱……篝火的炙熱和極寒交加,耳邊時不時傳來風(fēng)雪的呼嘯……
這絕對是真實的世界??!
祭祀儀式依舊在繼續(xù),一個個“祭品”被拖到中心,被割喉,用鮮血涂抹祭壇……終于,不久后輪到了凌子帆,似乎是刻意安排,他將作為最后的祭品進獻。
兩個人把他架到中央,雪白的冰地浸滿了鮮血,血腥味撲面而來幾乎讓凌子帆作嘔欲吐。
主祭司慈愛的望著凌子帆,血污的雙手和他那副表情形成了最違和的恐怖。
“卑微的羔羊啊,你還有什么話想說嗎?”
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只有高高在上的虛偽自傲,正如他口中稱凌子帆為“羔羊”,他根本沒將這些祭品視作人類,只是羔羊!不可否認他對他口中神明的敬畏和虔誠,可是他也享受著肆意主宰、剝奪他人性命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