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大學(xué)奶茶店內(nèi)。
小潮和小舟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糾結(jié)。
“這……怎么辦？”
小舟說：“我想看樂章哥哥，但又想去鯊魚平臺吃瓜。那可是李漢欸，我超喜歡看他的電影……”
“我也是?！毙〕睋狭藫虾竽X勺，說道，“要不，我們先過去看一眼？”
“就一眼？”
“額……看多兩眼也行?！毙〕毙α诵?，說道：“我們?nèi)フ凑聪矚狻！?p> 或許是被沾喜氣的說法打動了，小舟親了小潮一口，隨后雙手合十，對著屏幕里的項樂章鞠了一躬，說：“樂章哥哥，對不起了！”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項樂章正好開始表演林仙仙的新歌《夢幻》了。
“月光微涼，
大地凍結(jié)成霜。
一切的一切都將消亡，
而太陽又帶來了希望，
雖然只是在我的夢鄉(xiāng)……”
聲音空靈澄澈，相當(dāng)動聽。
小舟從來沒有聽過項樂章這樣唱歌。
她眼波微動，又有點不太舍得離開這了。
小潮看出了小舟的想法，趕緊說：“要不，我們還是先看歌友會吧。之前錯過了一首《天晴》，這首《夢幻》就不要再錯過了。”
“可是……可是再晚一點，說不定李漢就走了！”
突然，小舟靈光一閃，猛地一拍小潮的大腿。
小潮疼得齜牙咧嘴。
還沒來得及慘叫，小舟便欣喜道：“我也有手機(jī)?。∥覀兛梢詢蛇呁瑫r看！”
小潮摸了摸被拍得通紅的大腿，直夸小舟聰明。
小舟笑瞇瞇地下載并打開鯊魚平臺。
開屏就是一個游戲主播直播間的廣告。
小舟下意識地想要把廣告關(guān)掉。
手剛接近“關(guān)閉”二字，停住了。
她發(fā)現(xiàn)，這個廣告不簡單。
廣告上除了那個游戲主播的名字和照片外，還有一個看起來只有三十歲出頭的男人。
穿著一身有形的黑色西服，梳著油亮的大背頭，神情嚴(yán)肅卻能讓人感到親切……
除了李漢，還能有誰？
還好她動作比較慢，沒有把廣告關(guān)掉。
她直接通過廣告進(jìn)了李漢的直播間。
幸運(yùn)的是，李漢還沒有走。
此時，項樂章的歌才剛唱到一半。
小舟和小潮在奶茶店，外放是不可能外放的，容易吃人冷眼。
她看了一眼李漢，又看了一眼正在賣力歌唱的項樂章，一時拿不定主意要聽哪邊。
直到她看見了李漢直播間里的彈幕。
“臥槽，李老師你沒騙我們吧？”
“一定看，一定看！”
“不許鴿我們！”
“哇，那天應(yīng)該會有很多明星到場吧？”
“別的不好說，地心旗下的大明星估計都會去?！?p> “嗚嗚嗚，謝謝你們喂我狗糧，我這個星期都不用吃飯了。”
“哈哈，笑死我了，神特么這個星期不用吃飯了，你在周日晚上跟我說這些？”
“……”
她果斷地拔掉小潮手機(jī)上的耳機(jī)，插到了自己手機(jī)上。
對不起了，樂章哥哥，我很想聽你唱完，但是……
我更想吃瓜。
…………
魔都。
某富人小區(qū)。
一個身材臃腫的中年女人坐在老板椅上，戴著耳機(jī)，翹著二郎腿，一只拖鞋在她腳尖旋轉(zhuǎn)兩圈，終于掉到了地上。
她的面前，擺著三個屏幕，一個顯示著項樂章的直播間，一個顯示著李漢的直播間，最后一個則顯示著工作群的群聊窗口。
“看起來，效果不錯?！?p> 女人輕聲笑道。
耳機(jī)里傳出聲音：“李漢老師和程冰月老師的婚訊一出，誰還在乎項樂章啊！歌友會的熱度肯定能壓住?！?p> “除非項樂章也爆出自己的婚訊?！迸诵Φ馈?p> 但下一秒，她的笑容消失了。
她突然說道：“沒那么簡單?！?p> “什么？”
“想要壓住歌友會的熱度，沒那么簡單?！?p> 女人臉上閃過一種夾雜著懷疑、生氣、郁悶、煩躁等等的復(fù)雜神色。
她問：“我安排你做的事，你都準(zhǔn)備好了嗎？”
“準(zhǔn)備好了，方姐，你放心吧，絕對夠月圓大吃一壺了！”
女人嘆了口氣，說道：“歌友會的熱度壓得住一時，壓不住一世。就算壓住了這次歌友會，這一次呢？下下次呢？
“壓熱度，只是緩兵之計，解決不了問題。希望明安能給我們爭點氣吧。
“他要是再不爭氣，恐怕就真的追趕不上項樂章了?！?p> 耳機(jī)里的聲音說：“方姐，我覺得明安這孩子挺努力了……”
“努力有個屁用！”女人鼻子一皺，冷哼一聲，說道：“混這圈子混到他那個級別的，誰不努力？再說，他也只是‘挺努力’，在這個人人都拼命的圈子里，他那點努力算得了什么？”
對方?jīng)]聲了。
女人也沉默了一陣。
隨后，她又開口說道：“你查到了嗎？”
“查到什么？”
“項樂章那小子的唱功怎么突然變得那么厲害了？”
“我查了，但是……什么都沒查出來。我又仔細(xì)摸了一遍他的背景和經(jīng)歷，沒什么特別的，那些資料我們早就掌握了?！?p> 對方頓了頓，用困惑的語氣說道：“按理來說，他不該有這樣的唱功的。這太詭異了?！?p> “是用了什么新技術(shù)嗎？”
“沒有那樣的技術(shù)。”對方無奈道，“方姐，如果真的出現(xiàn)了那種技術(shù)，最先用上它的也會是我們地心，而非月圓?！?p> 女人嘟囔道：“真特么活見鬼了。難不成，那姓項的是什么百年一遇的音樂奇才，但是直到前段時間才終于開竅？這也太扯了點吧?！?p> “對了，”被稱為“方姐”的女人又說，“項樂章剛剛現(xiàn)場寫歌那一段，你那邊的人分析出什么來了嗎？他有作弊嗎？”
對面安靜了一下。
隨后，一個嚴(yán)肅的聲音傳了過來：“沒有。他沒有作弊。那一首彈幕歌，確實是他憑自己的本事寫的?！?p> “草！見鬼！真特么見鬼！”
女人煩躁地扯了扯頭發(fā)。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壓根一點都不了解自己的競爭對手。
她曾一度認(rèn)為，項樂章是個在能力方面比潘明安還要差上一兩個檔次、只能靠臉吃飯的流量。
但現(xiàn)在看來，她錯了，錯得很徹底。
對手顯然沒有表面上看的那么簡單。
這讓她有一種一切都失去了掌控的無力感。
不過，她好歹也混了那么長時間，一定的心理素質(zhì)還是有的。
沒過多久，女人逐漸平靜下來了。
她用陰沉的聲音說道：“無論如何，從今往后，我們不能再把他當(dāng)成那種沒有實力的小鮮肉了?！?p> “他比我們從前想象的，更加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