闕宣那日見了曹娟回家,心里便開始不由自主的想她。曹娟出眾的相貌,婀娜的身材,白皙的肌膚,烏黑的長發(fā),嬌艷欲滴的紅唇......
之后的幾天,闕宣已經(jīng)開始茶不思飯不想,曹娟的影子總是在眼前揮之不去。尤其夜深人靜的晚上,更是輾轉(zhuǎn)反側(cè),欲火迸發(fā)。
因此闕宣更加看重與沈良賭約,于是私下買通糜家的一個家丁,開始偷偷監(jiān)視沈良。
家丁每日偷偷跟蹤沈良的行蹤,但得到的結(jié)論是似乎他并沒有花費多少時間在寫書的事上,于是都如實的告知了闕宣。
聽完家丁的陳述,闕宣也感到奇怪,但想來想去,卻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最后得出結(jié)論:沈良看來自知不可能完成賭約中的事,所以自己認(rèn)輸了。
于是,闕宣靜等著五日時限一到,然后好好羞辱沈良一番,也在曹娟面前再挽回面子,順便樹立自己才子的形象。
當(dāng)然,抄書的事,沈良已經(jīng)用活字印刷術(shù)悄悄解決了。
最近,張迎比較忙,壓力也比較大,主管下邳生意以來,底下的人大多不服氣,這些張迎都能察覺到,所以她決定為糜家爭取皇商的機(jī)會,這樣好樹立威信,以后的生意做起來也就簡單了。因為要為糜家爭取來制酒的皇商,所以正在加緊研制新的酒曲,也在嘗試新的釀酒方式。無論來自底下人的壓力,還是研制新的品種的酒,對于張迎這個弱女子來說都是一種壓力,壓的她有些透不過氣。
張迎研制的新品種的酒,采用了新的釀制辦法。目前的釀酒方式大都采用浸曲法,顧名思意,浸曲法就是先將酒曲浸泡在酒缸中,之后糧食是直接蒸煮,最后將蒸煮好的糧食加酒缸中進(jìn)行發(fā)酵。
張迎目前嘗試的方法,是先將酒曲和糧食磨成粉,然后再蒸煮糧食,之后將曲末和蒸好的米粉拌勻,加入酒缸發(fā)酵。
這種方式釀造的酒應(yīng)該會更加濃厚,酒精濃度更高,更香醇。
張迎在張家的時候已經(jīng)嘗試過這種釀造方式,自然這種酒更好喝,濃度更高,酒味更濃,但由于是新嘗試的方式,所以張迎并不能拿捏的太好。
張迎性格要強(qiáng),既然在糜家擔(dān)任掌柜,就要努力做的更好。但這也自然的給她帶來了不小的壓力。張迎壓力大,沈良心知肚明,所以大部分時間便伴隨她的左右,釀酒的事其實他不懂,但至少可以聊聊天,紓解一下她的焦慮。
小蓮很多時候也在,三人在一起的時候,張迎至少能感覺到背后有人支持她。尤其小蓮嘰嘰喳喳的,自然的讓人感覺到放松。當(dāng)然,張迎也能從小蓮嘴里獲取一些有用的信息,比如關(guān)于張家的。
小蓮在張家的家丁中有許多的朋友,所以有時就能獲取張家的一些信息,此時談起來,張迎也難免感興趣的問一問。
“最近,張躍到底在干什么?”畢竟張家已經(jīng)沒有機(jī)會再繼續(xù)從事釀酒的事,雖然有些家資,但如果沒有賺錢的門路,坐吃山空會很快把家敗掉的。
“嗯,前幾日見了玲兒,少爺似乎也開始做生意了。”
玲兒是張家的一個丫鬟,和小蓮關(guān)系比較好。
“哦?是嗎?做什么?”
“這個,小蓮也不太懂,只是聽說,少爺會低價買入一些東西,然后囤積起來,買入的都是著急用錢的那些人的?!?p> “低價買入?”
“嗯?!毙∩徲昧Φ狞c頭,然后道:“聽玲兒的意思,這種生意越是戰(zhàn)亂或者動蕩的時候,越賺錢,所以應(yīng)該算是好生意,無論和平還是戰(zhàn)亂,都能旱澇保收。”
“這種生意怕不是正常生意?!鄙蛄疾粍勇暽募恿艘痪?。
“姑爺,大家都感覺不錯啊,也不用辛苦勞作了,這樣一買一賣,錢就到手了?!?p> 沈良道:“你懂什么,別瞎說?!?p> 小蓮撅嘴哼了一聲,轉(zhuǎn)臉不理沈良了。雖然小蓮管沈良叫姑爺,但兩人出身相似,都是寒門子弟,所以小蓮很多時候和沈良走的很近,沒有主仆的那種芥蒂。
張迎聽后,有些擔(dān)心:“這叫囤積居奇,如果時局稍有動蕩,極易引起匪盜的強(qiáng)搶,太危險了?!鞭D(zhuǎn)臉對著小蓮:“下次見了玲兒,告訴她讓家里吳管家勸說一下張躍,吳管家資歷老,張躍或許能聽進(jìn)去。”
“哦?!毙∩彶惶樵福靶〗?,張躍和王氏如此對你,你又何必?fù)?dān)心他們?!?p> 張迎微笑道:“不管怎么樣,張家如今應(yīng)該不好過,更何況父親死前也希望我如此吧,希望我們和睦,希望我們互相幫襯一把?!?p> 說到此處張迎目光看向遠(yuǎn)處,依舊微笑著,似乎父親就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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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yuǎn)處,一個中年男子和一個青年,正默默的看向這邊,靜默了一會兒,中年男子先開了口。
“其實,糜家要拿下徐州的制酒權(quán),又何必非拿下皇商,去釀制御酒。張迎如此操心費力,無非是拿下皇商,好為她接下來做總掌柜的鋪路罷了。好啊,人家要出頭,我們就讓她去做,到時候做不成,反而證明她自己無能?!?p> 說這話的是糜家主管東??ど獾恼乒竦模醒ε?。東海是糜家的大本營,按照慣例,在這個位子坐上幾年,早晚要成為總掌柜的。
旁邊的那個青年,大家都稱呼他陳二,是薛攀的心腹,聽了薛攀的話,點頭道:“掌柜的說的是,張迎一介女子,本來掌管下邳的生意已經(jīng)不能服眾了,此時居然要打總掌柜的主意,簡直不自量力?!?p> “哦?原來管下邳生意的那幾個伙計對張迎也不滿?”
“何止不滿,雖然她也有些能力,來糜家這兩個月,似乎把生意打理的也可以,但是畢竟新來糜家,孤立無援,可想她此時也并不舒適。尤其原來費心管理下邳生意的吳貴,本來吳貴馬上就要當(dāng)上下邳的掌柜了,半路出來一個張迎,他心里自然不甘,更是明里暗里跟張迎斗法,張迎根本壓制不住?!?p> 薛攀點了點頭,慢慢的說道:“如此,我等且先按兵不動,如果張迎承受不住吳貴等人的壓力,自己退出最好,實在不行,咱們也要出手干預(yù)一下。”
“嗯,總掌柜的必是薛掌柜您的,等著瞧吧,一介女子早晚被迫退出?!?p> 兩人說著話,又朝著張迎那邊看去,糜家雖然設(shè)了多個掌柜分管各地的生意,但釀酒的地方卻在同一個院子里。
不遠(yuǎn)處,張迎正小心奕奕的啟封一壇酒,這是她用新辦法釀制的酒,從進(jìn)入糜家那一天起,她就開始著手準(zhǔn)備這件事了。
此時,酒壇被打開,張迎慢慢的舀起一勺酒,酒液濃稠如麻油。只見她朱唇輕啟,品了一小口酒,之后滿臉堆笑。
“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