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太血腥,第一次見此的喬明默默的別過了頭,不愿去看,但佩奇的嚎叫聲不斷的鉆進他的耳朵。
過了好一會兒,慘叫聲越來越輕,直到徹底消失。
王老爺子當即就拎走血桶,在一邊灌起了血腸,新鮮的豬血加入蔥花,鹽等調味料灌入洗干凈的腸衣里。
婦女們已經(jīng)燒好了一大鍋開水,男人們把豬抬進去,用水瓢舀起熱水往露在外面的豬身上燙。
吳勇戴上皮手套,大把大把的往下薅豬毛。
這時,血腸已經(jīng)上鍋煮了,王老爺子拿著一根長針站在鍋旁,時不時的在血腸上扎上一下,每扎一下,針眼都會滋滋冒出血花,又過了一會兒,針眼不再冒血了,用大漏勺直接把鍋里的血腸盡數(shù)撈出,這樣的血腸絕對夠鮮夠嫩!
另一邊,豬全身燙好了,吳勇綁起了豬腳,高高的掛了起來,又有幾人上去幫忙除毛,不大一會兒,一頭毛豬就變成了一口光豬。
一個熊孩子跑過去,在豬腚溝里找蛋,被一個婆娘笑罵著拽到一邊去了。
小寡婦一邊磕瓜子,一邊直笑:“這傻小子,騸過的豬哪來的蛋。”
大伙一邊看殺豬,一邊吃零,喝飲料,喬明昨天把村里自選店的可樂雪碧都包圓了,小老板親自送貨上門的。
不過喬明沒買煙,他總感覺那玩意要是擺在桌上,再配上自家的酒,今天吃豬就像吃婚席了!
一刀劃下去,佩奇開膛破肚,熱氣騰騰的豬下水剛掏出來,女人們就擼起袖子登場了。
肥腸、肝尖、豬肚、腰子,各個部位都是美味,但也需要仔細清洗才行。
吃豬這件事,全世界沒有哪個國家,比國人更專業(yè)了。
不愧是佩奇殺手,吳勇對佩奇的身體結構了如指掌,一刀一刀下去,很快,一頭豬就分割好了。
一只完整的佩奇,不到一個小時就被分解成了一塊塊市場案板上常見的肉,這樣的場面于喬明來說,更多的是震撼!
院子里一下就熱鬧了起來,切肉的,摘菜的,靠油滋啦的,熬豬骨湯的,大伙各有分工,忙活的熱火朝天。
喬明昨天從孫桂芳那里定了幾大塊凍豆腐,但這大姐說啥都不要錢。
酸菜一拿出來,老馬婆子就直夸喬明這酸菜腌的好,色澤微黃透亮,酸味適中,和過去村里老一輩兒的人腌的差不多。
吳勇收起殺豬工具,回車上換了一身日常的衣服,接下來就沒有他什么活了,他找了個老頭,下起了象棋。
到喬明這個大廚閃亮登場了!
灶臺昨天就改好了,三口大鍋一字排開,先把整套‘燈籠掛’下水在一口鍋里煮熟,也就是心肝肺之類的紅下水,濃郁的豬肉味兒從鍋中滾滾而來。
另起一鍋,煉出豬油和油滋啦。
把熟五花切片,燈籠掛都切成塊,血腸斜切成段。
干粉條已經(jīng)泡發(fā)好了,切成長節(jié),凍豆腐也切成片備用。
兩口大鍋燒熱,放幾勺豆油,投入姜蒜片,蔥節(jié)炒出香氣。
再倒進大桶的井水,扔進豬骨頭和五花肉,大火燒開,撇除上面的一層浮沫,放入酸菜、豬腸肚、粉條和凍豆腐。
湯汁燒沸后,加入鹽,胡椒粉,料酒,醬油,雞精等調料。
此時的豬油已經(jīng)煉好了,每口鍋都放兩勺,酸菜吸油,放少了不好吃。
噴香的豬油溶在湯汁中,湯水的顏色頓時濃了幾分,豬油香也迅速的四散開來。
油滋啦也放了一半,另一半要留著做一道菜。
這頭豬的肥肉不多,肉滋啦也是肥瘦參半的,浸入湯中之后,油滋啦香脆的外殼也被沁軟了,里面的油脂冒著泡泡滲入了湯水中。
再燉上一會兒后,豬肥肉,油滋啦的肥油已經(jīng)被酸菜給拿干凈了,這時加入粉條,凍豆腐倒入鍋中,燈籠掛,五花肉片,血腸也切片擺在酸菜上。
血腸入鍋后,湯汁沸騰,腸片被燙的微微卷曲,加上兩勺味精攪勻,鮮香撲鼻。
兩大鍋豬肉燉粉條冒著蒸騰的白汽,香味彌漫在小院里,村民們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像過節(jié)一樣開心。
老馬在外屋地的灶臺上,燜了兩大鍋米飯,都是喬明地里今年的新米,香味也飄出來了。
“這米飯也太香了,我這個老鼻炎,都隔著老遠聞到味了?!?p> “哈哈,是今年的新米,確實不錯?!?p> “我家也吃了幾頓新米了,沒這么香啊,喬明種了新品種?”
“喬明是夏天搬過來的,水稻早插完秧了。”
村民們議論紛紛,而喬明在那邊正忙著切豬肝,指揮熊孩子搗蒜泥呢。
等東西準備差不多了,喬明終于得了會兒空閑,在院子里轉了一圈,和大伙嘮嘮嗑,侃侃大山。
一圈下來也沒看到李鳳,喬明給她打電話。
“嬸,菜都要上桌了,你咋還沒回來呢?”
“喬明啊,害,你小子不聲不響的放了個衛(wèi)星,坑人吶!我這剛開完會,一會兒才能往回走,你們先吃吧!”
“什么衛(wèi)星?”喬明沒搞明白。
“還能是啥,橋的事唄!剛才領導把銀水村的老時和他閨女,一通表揚,會就多開了一個來小時?!?p> 喬明頓時明白了,敢情是銀水村拉了個項目還賺了個橋,被領導表揚了,看來李鳳是有點不爽呀。
“那你趕緊往回走,我給你留個大肘子吧?!?p> 喬明趕緊掛電話,避免繼續(xù)挨崩!
轉頭一看,鍋里的菜也差不多了,婦女們開始擺桌,把抽煙侃大山的男人們趕到兩張桌上,按人頭擺上碗筷,每一桌上還放了兩個酒壇子。
院子里擺好五張大桌,打電話一叫人,在家里干活的其他人也迅速趕來了。
這邊把灶收了火,用五個大鋁盤,把大燉菜一盛,酸菜粉條,肉雜血腸,散發(fā)著濃郁的香味,聞著就讓人口水直流。
這時,就看出村里女多男少了,男人們連兩桌都沒坐滿,女人們坐滿三桌,還有些小孩子擠不下,被安排到男人那桌去了。
殺豬菜上了桌,隨后還有蒜泥護心肉和肝尖混拼,拆骨肉和油滋啦,以及一些豐收菜之類的配菜。
蒜泥護心肉就是豬心臟和肝臟之間那部分肉,口感筋道,標配是蘸著蒜醬吃。
蒜泥白肉則是用大塊的豬肉直接烀熟之后切成有肥有瘦大厚片,跟護心肉一樣,也是配著蒜醬吃。
拆骨肉,顧名思義就是從大骨頭上剔下來的那部分瘦肉,大塊的瘦肉用手暴力的撕扯,撕成大小長短不一的瘦肉絲。
蘸料跟前兩種不一樣,是用醬油,醋,辣椒油,蒜泥,芥末,腐乳和芝麻醬調制成的,粘稠香濃,散發(fā)著芝麻獨有的香味兒。
肉滋啦就比較省事了,直接撒上一把椒鹽,就足夠美味了!
等眾人坐穩(wěn)了,各桌把酒倒好,喬明舉杯簡單的獻上祝福,大伙喝掉杯里的酒或飲料,抄起筷子,開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