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大師
當(dāng)忱幸洗好澡,傭人也將他的衣服熨干了。
定做的羽織,還有那朵繡花,是去年母親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今天他卻未能再收到。因?yàn)楫?dāng)母親去世后,便不再有人記得他的生日了。
“忱幸啊,快過來?!扁從九笞訙厝岬穆曇魝鱽?,一眼便看到了在樓梯上的他。
忱幸便走了過去,坐在長桌的一旁,無論是他正式的著裝還是神情中隱隱的悲戚,都與眼下歡樂的氛圍格格不入。
小小的肩膀上,落下溫?zé)崛彳浀氖终?,是鈴木朋子輕輕捏了捏。她笑著說過去的不管多么悲傷總是要過去的,帶著少年的心總要往前看,如果懷念,那就背負(fù)著努力朝前,既是給自己活著,也是讓故去的人安心。
忱幸有些失神地抬頭,看到了那張溫婉的臉,還有她左眼角下的美人痣,有些刺目的燈光變得朦朧。
“今天也是忱幸的生日吧?”鈴木朋子忽然道。
忱幸愣了下。
“看來是呢?!?p> “您怎么會知道?”
“猜的?!扁從九笞诱A苏Q劬?,將盤中切下的蛋糕推過去。
忱幸低下頭,抿緊了嘴。
“吃了蛋糕,就長大了?!扁從九笞訙厝岬厝嗔巳嗨念^發(fā)。
“嗯...”忱幸點(diǎn)頭,可不知為什么,以往握著木刀都不會動搖的手,在此時只是捏著塑料的小叉子卻有些顫抖。
視線中,一張紙巾遞了過來,他抬眼,是鈴木園子,而見他望過來,她便故意呲了呲小白牙。
“謝謝。”忱幸接過。
另一邊,鈴木兄弟倆碰杯,兩人誰都沒有開口,只是看著眼前的小輩,眼睛里是安逸和懷揣的期盼。
飯后。
鈴木姐妹被傭人哄去睡下。
當(dāng)鈴木朋子以為自己家里要多一個收養(yǎng)的男孩時,鈴木次郎吉咳嗽了一聲,然后道,“我想送他到智真大師那里去?!?p> “智真大師?”鈴木史郎有些驚訝。
“要把這孩子送走?”鈴木朋子關(guān)心的是另一方面。
“沒錯,我希望他能在智真大師的指點(diǎn)下修行?!扁從敬卫杉f道。
“可他的學(xué)習(xí)呢?”鈴木朋子擔(dān)憂道。
“智真大師博古通今,這個完全不用擔(dān)心啊?!扁從敬卫杉笫忠粨]。
忱幸從鈴木朋子身上感受到了久違的關(guān)心,此時仰頭沖她笑了笑。
他是土方家最后一個人了,即便是不受重視、養(yǎng)在外邊的孩子,也該是有男人的擔(dān)當(dāng)。
就這樣,在次日,土方忱幸搭著鈴木次郎吉的車前往晴嵐寺。
……
昨夜一場雨后,難得的大晴天。
晴嵐寺位于米花町,是供奉香火的寺廟,但名氣不大,平日來上香的人很少。
智真大師是鈴木次郎吉的舊友,隱居在此。
正值晌午,天氣新晴,掛著的簾布在風(fēng)中搖曳,回廊上偶有細(xì)細(xì)風(fēng)聲穿過,一張小桌,桌旁三人端坐。
“原來是土方家的子嗣?!敝钦娲髱熃o眼前二人倒茶。
鈴木次郎吉小心觸碰茶盞,“是,想讓這孩子跟著您修行。”
“你高看我了,我不懂劍道?!敝钦娲髱熭p笑,“而且土方家的血脈,也只有他們懂得如何覺醒。”
忱幸也在看他。
這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大概六七十歲的樣子,兩道白眉垂頰,穿著一身樸素的土色僧衣,身子骨看起來并不壯實(shí),但面色紅潤,精神矍鑠,很是康健。
從他那雙保養(yǎng)不錯的手掌來看,的確不像是會劍道的人。
“您謙虛了,修行,也不只有劍道。”鈴木次郎吉說。
智真大師笑了笑,看向忱幸,面容和藹,“孩子,你想跟著我修行嗎?”
忱幸想了想,用懷疑的眼光看他。
“劍道,我不太會,我只是略懂修行。嘶...這風(fēng)聲擾人。”智真大師說著,朝一旁揮了下手。
丈外,回廊上在風(fēng)中吹拂的簾布像是被利刃劃過,半截飄到了地上。
“劍氣?!”忱幸的眼睛一下瞪大。
鈴木次郎吉也是嘆為觀止,“想不到時隔數(shù)年,終于能再見到大師出手?!?p> “你想學(xué)嗎?”智真大師看向忱幸。
忱幸認(rèn)真點(diǎn)頭,“想學(xué)?!?p> 智真大師微微一笑,喝茶不語。
桌下的手心一扣,操縱機(jī)關(guān)的遙控器便滑進(jìn)了袖子里...
……
當(dāng)忱幸愿意留在晴嵐寺修行后,鈴木次郎吉便松了口氣,雖然智真大師并未同意收徒,卻答應(yīng)了教授修行。
一筆不菲的香火錢,理所當(dāng)然地打到了大師的卡上。
而數(shù)額顯然是怡人的,智真大師興奮地又表演了一手‘劍氣’,直把傻小子看得一愣一愣的。
一個滿懷熱忱以為遇到了隱士高人,一個心甘情愿樂呵呵地打錢。
“以后每個月的生活費(fèi),我都會打到智真大師的卡上?!扁從敬卫杉R走時這么說,“珍惜機(jī)會好好學(xué),未來的路還長?!?p> 忱幸目送他走遠(yuǎn),寺廟的大門將他的背影隔絕。
智真大師站在檐下,撫須不語。
“大師,為何不讓我拜師,因?yàn)槲姨熨x太低嗎?”忱幸問。
“你我無緣?!敝钦娲髱熯@么說。
收徒還沾因果,哪有看孩子輕松?
……
“大師,第一課我們學(xué)什么?”
忱幸已經(jīng)換了一身小沙彌的僧衣,臉色堅毅。
他已經(jīng)篤定這位大師是劍道高手,早前的輕視早就消弭,只想著能學(xué)到一些本領(lǐng)。
智真大師正拿著手機(jī)看短信,數(shù)余額,此時聞言,不動聲色地把手機(jī)收起。
“這么著急?”他輕咳一聲,起身,“隨我來?!?p> 忱幸深吸口氣,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寺廟后有一小池塘,兩人站在青石板畔。
“劍道,不過‘氣’與‘意’,之前你已經(jīng)見識了氣,現(xiàn)在便是意?!敝钦娲髱熣f著,眼神忽然凌厲,白眉微挑。
忱幸一眨不眨地看著,呼吸下意識緊了起來。
霎時,原本靜謐的池塘忽然起了風(fēng),水波蕩漾成漩,似有兇厲藏于側(cè),水驚擾而動。
不過片刻,水波不興。
忱幸張了張嘴,驚訝莫名。
智真大師很滿意他的表情,語氣里有些唏噓和疲憊,“還是老了。”
“這...”忱幸喃喃失神。
“這便是‘意’,意動而瀾驚,懂?”智真大師問。
忱幸下意識點(diǎn)頭,又搖頭。
“悟性忒差!”智真大師哼了聲,拂袖離去。
忱幸羞愧不已,看著有些渾濁的池塘,目光更加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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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聽花
上本火影的結(jié)束并不算倉促,因?yàn)橐獙懙膭∏橐呀?jīng)寫出來了,往后再寫就是日常/感情這種,但好像都不喜歡看... 我寫的比較快,也不會說硬去灌水,譬如一場打斗全是忍術(shù)和尷尬的對話/內(nèi)心獨(dú)白,三五章都不一定能寫完,太水就過分了... 新書啟航,希望能繼續(xù)支持,然后我會更努力地改進(jìn),期待各位提出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