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行差踏錯煮生死
蒼穹之上,一只渾身墨色的雄鷹展翅翱翔,棕色的瞳孔微微縮小,將身下的網(wǎng)版景色收于眼底,隨后雄鷹繞著小林飛了兩圈,果斷收起翅膀,像激射而出的子彈,穿過重重霧靄,直撲林間飛躍的青蛇。
鏘?。?!
金鐵交戟的炸裂聲傳遍整片樹林,撕裂的寒光驚得雄鷹翻騰,崩斷的劍光斜斬,映照的整片天空青霞遍布,青蛇扶搖,冰冷的瞳孔里倒映出驚慌的雄鷹,尖牙如銀色倒刺,在空氣中發(fā)出一聲波動,瞬間撕扯上雄鷹的爪部。
昂?。?!
雄鷹嘶鳴,天地驚動!
青林中的冷面閻王眉頭微皺,少年的第一步出現(xiàn)了失誤,這是和人廝殺的經(jīng)驗過少所導致的,當孫草木迎頭劈斧,甘煮酒的第一選擇是縮地避開,同時斬斷對手握斧頭的手掌,逼迫對手后退。
這是一步錯棋,以命搏命之下,甘煮酒一腳落了下乘,但他反應很快,劍刃接觸到斧柄的一瞬間,一股重壓從劍刃上傳來的時候,少年臉色驟變,倉促之下的出劍,即便削下了孫草木的手掌,自己的肩膀也要和身體分離。
冷冷地一咬牙,甚至能夠感覺到牙齦因為用力過猛而發(fā)酸。
羌?。。?p> 刺耳的響聲傳來,只見斧柄砸在劍刃上,瞬間被挑飛,而此時甘煮酒的脊背上,出現(xiàn)一把閃著銀光長槍,時機剛好,槍尖也恰巧點在斧刃上,雙方互相彈反,給了少年一個抵抗的機會。
嘭!
單劍挑向斧頭的一瞬間,孫草木果斷放棄斧頭,雙腿下壓,改成猛遞雙拳,如同過江猛龍,拳出,衣袖炸裂,虬結(jié)的肌肉像是活物一樣鼓動,青筋像是細蛇一樣涌動,這一招是孫草木自創(chuàng)的殺招,在雙方戰(zhàn)得正酣的時候,猛然以雙拳偷襲,打斷對手的攻勢。
此時的甘煮酒想要出劍已經(jīng)來不及了,大開大合的身前,正處于舊力已去新力未開的情況,若是吃下這兩拳,恐怕要被打出個心肺驟停,徹底落了下風。
探龍出海!
孫草木一記老拳飄來,勢如雷霆,攜帶如火威壓,還未近身,衣衫已然鼓起,甘煮酒目眥盡裂,腳板一砸,整個人斜著向右方側(cè)飛,以左肩斜著接下左拳。
嘭?。?!
即便已經(jīng)有所想象,甘煮酒還是被打了一個踉蹌,只是下一秒,少年借著孫草木的力道打了個旋,甩出了一個龍擺尾。
啪!
左腿飛起,以后腳跟砸向?qū)O草木的脖子,這一腳不但借了孫草木的力氣,同時還加上了自己旋轉(zhuǎn)所帶來的的沖擊力,若是正中脖頸,想來這一周,孫草木都得歪著脖子走路。
然而,孫草木也是久經(jīng)沙場的老人,猛然一抬肩膀,竟是硬生生頂住了少年的后腳跟,打散的勁風從孫草木的另一處肩膀沖了出來,砸到周圍的樹木上,發(fā)出轟的一聲。
咔嚓!
骨頭發(fā)出炒豆子般的爆裂聲,孫草木硬接著的左臂已經(jīng)脫臼,而右拳緊握,一拳砸在甘煮酒的后背上,將他推出去好幾米,但甘煮酒單手撐地,右腳借著力道飛起,自下而上狠狠地砸在孫草木的下巴上。
雙方一觸及分,但占了上風的還是甘煮酒。
孫草木接連后退幾步,靠在大樹上,捂著下巴大聲喊道:“儂為啥米在狍子里穿牛宰褲?!”
“哈?”
甘煮酒眨了眨眼睛,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孫草木說的是自己身下穿著的牛仔褲和白袍子里的襯衫,少年俏臉一紅,沒辦法,自己是不喜歡穿袍子的,除了擋風防寒之外沒啥用,還很礙事,只不過這件白袍,是少女師傅親手縫制的,自己又被勒令一定要穿。
原本孫草木不至于這么快收手,實在是看到少年飛腿時的牛仔褲有點接受不了他的審美觀,這才脫戰(zhàn)向他表示難以接受。
“怎么會有你這種把袍子和牛仔褲襯衫放在一起的怪胎啊?”
孫草木借驢下坡,看出甘煮酒和冷面閻王沒有殺意,自然不愿意當磨刀石,否則剛才硬拼,甘煮酒也吃不了好。
甘煮酒自知論及殺人經(jīng)驗,自己和孫草木差得遠了,他也不是為了和孫草木互相廝殺才來晉宵國的,他是為了完成任務,至于是什么任務,冷面閻王一個字都沒透露。
“滄瀾海的人?”
孫草木抖了抖眉毛,他看到冷面閻王腰間懸掛的體術(shù)玉牌,這東西獨屬于滄瀾海外交部,于是男人撿起了鑲在樹上的斧頭,說道,“遠來都是客,去本殿下家里坐坐?”
噗!本殿下!
甘煮酒嘴角帶笑,眼前男人殺完人之后還和自己打了一架,此時已經(jīng)是氣喘如牛,拿著斧頭的手臂都在顫顫發(fā)抖,更別提渾身上下沾著的血跡了。
男人的狼狽樣,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講,都不符合甘煮酒心里衣袍獵獵、面如冠玉、衣冠禽獸的皇太子。
“嗯!”
冷面閻王依然冷的像一塊冰,多說一個字都嫌累。
“你現(xiàn)在不是逃難之身嗎?還能要請我們?nèi)ツ隳莾旱模俊?p> 甘煮酒可不想因為和晉宵國皇太子殿下產(chǎn)生交集,畢竟這怎么看都是一個大麻煩,萬一那位還沒死的皇帝陛下生氣,怕不是要出事。
“我可沒動手殺父王,”皇太子殿下撇了撇嘴,干瘦的臉龐上充斥著不屑,他沖著晉宵國首都,那個名為渡妖的城市豎了個中指,“那老不死的,估計是腦子不好使才會嫁禍于我?!?p> 這么一說,皇太子殿下和晉宵國當朝皇帝之間的不滿就躍然于紙上。
“這種事情就別在這兒說了,待會兒去我那,邊喝酒邊說!”
皇太子殿下擺了擺手,努嘴示意周圍的尸山血海,都是那位坐看高堂的皇帝陛下所派來的殺手。
“收了兵器吧,我那還有小女孩呢,別嚇著人家。”
皇太子殿下看了甘煮酒一眼,順帶著提醒道:“你把白袍脫嘍,我這人有強迫癥,牛仔褲搭配雪袍,萬一我喝醉了忍不住,就給你扒嘍!”
變態(tài)嗎!你明明是個皇太子!
甘煮酒臉色一變,悄悄地將白袍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