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華明又點上一根煙,表情嚴肅的開口了:
“我之前說過,我們的工作是分析行為,分析兇手的心里特征,進而推出他的外部特征,但,我現(xiàn)在給不出來!到目前為止,我還有很多想不通?!?p> 每個人的臉上不自覺的閃過失望。
“但是,”郭華明又接著說道:“我有兩個假設,或者說是兩個可能性,你們可以分頭去查,我希望這兩種可能性中,有一個是對的?!?p> 崔鳴不自覺的身體前傾,其他人也極認真的聽著。
“死者死前遭受了殘暴的侵害,死后又被穿戴很整齊的拋尸,第一個可能性,兇手有多重人格!他一面暴戾,一面沉穩(wěn),一面心善!”
“我們每個人都有多面性,正常人會用不同側面去應對不同的情境,但是如果不正常了,就是我剛才說的多重人格,就是有兩種或者更多相對獨立,并相互分開的人格在同一個人身上,如果兇手是多重人格,那么就是在他暴戾,冷血這個人格值班的時候,奸殺了死者,然后在沉穩(wěn)的這個人格值班的時候,他收拾了現(xiàn)場,再在他心善這個人格值班的時候,為死者穿戴好,再等到穩(wěn)重這個性格值班的時候,拋尸!”
吳大力不自覺的看向陳兵,忍不住說了一句:“他挺忙??!”
“但是,如果是這個可能,我有想不通的地方,首先多重人格形成的原因,有遺傳因素,這個不考慮,如果是家族遺傳,別管在哪個村,不可能瞞得住,死者不會跟這樣的人離開!其他原因就是早年受過精神創(chuàng)傷,尤其是童年,或者成長過程中受過嚴重的心理創(chuàng)傷和沖擊,或者長期生活在重壓之下,他必須分裂出另一個自己去分擔,防止自己崩潰!在村子里誰會有這種壓力或者是遭遇讓他分裂出多重人格?之前村里人就沒人發(fā)現(xiàn)?再有,時間上,總覺得太緊湊了!說不通?!?p> “這是一種可能,還有一種可能,”郭華明頓了頓說:“這起案子,不是一個人作案!”
“啥?不可能啊,精斑是一個人的!”石小磊喊了一句。
“強奸或許是一個人做的,但之后不是一個人!也許是事后才發(fā)現(xiàn)的,他們沒有選擇報案,而是選擇了幫著隱瞞,清理現(xiàn)場,拋尸!”
崔鳴眼神一亮:“他們?”
“對!他們!你們可以看看法醫(yī)的尸表檢驗報告和解剖檢驗報告,死者前胸的抓痕,皮下出血面積,下體的擦挫傷,出血,抓痕,都說明兇手非常殘暴,這樣一個人,很難在短時間內(nèi)完成從魔鬼到天使的轉變,除非他是第一種可能,但那也需要時間!但你們看死者雙手的指甲,”郭華明拿起一張照片遞給崔鳴。
“像是剛剪過一樣,基本上沒有一點長度,再看這張,”郭華明又拿起一張照片說:“死者的長發(fā)梳的太整齊了,被施暴的時候,她一定掙扎過,反抗過!”
崔鳴看著手里的兩張照片,嘟囔道:“細到這種程度!”
郭華明問:“既然這么細心,為什么沒有幫死者擦拭身體?”
崔鳴手中的照片被陳兵拿走傳看。
“沒有時間!”崔鳴答。
“目前我也只有這一個解釋,這個人幫死者穿好衣服,梳好頭,剪好指甲,有可能是因為理性的發(fā)現(xiàn)死者指甲里有抓到的某些纖維,或者兇手的皮屑,但他沒有擦拭死者身體,死者身上一定留有兇手的精液,他把指甲剪了有什么用?所以我更傾向于純屬謝罪,愧疚的表現(xiàn)?!?p> 崔鳴點點頭認真的聽著。
“我之所以說是‘他們’,因為這個人,這個幫著死者整理儀容的人未必有這份膽識,避開外人的耳目去拋尸!”
“不是還有兇手嘛!”吳大力問。
“兇手要是有這個本事,就不會被這倆人發(fā)現(xiàn)!他只是一時興起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沒有能力去解決這件事帶來的后果?!?p> 陳兵使勁撓了撓頭問:“我咋越聽越像一家子呢?兒子奸殺,母親收拾遺體,父親拋尸!”
“對!我一開始也是這么想的,”郭華明頓了頓接著說道:“可也有說不通的地方,既然是一家子參與,為什么要拋尸石鼓村?隨便找個地方挖個坑埋了不是更安全?”
“郭老師,那時候是最冷的時候,地都凍著,想挖坑可沒那么容易!”于偉趕緊解釋道。
郭華明點點頭,嘴里嘟囔著:“把這個原因忘了?!?p> 石小磊說:“要是一家子參與,就算不挖坑,先埋在自家院子里的雪中不是一樣?等找好了拋尸的地方再說唄,如果處理得當,說不準到今天都找不到尸骨?!?p> 陳兵問:“有沒有這種可能,就是一開始就是一家子作案,母親出來引死者回家,咱們一直糾結與小賣部到三姨家的路程,如果是半路上遇到了一個相熟的嬸子大娘,家又離得不遠……”
吳大力一拍大腿說:“這就能解釋的通為啥死者跟著去了!”
趙光不可置信的問:“那,這個媽還算……善良嗎?還,還剪指甲梳頭,把衣服一層層穿好?”
于偉馬上接口道:“感覺就像她兒子不這樣做就活不了了,找大姑娘續(xù)命呢!”
石小磊說:“要是這樣,根本瞞不過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用不了多久就暴露了?!?p> 陳兵又問:“有沒有可能,這個媽當時沒有惡意,比如跟小姑娘說,上我家拿幾個粘豆包,剛整好的,等小姑娘到了她家,就出事了?!?p> 石小磊說:“這也不太可能吧?拿個東西能用多久?還是現(xiàn)成的,一個大姑娘被她家兒子糟蹋時,她干啥呢?”
崔鳴使勁搓了搓臉,罵了一句:“特么的,腦子用的時候不轉了!內(nèi)啥,先不想那么細致,兵分兩路,一路去查石磨村十里八鄉(xiāng)誰有多重人格的表現(xiàn),李大研究生,還得麻煩你跟著這一組,他們對人格這一塊兒了解的不多?!?p> 李一凡瞥了崔鳴一眼,沒有說話。
“陳兵你帶著大嘴和趙光,跟著研究生負責人格這塊兒,小磊和于偉跟著我,咱們跟著郭老師查有可能一家子參與的嫌疑人,首先先去找那個住在鎮(zhèn)上的男同學,先整他的DNA比對!”
幾個人都點點頭。
“每天下午四點,過來郭老師辦公室開會,匯報情況,及時調整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