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磨村離石鼓村并不遠(yuǎn),開車十分鐘就到了。
可民警介紹說,這是這兩年修了路,要不然先不說要開多久,開過來怕是車都能散架了。
石鼓村守著一片碎石場,老一輩村民種地的并不多,大多都是粗石匠,后來才慢慢回來種地了,石鼓村通向外面的路上大石塊小石塊兒的,當(dāng)年隨處可見,前幾年才修了柏油路,進村出村這才好走多了。
民警帶著崔鳴一行人到當(dāng)初發(fā)現(xiàn)尸體的田邊,口中不停介紹著,他們當(dāng)初多努力的摸排,當(dāng)年那條破路開車還不如騎自行車,他們一趟趟頂著寒風(fēng)往返石鼓村和石磨村……
崔鳴站在一邊,盯著不遠(yuǎn)處的柏油路出神。
吳大力走到崔鳴身邊問:“頭兒,你覺得兇手是奸殺完之后就拋尸了,還是過了一段時間才拋尸的?”
陳兵,石小磊他們幾個也走了過來。
崔鳴瞇著眼看著前面的柏油路問:
“你們沒認(rèn)真看尸檢報告?”
陳兵馬山接口道:
“應(yīng)該是行兇之后馬上就拋尸了!從尸體的腐敗情況到失蹤報案后家屬及警方的反應(yīng),都表明兇手是在行兇當(dāng)晚拋尸,不然,被發(fā)現(xiàn)的幾率太大?!?p> 崔鳴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柏油路說:
“當(dāng)年沒有這條柏油路,路很難走,如果兇手沒有行兇后馬上拋尸,他一定會先找好準(zhǔn)備拋尸的地方,絕對不會選這條路拋尸到石鼓村,只有黑燈瞎火的,慌不擇路才不得不選了這條路?!?p> 陳兵說:“所以,兇手不僅是死者失蹤當(dāng)晚行兇,而且是當(dāng)晚拋尸!”
崔鳴點點頭,嘟囔道:“如果他有時間冷靜,或許就能留下一條人命!”
郭華明走過來說:“回吧!”
崔鳴點點頭,很感激的過去跟民警道別,民警問:“不見見發(fā)現(xiàn)尸體的村民了?”
“不見了,他當(dāng)年的筆錄應(yīng)該比現(xiàn)在的回憶更準(zhǔn)確!”
民警一一跟大家握手告別,只是郭華明和李一凡早早的等在車旁,沒有道別的意思,吳大力低聲跟民警解釋說:“省里派來的專家,清高了些,但人還是不錯滴?!?p> 民警了然的一笑。
……
回到辦公室已經(jīng)一點多了,崔鳴干脆讓人去食堂幫他們打飯回來,他著急想聽聽每個人的想法。
“法醫(yī)的尸檢報告上沒有給出明確的死亡時間,”吳大力先開口了:“我個人更傾向于死者當(dāng)晚遇害,原因很簡單,誰家閨女丟了不著急找?那找人的陣勢民警不是介紹了嘛,如果留兩天再殺,那得多強的心理素質(zhì),或者說多安全的地方能藏得???”
石小磊說:
“我也認(rèn)為是當(dāng)晚遇害,死者的衣服上除了身下的濕泥,沒有發(fā)現(xiàn)啥別的東西,這一點當(dāng)年的痕檢很是用心做了比對,再加上死者身上的傷全在前面,應(yīng)該是兇手施暴的時候整出來的,這些足以說明,死者沒有被拖去別的地方或者被藏在地窖中……”
陳兵馬上說:
“我明白你的意思,死者身上太干凈了,肯定不是被誰強行拖到地里或者哪個犄角旮旯里施暴,也沒有背后襲擊,將死者打暈,死者是跟著兇手回家的,在兇手家中被施暴,施暴后掐死裝進編織袋子,連夜拋尸到石鼓村……”
趙光問:
“為啥會拋尸石鼓村?兇手會不會本身就是石鼓村的村民?”
于偉說:
“石鼓村沒有死者相熟的人,大晚上的她不會跟著一個陌生人去石鼓村……”
“你們有沒有想過,”崔鳴開口問道:“兇手如果連夜拋尸,他是怎么躲過死者家屬尋找的眼睛的?你們想,死者五點四十分左右失蹤了,死者三姨一家可能會等到六點多,不可能再長了,就一定會出來找,越是找不到,越會發(fā)動村里人找……”
“那個村支書說,當(dāng)天晚上他是八點多知道的,然后就帶著村干部跟死者的三姨一家挨家問,死者的三姨夫還帶著人去了鄰村?!眳谴罅φf。
崔鳴又說:
“等晚上十一點報案,民警出動了,這個時候,死者的父母及其他親戚肯定也知道了,都會趕過來,兇手想連夜拋尸只有一種可能,他肯定不是石磨村的人!”
“對!要不然,他一出來可能就被發(fā)現(xiàn),就算他出石磨村的時候躲過了所有人的眼睛,等他回來的時候,一定會被人看到,在當(dāng)年的問詢筆錄里,沒有記錄誰大晚上的回村,而且這樣的話,給兇手留下的作案時間像是不多?!标惐怀淞艘幌隆?p> 崔鳴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如果兇手不是石磨村的人,他大晚上來石磨村肯定是石磨村這有親戚,見到死者是臨時起意,最主要兇手和死者相互認(rèn)識,但是,十六歲的姑娘想要晚上去別人家,咋會不跟自己三姨說一聲再走呢?沒有幾步路對不對?”
吳大力問:“兇手說有急事?”
崔鳴說:“越是急事越不可能找個孩子去解決!”
所有人都陷入沉思。
崔鳴笑了笑說:“你們發(fā)現(xiàn)沒有,不管兇手是不是石磨村的人,都有說不通的地方!”
這時候,打好的飯被送來了,崔鳴說:“先吃飯,吃完再討論!”
郭華明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聽著,崔鳴也沒問。
大家沉默的吃了飯,又沉默著各自抽了煙,再聚到一起時,大家不自覺的都看向郭華明,這是一種求救的眼神,大家心里都清楚,他們現(xiàn)在想到的可能,當(dāng)年都被付諸行動篩查過了,比如死者失蹤當(dāng)晚有沒有見過陌生人進村出村,比如死者失蹤的那個時間有誰出現(xiàn)在小賣部周圍等等,他們一時間找不到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