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與空氣斗智斗勇
駒推門而入,正巧小胡子飲盡杯中酒水后來到門前打算開門出去,推拉開門瞬間兩個人對上了眼。
“……”
“.…..”
兩人陷入了短暫而默契的寂靜。
常駒在看見小胡子的一瞬間瞳孔迅速收縮,心里咯噔一下,這小胡子碰巧他前世認識,而且與其打了不少交道。
“狡狐”??怂埂ぜs克爵士,“狡狐”是他的騎士封號,一個謹慎的投機者,而且善于隱忍且十分狡猾,在未來擔任哈恩將軍的副官,前世黑堡陷落或多或少有他的影子,常駒看到他的一刻開始,便打起二十分的戒心,看看這家伙要刷什么花招。
“不介意的話,進來坐坐吧年輕人,我想我們可以喝些酒慢慢談?!?p> 經(jīng)過短暫驚訝約克爵士并沒有立刻攻擊常駒,像是見到老友一般,優(yōu)雅的退回屋內(nèi),從酒架上取下另一瓶未開封的酒和一只新杯子。
“那就卻之不恭了?!?p> 常駒進入屋內(nèi),隨手拉了一把椅子到書桌前,端坐其上面對約克爵士,不過一只手始終放于桌下緊握匕首。
開封酒瓶后約克爵士面頰微微貼近瓶口,手指在瓶口邊輕輕扇動,閉眼輕吸一口氣,嘴角不由上揚,似乎陶醉于酒香。
滿好酒,將杯子輕推至常駒面前,右手做一個請的動作后端起自己的杯子微抿一口,目光圍繞常駒周身不斷游走打量,像是不斷找尋獵物弱點的獵人。
“閣下就是那個逃走的人吧?!?p> 常駒有些納悶,他吃不準約克爵士的套路,但對方?jīng)]有一見面就動手,也算是當下最好的局面了,只的硬著頭皮和他虛與委蛇。
端起酒杯聞了一下,常駒眼前一亮,這瓶酒價格不菲平民難得一見,是王都貴族們專用的“交際酒”,這種酒原本無色但混入毒藥后顏色會加深變成黑色,而且在月光下會發(fā)出白色的熒光,所以得名月光。
面對約克爵士定論似的發(fā)問,常駒并未回答,他清楚這個人謹慎多疑到了骨子里,而且鬼點子極多,自己得多注意點不能著了他的道。
對于小胡子的話常駒就好像沒有聽見一般,端坐在椅子上就是一塊木頭,對此小胡子也不惱,只是輕笑一聲。
“閣下被帶回來的時候受了不輕的內(nèi)傷,如此傷勢還能干凈利落地解決三個人,就算是王都最優(yōu)秀的年輕人也無法做到的吧,更何況你這樣一個生長在這樣一個邊境小鎮(zhèn)里的年輕人?!?p> “我看了你的隨身物品,兩把劍一柄單手劍,一柄雙手劍,這兩把劍的材質(zhì)可不是鄉(xiāng)下作坊的劣質(zhì)貨色,還有那封邀請函,嗯,你知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人用這種不記名的邀請函了嗎?這東西,呵呵……?!?p> “即使你打扮得像個鄉(xiāng)下農(nóng)民,但之前你品酒時神色告訴我你對我的酒并不陌生……你是誰的人?王都某位的私生子?雷蒙大公的衛(wèi)士,亦或是帝國的探子?。”
燈架里蠟燭已盡數(shù)燃燒殆盡,并沒有人來更換新蠟燭續(xù)燃,書桌上的也只剩下,短短一截忽明忽暗,搖曳不定,火光倒影,時不時映出兩人的臉,一個面色戲虐,一個面無表情,只是嘴角有一瞬間的微微抽搐。
下巴杵在手背上,類似老友聊天一樣隨意,小胡子爵士眼睛微瞇,目光不斷在常駒周身游走,似乎在期待常駒接下來的反應。
聽了約克爵士的話,常駒眉梢微微上挑,心里給這小胡子的推理點了個贊,這波與空氣斗智斗勇不服都不行。
“哈,閣下高看我了,我只是運氣好罷了?!?p> 常駒本來想扯出漢斯這張大旗,但話到嘴邊上又咽回去了,他忽然想到要是自己沒跑掉,還給漢斯埋了個雷,漢斯在內(nèi)戰(zhàn)中有著不小的戲份,萬一提前被逮捕了,導致已知歷史變成未知,那常駒自己要頭疼死,退一步講漢斯算是原身克勞德的親人,哪有給自己人挖坑的道理,便隨意敷衍小胡子。
“我很欣賞你,年輕人,你的身手,果斷和面對未知的冷靜,換個場景我一定會不留余力的招攬你,但是……”
“噌”
不知什么時候,約克爵士手里多出一把細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常駒,細劍看似靈巧卻夾帶著萬鈞之力,勁風瞬間吹散了桌子上原本擺放整齊的文件紙張,同時也熄滅了蠟燭頭上那一點點可憐的小火苗。
房間里倒沒昏暗到哪里去,月亮不知道何時露了頭,粼波般的白色月光透過落地窗均勻的撒在屋里,將兩個人的身形照了個透徹。
“我的時間還沒有充裕到去調(diào)查你是誰,所以還是請你留在這吧?!?p> “就等你這招了?!?p> 看著刺向自己面門的劍鋒,常駒早有準備,蓄勢已久的匕首立刻架住劍刃,將其引向一側(cè),同時借著這股推力張仰,向后翻滾拉開至安全距離,匕首前挑,慢慢調(diào)整呼吸,擺出一個架勢,硬接封號騎士一招讓他感覺有些血氣翻涌,幾次吐血的沖動都被強行壓制回去,他現(xiàn)在不能示弱,露出一點破綻就意味著會迎來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他需要時間調(diào)整,很顯然這個小胡子不會給他太多時間。
“軍用劍術(shù)?是下意識的起手?還是說用這個架勢迷惑我?”
一擊不中約克爵士也不氣惱,越過書桌,漫步走至門口,身體擋在門前,同時將細劍豎立于胸前。
“今夜還很長,但是你的時間卻不多了,解決你,我睡覺前甚至有時間吃個夜宵?!?p> 話音未落,約克爵士箭步向前,手中細劍在空中劃出道道殘影,直指常駒要害。
常駒深知自己匕首劣勢,于是便側(cè)身發(fā)力閃過劈砍,反握匕首打算接近身將匕首刺進約克爵士的胸膛。
不過這時常駒感覺胸腹一陣絞痛,動作不自覺一頓,吐出一大口血來。
“現(xiàn)在知道我為什么讓你喝酒了吧,嘿,這酒里無法下毒你也知道,但讓你血液循環(huán)快些還是能做到的。”
躲過常駒吐血,退回門口的約克爵士微微一笑,有些得意地摸著嘴上的小胡子。
“有沒有挫敗感?想從門口逃走,你可以選擇打敗我,或者我們可以接著耗,或許可以耗到你再失去意識?”
常駒心里有些羞憤,自己完全陷入了對手的節(jié)奏,他能看到約克爵士每次出招軌跡,知道該怎樣化解對手的攻勢,但此刻意識開始模糊,身上感覺就像被壓上了幾百斤的石頭,每一次防御都無比吃力。
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自己控制身體后的最大問題,他有些的得意忘形,過分的輕看了每個原住民,十幾年安逸的假象讓他放松了警惕,輕視了其他人。
“坐井觀天啊,我以為這個詞用不到我身上的?!?p> 小胡子看起來很輕松,就像是貓科動物玩弄獵物那樣,時不時虛晃一招或者在不經(jīng)意間揮刺一劍,在常駒的身上留下一道道新傷口,不斷地消耗著常駒的精力,使他疲于應對,兩人身形不斷游走于房間之內(nèi)。
盡管常駒幾次有意識的想要向門口移動,但是小胡子都看穿了長句的意圖,輕而易舉的將常駒逼了回去,最終常駒只得依靠在玻璃落地窗前,這里距離門口最近。
“鐺”
再次架開小胡子一式刺擊,本就因長期疏于保養(yǎng)而滿是銹跡的匕首終于不堪負重從中間斷裂開來。宣告常駒唯一的防身武器就此失去,只能赤手空拳面對小胡子。
禍不單行的是,此刻常駒眼前忽然一黑,身體站不穩(wěn)似的晃了兩晃,癱靠在了落地窗上,鼻腔中有溫熱感似乎有什么東西流淌下來,常駒用手背胡亂擦抹一把,是血。
“已經(jīng)到極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