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多久王海晨便醒了過了。吃了老胡拿來的藥后似乎氣色有了很大的好轉,原本還是枯白慘灰的臉,現在能夠看到一絲血色了。
“我這是怎么了?明老師您怎么。。。?”王海晨看了看周圍陌生的環(huán)境,又看到坐在一旁關注的他的明美問道。
“你可醒了,你知道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明美湊過來,急切的問。
“我。。。?!蓖鹾3坑杂种?。
“你被妖怪纏上了!”一旁的顏強語氣鏗鏘的說道:“別跟我說你不知道?!?p> 王海晨先是一怔,然后眼神里又似乎閃過了一絲惶恐?!拔矣浀梦艺J識了個女孩子,她約我每次晚上都去和她見面,可是后面我似乎記不清了?!蓖鹾3空f。
“算了,現在也說不清,現在很晚了,你和明老師去趟醫(yī)院檢查下,然后就回宿舍吧,明天咱們再細說?!鳖亸娍戳丝磼煸趬ι系牟脊萨B鐘,時針已經轉過了十二點的位置。
第二天一大早明美就被假期學校的值班領導叫了過去,詢問了昨晚半夜才回宿舍的原因。好在她有一大把的就診記錄,而且王海晨之前也暈倒過,這才能夠順利地蒙哄過關,而且還得到了領導的贊許。“真是個關心學生的好同志,現在的年輕老師能這么有愛心的還真不多了?!?p> 從領導辦公室回宿舍值班室的距離大約需要十分鐘的時間。昨晚明美回來得晚,而且由于一下子發(fā)生這么多的事情,使得她一整晚也沒能睡上多久。
今天一早被領導叫去時睡眼惺忪的還沒有洗漱,現在她就想回到值班室里再睡個回籠覺??墒撬齽偼崎_門就看到顏強已經坐在了值班室的椅子上了。
“顏老師?!”明美下意識的捋了捋有點散亂的頭發(fā)驚呼道:“這么早?你不用睡覺嗎?”
“我覺少。”顏強笑呵呵的說道:“我想既然也不困,還不如早點來解決下蛇魅的事情呢?!?p> “哦?”明美聽后驚疑的問:“可以解決嗎?”
“當然,不能解決還算什么‘正義聯盟’?!鳖亸娮栽偟恼f。
明美見他又把這個搞笑的聯盟提到嘴邊,不覺有些尷尬,用手摸了摸額頭,表示無語。
“對了,還得麻煩明老師您把王海晨叫來,要想解決蛇魅還得需要他的幫忙?!鳖亸娞Я讼掠沂?,做出一個請的動作。還沒有等到明美回話,顏強緊接著又問道:“誒,明老師,加入我們的事情你考慮的怎么樣了?”
明美聽后,故意表現出一種不屑一顧的樣子,然后伸出右手的食指,左右的擺著,嘴里連連的說道:“No, No, No!你想都別想,我還是去叫學生吧?!闭f完,她一縷煙的逃出了值班室,生怕顏強繼續(xù)這個話題。
王海晨吃了顏強的藥后,已經恢復了很多,氣色雖然沒有完全恢復,但是也看不出什么異常了。明美到了他的宿舍后,其他人都已經離去各做各的事情了,只剩王海晨一人躺在床上翻看著手機,仿佛沒有發(fā)生過任何事情一樣。
“你怎么樣了?”明美露出一副關心的笑容問道。
看到明美進來,王海晨收起手機,從床上下來笑著迎了上去?!懊骼蠋熌鷣砹?,我好多了。”
“你和我去下值班室吧,顏老師來了,想和你好好聊聊?!闭f完,二人便一起走出了宿舍。
顏強在屋內靜靜地等著明美與王海晨,同時隨手拿起明美的值班記錄翻看著。這時門打開了,明美帶著王海晨走進了屋里?!斑M來吧,顏老師等你呢。”明美讓開身子,讓王海晨走了進來,自己隨手關上了房門。
王海晨進屋后站到了一旁,唯唯諾諾的看著顏強,低聲的說了句“老師好?!鳖亸姏]有回應,只是示意他坐在寫字臺前的木椅子上,而明美則自己拿了一把折疊椅子展開,坐在了他們二人的斜中間,三人就這樣不知不覺的做成了一個等邊三角形。
顏強最先開口,對著明美笑著說:“明老師,能給我倒一杯水嗎?”
“就在保溫瓶里,自己倒吧。”明美對顏強這種即賣關子又托大的態(tài)度表示不滿,不屑的說道:“哦,對了,這里也沒有你能用的杯子,看來真不湊巧。”
“沒關系,我有?!闭f著,顏強從自己口袋里掏出了一個隨身杯遞給了明美。明美很是生氣,又不便在學生面前表現出了,只要一把搶過杯子,動作粗魯的倒了點水又遞回給顏強。
顏強拿到水沒有說什么,只是含蓄的笑了笑,然后從自己的兜里掏出了老胡給他的小藥瓶,打開蓋子從里面倒出來了一顆藥丸,轉向王海晨遞給了他:“吃了吧,這樣才能好起來?!蓖鹾3拷舆^藥丸毫不猶豫的放進了嘴里,并對顏強表示感謝。看著王海晨吃下了藥丸后,顏強又轉過身,把手里的藥瓶遞給了明美,并對她說:“這里面還有兩粒,記得接下來的兩天,每天讓他吃一粒,四粒都吃完了,蛇毒才能散盡?!?p> “兩位老師,昨晚的事情謝謝你們?!庇行o措的王海晨對著顏強和明美二人滿懷歉意卻又感激的說道:“不過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昨晚想了一晚上也沒想明白,腦袋里迷迷糊糊的。”
顏強輕輕地笑了一聲,對著王海晨說:“我昨天不是和你說了,你這是被妖怪纏上了,再準確點說你是被蛇魅纏上了。”王海晨聽了以后打了一個冷戰(zhàn),不知如何回話,只是搓著手,目瞪口呆的看著顏強。
“你不用這樣發(fā)呆,和我說說你最近遇到的事情。”顏強眼神忽然變得很犀利,緊緊地盯著王海晨說:“尤其是關于校園后面那片荒地里的歪脖樹。”
王海晨聽后一怔,不自己覺的說:“什么?老師,您說那樹是妖怪?”
“其實確切地說是附在樹上的蛇精的魂魄。”顏強一字一頓的說。
王海晨聽后恍如夢醒,支支吾吾的擠出了幾個字:“難怪她每次都約我到哪里見面。”
前面已經說過,天??萍即髮W的新校區(qū)選址是在距離天海市中心幾十公里的一個近郊。
這個地方早年的時候有過幾個村子,但是隨著牽年日久的抗戰(zhàn)和解放戰(zhàn)爭,這里的原住民大都遷到了天海市的其他區(qū)縣,慢慢的這里就荒蕪了起來。解放后提倡上山下鄉(xiāng),但是這里的主要耕地和居民都已經沒有了,自然也就不是下鄉(xiāng)的主要去處。
八十年代以后,改革開放的大潮奔襲而來,天海市作為沿海的一座重要城市,拓寬經濟發(fā)展,開發(fā)開放各種資源,這個地方才逐漸的被劃定為重點開發(fā)的區(qū)域,近十幾年逐漸引進外資、合資等企業(yè)在這里建廠,蓋樓,原本一馬平川的荒原也都變得高樓林立。
但僅管如此,天??萍即髮W選的地方依舊是這邊開發(fā)區(qū)的邊緣地帶。
自然,沒有人煙的地方,往往就會有其他生靈寄居。老輩子人經常說,房子不要總空著,否則會被其他東西占上,如果要想住進去,進屋后燒一燒黃錢兒,把各路仙家往外引引。
當然這些話我們可以選擇信與不信,但是校園后面的這片荒地,卻確確實實的常年盤踞著一個妖物。前面其實也提到過了,沒錯,就是蛇魅。
對于這個蛇魅為什么要來這里已不可考,畢竟年深日久無從查證。但是自從顏強來到天海科技大學工作后,便發(fā)現了這只蛇魅的存在。校后勤保潔的王大爺告訴他,這只蛇魅在這里很多年了,不過倒是安分守己,依附在一棵樹上吸收日精月華,長養(yǎng)精元,以期早日得了肉身,可以重新修煉。
因此顏強也就沒有理會它,畢竟萬物生靈只要存在就必有它的因緣,隨業(yè)力而生,也會隨業(yè)盡而散。
但是事與愿違,隨著天海市的開發(fā)開放的加速,原本的開發(fā)區(qū)面積已經不足以滿足未來的格局需求,因此市政府近期的規(guī)劃是將天??萍即髮W后的幾萬畝空地進行開發(fā),自去年開始就完成了競拍和布局規(guī)劃,前段時間又有大批的專業(yè)人士進行實地的地質勘察。
這樣一來原本可供蛇魅寄養(yǎng)靈識的古樹便難免會遭厄運。它自然察覺到了這個情況,可是由于它沒有自己的肉身,無法另尋他所,一旦古樹被毀,它也就會靈識散盡,多年的修為都會毀于一旦,又要進入輪回不知墮入哪一道了。
然而無巧不成書,王海晨有一個夜跑的習慣,每次熄燈前他都要出去跑上半個小時,他常說這樣晚上睡得更好。而那天他又不知道來了什么興頭,覺得天天在校園跑實在太乏味了,于是躥到了校園對面的荒地去跑。這可真是天上掉餡餅,對于這只有點走投無路的蛇魅而言王海晨的出現恰恰給了它一絲的希望。
“我本來只是圖個新鮮,想去那里跑上幾圈就回來睡覺?!蓖鹾3窟吽伎歼呎f:“可是我到了那里以后,還沒跑幾分鐘就看到那棵樹下坐著一個女生。”
“這是妖怪慣用的幻術?!鳖亸姴遄斓?。
“是的,我現在也知道這些是幻術了,但是當時我真的以為是個普通的女生?!蓖鹾3坷^續(xù)說著,然后若有所思的喘了口氣。
由于魅沒有實體,因此無法隨意離開自己的宿體,只有當精元成熟,靈識強大了才可以自由的選擇寄宿的地方,進而修成肉身。但這是一個及其緩慢的過程,要有足夠的時間才可以。
不過如果能夠吸食人的精氣,那么精元會迅速的得到長養(yǎng),畢竟人是萬物之靈,人的精氣神不是其他山蟲野獸可比的。這蛇魅也算是有些善根,這么多年卻能安分守己,從未傷害過人命。而此時它面臨宿體即將被毀,靈識即將散去的威脅,不得已對無意中來到這里的王海晨起了歹意。
這只蛇魅先是用幻術將王海晨騙了過去,然后又是一通謊話,騙的王海臣以為她也是喜歡夜跑的本校的學生,自然也就沒有什么防備之心。這蛇魅倒也聰明,起初幾日并沒有對王海晨下手,而是假意約他每天晚上來這里一起跑步,而王海晨是個木頭疙瘩般的工科生,又沒談過戀愛,被一個女生這樣邀約,他豈有拒絕的道理,所以也就欣然同意。
幾天之后,這蛇魅見王海晨對自己毫無戒備之后,便假意說與他投緣,想和他交往一下,王海晨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就這樣每天晚上他都會來這里和她約會,而蛇魅便開始一點點的蠶食他的精氣。
“好在你們宿舍的王大爺細心,發(fā)現了你的問題,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鳖亸姄u著頭說,感嘆少年的無知。
“是,老師,我找時間一定要去謝謝王大爺!”王海晨羞愧的說道。
一旁的明美聽著王海晨講述他和蛇魅的這一段駭人聽聞的‘奇遇’,感覺自己就像掉進了《聊齋志異》的文學研討會一般,既新鮮又離奇。不過經過昨晚的經歷她對這些事情已經不如當初那樣抵觸了,似乎也在接受著這個世界的多元存在。
“你能把他救出來,那你能處理這個蛇魅的問題嗎?”聽到這里的明美插嘴打斷了他們二人的對話。
顏強轉過身子,對著明美豎起了大拇指,夸獎道:“嗯!問得好!本來我也不想把它怎樣,不過它已經動了邪念,以后難免不會再犯,所以把它處理掉也是勢在必行的了?!?p> “那你打算怎么做?是需要拿著武器和他打斗還是像林正英一樣用桃木劍設法壇?”明美聽后又驚又喜,驚的是顏強說起把它處理掉這句話如此簡單,喜的是自己長了這么大,除了電視里還沒見過有人真的除妖怪,這下可以大開眼界了。
“這蛇魅根本沒有實體,拿著武器都不知道去打誰?!鳖亸娦υ挼溃骸安贿^陣法么。。。,倒是確實需要擺一個,不過和電影的里不一樣!”
“那你打算什么時候去?”明美沒理會顏強的嘲笑,而是繼續(xù)追問道。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顏強拍了下大腿,斬釘截鐵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