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素雪回頭微微蹙了蹙眉,此人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也就是商府名正言順的大少爺。
按理說,應該是他來接手父親商在榮的商家生意,但無奈,此人不學無術,是個十足的紈绔。
他也是清元商府,唯一能讓商素雪頭痛的人。
聞著著哥哥滿身的胭脂味,看著他醉酒的模樣,商素雪知道,他定是又喝花酒去了。商家今日遭此大難,二叔和小叔尸骨未寒,她這個沒心沒肺的哥哥,竟然還有心思去喝酒。
“商朱武!如今正是商家多事之秋,你不能安分點嗎?”
商素雪第一句話比較氣憤,可話說出口后,后面的言語就愈發(fā)緩和了。大哥并非一日如此,父親的嚴厲對于他來說,尚且無用,自己是做妹妹的,實在管不了他。
小環(huán)知道這位大少爺?shù)膮柡?,連忙拉著商素雪道:“小姐,你去惹他做什么?”
“呦,商素雪?你來的正好,今日我請朋友喝酒,身上的銀子全使完了。你去我的賬上,取一千兩給我?!?p> “大哥忘了,你總找我取銀子,你的月例銀子,都已經(jīng)透支到二十年后了?!鄙趟匮┌櫭颊f道。
商朱武搖搖晃晃朝商素雪走來,“你放的什么狗屁!我的賬上沒錢,你不會從你的賬上給我呀!”
“商素雪我告訴你,若是當年我母親沒死,哪有你做主商家的份?你就是個娼妓生的庶女!老子才是商家嫡子!”
小環(huán)看見自家小姐的胸口上下起伏,拉了拉商素雪的衣袖,“小姐,咱們走吧。大少爺喝醉了?!?p> “商朱武,你是個臭混蛋!”
母親一直是商素雪的軟處,商朱武這般侮辱,就連一向修養(yǎng)很好的商素雪,都忍不住罵起人來。
商朱武聽見商素雪罵他,當時就擼起袖子沖了過來。
“小賤人,看我不打死你!”
“啊!”
小環(huán)嚇得叫了起來,撲到商素雪面前去護住她。
一些在門口守衛(wèi)的家丁則沖過來拉住商朱武,另一些掌燈的侍女丫鬟則圍到商素雪這邊。場面一度十分混亂。
不過老管家關海潮很快來了,一掌切到張牙舞爪的商朱武頸后,把他打暈了。
“少爺醉了,快扶少爺回屋休息!”
幾個家丁應了一聲,這場鬧劇才算作罷。
關伯過來瞧了瞧商素雪。
“二小姐沒事吧。”
“嗯。還好關伯來得及時?!?p> 關伯笑了笑,“我不過是仗著在府里資格老,還會點功夫罷了。旁人誰敢去招惹武少爺呀?!?p> 關伯又道:“哎,世事弄人呀。武少爺小時候,也是聰明伶俐的,只是后來大夫人去了,少爺也……那時小姐還小,陳年往事,不提也罷。小姐安心去歇著吧,商府有老奴看著,商家還有老爺在呢,沒什么過不去的坎?!?p> 商素雪心里好受了些,囑托一把年紀的關伯也要好好休息,便帶著小環(huán)回去睡了。
這幾日,因為商家二叔和小叔的缺席,清元商家的運轉,全是商素雪在撐著。每日的款項賬目,分貨、采購的單子,如流水一樣從她房間里進進出出。
除此之外,還有死人的安撫,追悼,送葬,等一系列的事情。不過這些事還有一些族老幫著處理,倒也應付得來。
前日的時候,關伯統(tǒng)計了商家遇刺的損失,死六人,失蹤四人。商素雪也在第一時間,用飛鴿將數(shù)目告知了父親。
這日下午,商素雪低頭擬定各商鋪的分貨款數(shù),忽而小環(huán)跑了進來。
“小姐,大夫來了?!?p> 商素雪抬頭一看,已經(jīng)下午,恍然說道:“都是這個時候了嗎?”
她放下細毛筆,起身隨小環(huán)出去。
大夫是長褂加藥箱的裝扮,他已經(jīng)來過商府幾次了,顯得輕車熟路。
兩人在院中見了面,朝著商家二小姐一拱手后,便提箱來到張遠的房間。
號脈、針灸加上按摩,一套下來后,大夫重復著昨天的話,說:“商小姐,患者脈象強勁有力,全身氣血充盈,雖受了劍傷,卻已并無大礙。這番情形,與其說是昏迷,其實更像是睡著了。只是老朽醫(yī)術不精,叫不醒他罷了?!?p> 商素雪連連擺手,說些“先生醫(yī)術高超”之類的場面話。之后,塞了銀子,讓小環(huán)找輛馬車,好生送先生回去。
小環(huán)和大夫走后,這里便又冷清下來。
商素雪坐在床邊,看著已經(jīng)昏迷了三日有余的張遠,心里不是滋味。
那日,張遠先去拉她的手,被她甩掉后,最佳的閃躲時機因此失去。至此,場面上,才陷入了商素雪和張遠,必死其一的局面。
她想,若是當時自己沒有甩掉張遠的手,是不是此時的局面,就會好上很多。
現(xiàn)在,張遠的手就在她的手邊。商素雪猶豫了一下,然后朝著張遠挪了挪身子。最后,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碰他的手。
除了父親,商素雪從未和任何男性有過肌膚之親。她雖從來不說,但內心深處,還是好奇的。男子和女子,雖然不同,但究竟有何不同呢?
兩手相觸,她的第一感覺,就像是在摸一段樹枝。
粗糙,生硬。
張遠常年務農,掌內也有幾個老繭。
這些繭,或是圓形,或是橢圓的。商素雪用指尖在上面一圈一圈滑動著,嘴角帶笑,甚至覺得它們有點可愛。
“你在干嘛?”
“呀!”
張遠突然出聲,嚇得她從床上跳了下來。
“你、你、你醒多久了?”商素雪慌張異常,有點像小時候做了壞事,被父親抓到的樣子。
“剛剛?!睆堖h從床上直起身子,卻并不打算放過她。
“你剛才,摸我的手干嘛?”
“我沒有!”商素雪撇過臉,心虛地抵賴道。
“你摸了。”張遠把手放到臉前,嗅了嗅。皺眉道:“有味道。你要自己過來聞聞嗎?”
“你……”商素雪紅上臉頰,繼續(xù)狡辯道:“我,只是,替你,號脈。對!替你號脈?!?p> “那我脈象如何?”
商素雪學著大夫的話,“你的脈象強勁有力,全身氣血充盈?!?p> “騙人?!睆堖h淡淡道。
商素雪這一次是理直氣壯,“沒有!大夫就是這么說的?!?p> 張遠奇怪地看著她。
“我是說我騙人,手上其實根本沒有味道。”
“你!”商素雪突然意識到,自己從一開始就被他套進去了。她都能想象得到,張遠看她每一次狡辯時的,玩味眼神和內心活動。
仿佛是在說:這個愛說謊的蠢女人。
她的臉像火燒一樣燙,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張遠也覺得好笑。自己去摸別人,最后反倒自己臉紅的女生,還真是非常稀罕。
總結一下商素雪的性格,大概就是外表端莊文靜,其實內心是有點傲嬌的愛害羞的好奇寶寶?
張遠察覺出商素雪不知為何對他有點好感,不過,這種女生并非他的理想型。而且他現(xiàn)在被系統(tǒng)綁架,游離生死邊緣,朝不保夕,為了人家女生著想,實在不適合去談戀愛。
張遠覺得不能這樣下去,于是道:“我之前交于你的押金還有剩余嗎?你不會打算都私吞了吧?!?p> 商素雪蹙了蹙眉,張遠話語中的不信任感讓她很難受。
“自然還有。不僅有,每一項開支我都記錄在冊,你要看嗎?”
張遠道:“不用了,繼續(xù)放你那吧。我受傷未愈,還要再待一會。還有,我傷愈之后,農莊的活是不會做了。大概也會離開商府?!?p> 商素雪忍住問張遠去哪的沖動,只說了句:“嗯,現(xiàn)在還是好好休息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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