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光一看這畫風不對,怎么沒說兩句就要走了,急忙喊道:
“等下?!?p> 門口那個背影站住了。
袁光撓了撓頭,這些女孩子總喜歡背對著人說話嗎?
“假如,你一刻也不愿留下,至少應該知道,我答應你饒他一條命,我不會再去找他麻煩了,雖然我從來沒主動找他麻煩。”
“你說什么?”譚瑩潔回頭看著袁光,一臉疑惑。
“你剛剛說什么祝福我們?”袁光想起她臨走的話。
譚瑩潔松手,雅間大門自動回縮關(guān)閉,她雙手抱著外套,放置在胸前,轉(zhuǎn)身看著袁光,努力咀嚼袁光剛剛那句話,什么饒他一命,什么跟什么。
袁光也看著譚瑩潔,心想誰祝福誰?什么跟什么。
“你們不在一起?”
“你不是為他來求情的?”
兩個人同時說話,誰也聽不清誰的,袁光一舉手:“你先說。”
譚瑩潔快速說道:“首先,我沒有來求你繞過誰,你和誰有過節(jié)我不知情?!?p> “哦?!?p> “然后,我祝福你們兩個,雖然我知道她善于交際,不一定適合單純的你,但我還是衷心祝福你們能成?!闭f完譚瑩潔輕咬嘴唇。
“???”
袁光看著譚瑩潔站在門口,一張俏臉氣得發(fā)紅,不解的問道:“誰?”
“還有誰?當然是鄧愛可,你們在一起,你以為我不知道?”
“我哪有和她在一起?”袁光感到座椅有點打滑。
“你們看電影,買香奈兒,吃宵夜,當我不知道嗎?”
譚瑩潔走到袁光面前,越說越氣,胸口起伏不停。
“哪有吃宵夜?”
袁光抬起頭仰望著憤怒的譚瑩潔,心里發(fā)慌,不由之主往沙發(fā)里面又挪移了半寸。
譚瑩潔俯身來到袁光面前,看著他的眼。
二人鼻翼相對,她看得清楚,袁光眼里分明寫有“你怎么知道?”
頓時,臉上發(fā)白,喘著粗氣。
袁光極度不習慣這樣被人壓著一頭,氣勢上太被動了。
迎著譚瑩潔的目光,強裝鎮(zhèn)定。
坐在沙發(fā)的袁光,腰部一挺。
差點撞上譚瑩潔額頭,袁光卻是一臉正色的仰道:“是又怎么樣,我們又沒犯法?!?p> “是沒犯法?!弊T瑩潔腿腳一軟,神情極不自在的搖晃一下,退回沙發(fā)上,掩面哭泣:
“可是我心里好難受,我讓她幫我向你解釋,她倒好,和你解釋到了床上?!?p> “喂喂,話可以亂說,東西不可以亂吃哦。你你吃東西要負負責哦?!?p> 袁光第一次被人扣下這個高帽子,一向正人君子的袁光,頓時語無論次。
正所謂千里之堤潰于蟻穴,淚湖如果開了閘,便如脫韁的野馬,澤國一片了。
譚瑩潔越哭越傷心,干脆趴在桌子上,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袁光挪動了兩步,拉著衣角來到譚瑩潔身邊,卻不知道怎么安慰。
粗暴的一指點在她肩膀,說道:“別,別哭了吧。”
譚瑩潔聽言,干脆一把抱住袁光的腰部,頭埋在袁光的衣服上,更是放聲大哭。
眼淚不值錢的往外滾,仿佛要把最近這段時間所受的委屈和背叛,全部通通發(fā)泄出來。
袁光心道這女孩是水做的嗎?這還沒怎么著,就如此委屈嗎?
待她哭了一陣,袁光還是忍不住問道:
“什么解釋到床上去了,我這個當事人怎么不知道?怕是謠言吧”
聽見譚瑩潔哭聲漸隱,只是抱著他抽搐不斷,情緒稍稍穩(wěn)定,袁光又道:
“所以,不聽謠不傳謠,老師教導我們的還是得記住。”
袁光沒忍住,撫摸了她的頭,心里又是一陣軟。
譚瑩潔放開袁光,整理了一下衣襟,捋直了頭發(fā),抽了一張紙巾拭去殘留淚痕。
袁光回到自己座位,心道總算消停了。低頭一看,好家伙,衣服,濕了一片。
譚瑩潔也不看他,自顧收拾臉上殘局,拿出化妝盒該補補,該填填。
袁光就在一邊靜靜的看她作妖,心道自古都是賊喊捉賊啊。
譚瑩潔瞥見袁光饒有興致的看著自己,翻了個白眼,干脆轉(zhuǎn)過身去,用粉撲在臉上涂抹,悄悄用化妝鏡看了眼身后的袁光,看見他低著頭在翻手機。
譚瑩潔心道這個白眼狼,給他臉了。剛剛這一陣哭,發(fā)泄胸中悶氣,現(xiàn)在竟比什么都舒坦。
譚瑩潔干脆轉(zhuǎn)過身來,直面著袁光,看見袁光不說話,拿出手機,翻了一張照片遞給他。
袁光看著遞過來的手機,問道什么,接過來一看,傻眼了。
手機上面是一張照片,照片上面,正是袁光赤裸上身,趟在一張大床上,抱著枕頭,一個人熟睡。
照片下角,正是鄧愛可標志性的彎眼笑臉,拿著手機自拍,而袁光正好就是這張自拍照的背景。
配有文字:“毛頭小伙的睡姿?!?p> 袁光心里啐罵了一聲:“妖艷賤貨。”
急忙解釋道:“這這不是真的?!?p> “睡在人家床上了,還不是真的?”譚瑩潔由守轉(zhuǎn)攻。
袁光額頭微汗,這個能說清楚不?怎么解釋,看樣子自己是在不知情的狀況下被擺拍的,一定是圈套,但是,拍照的意義和價值在哪了?總不會是為了敲詐勒索吧。
袁光一陣思索,心里明白了七七八八,問道:“這照片從哪里來的?”
譚瑩潔收拾妥帖,一張面容精致的鵝蛋臉再次回到袁光眼前,不過此時眼中帶有輕蔑的神情回答他:
“別問從哪里來的,問就是‘朋友圈’”
“哦。”袁光點點頭,說道:“那就對了,當時我應該是昏迷中,被人家利用了。”
“編,繼續(xù)編?!?p> “咳咳,你想想,誰沒有事拍這個曬朋友圈?不無聊么?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妖?!?p> “忽悠,接著忽悠。”
“嗯,你說,一張照片他能說明什么?”袁光干脆發(fā)橫,吼了出來。
“睡人家床上了,還不能說明什么嗎?”譚瑩潔反問。
“誰規(guī)定睡她家床,就就有那什么?”袁光站起身來,一手叉腰一手捂頭。
“既然你的照片不能說明什么,那為何我的照片你就生氣了呢??”譚瑩潔眼神犀利。
“這....”袁光徹底失去底氣,
對呵,人家原來是在這里等著呢,袁光感覺臉紅,他赤身在床尚不能說明有什么,憑什么譚瑩潔的一張合照就讓他耿耿于懷?
袁光仔細回憶這些事情的來龍去脈,漸漸梳理出了頭緒,剛開始他先入為主的聽了侯建北的話。
記得當時侯建北說的,賓館房間留下她們最初的溫存,最珍貴的回憶云云,袁光當時就亂了陣腳,再加上譚瑩潔又沒有解釋為什么,所以,就當真了。
現(xiàn)在想起來疑點很多,正如譚瑩潔此時發(fā)問:僅憑一張照片能說明什么呢?
一句話讓袁光無言以對。
袁光語氣舒緩了很多的問道:“瑩潔,你為什么不解釋一下你照片的事?!?p> 譚瑩潔哼了一聲,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袁光訕訕道:“也不全怪我,你又沒說清楚,難免叫人誤會?!?p> “我一個女孩子,怎么解釋,那天在包房那么多人,叫我怎么說出口?”
“那你可以私底下給我說說嘛。嘿嘿?!痹馀阈?。
“我不是讓鄧愛可給你說了嗎,整件事的全部經(jīng)過她最清楚。”
“???”袁光心想鄧愛可這妮子可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呢。
再加上鄧愛可間諜的身份,最好不要讓譚瑩潔知道,或許有危險。
袁光突然回憶起,鄧愛可還真的解釋過的,袁光說道:
“她當時的確有幫你解釋?!?p> “哦,她怎么說?!弊T瑩潔握住雙手。
“她說:譚瑩潔是真的去了酒店房間,因為客房名單有她?!?p> “還有呢?”譚瑩潔急忙追問,一臉不安。
“沒了?!痹鈹倲偸?。
“她沒說我哥哥的事?”
“你你有哥哥嗎?”
“......”
譚瑩潔穩(wěn)定好一陣情緒,才慢慢的說出了當初的真相。
袁光聽完,不敢相信,這里居然這么曲折,然后問道:“就你說的這些,我還有一個很大的疑問?!?p> “哦?”譚瑩潔看著袁光,眨巴著大眼睛,稍有不安。
袁光忙道:“你別急,我不是說你的話有疑點。我是說侯建北根本沒有手段,能讓你哥哥出獄而且立馬官復原職。
以我對他的了解,他辦不到?;蛟S這背后也是軍部在操控?!?p> “好了?!弊T瑩潔站起身來,感到一身的輕松。深吸一口說道:
“小光,再見了。”
袁光急忙站起來:“哦。要走了嗎?”
譚瑩潔點點頭說道:“臨走之前,能說清楚誤會,對我來說,意義重大?!?p> “你要走哪里去?”
“蘇國。我去工作,機票都買好了?!?p> 譚瑩潔再次拉開房門,回頭嫣然一笑:“再見了,小光?!?p> “那,我們?”袁光有點不舍。
“我們什么?”譚瑩潔眨了眨眼,泛著晶瑩。
“我們何時再見?”袁光追問。
譚瑩潔眼光瞬間暗淡下來。
隔著即將關(guān)閉的房門,回眸一笑:“有緣再見吧?!?p> “啪”房門關(guān)閉。
回想起關(guān)門那一剎,譚瑩潔透過門縫那一絲神色,意味著什么呢?
是埋怨還是不舍?
是思念還是釋懷?
袁光嘀咕:“怎么都一個德行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