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易言以優(yōu)異成績考上了市里的重點初中、高中,伊嵐也想努力的追趕光,接近光。
雖然理科成績一般,但是繪畫天賦異稟,所以從小開始就被童言帶去各種國內(nèi)外知名的比賽,家里的獎杯多得書柜都放不下,蘇正娟還和易楊去再買了一個玻璃書柜放她的獎杯,所以就算理科成績一般,可加分項都是加滿的。
她一直努力的追趕成績優(yōu)異的哥哥。
在初中和高中的開學(xué)典禮上,她都能看見作為學(xué)生代表的哥哥,穿著筆挺的西裝校服,俊逸的站在操場講臺上給新入學(xué)生說話。
伊嵐在臺下看著哥哥,是他最虔誠的信徒般,像星星仰慕月亮般,月亮有千萬人的仰慕,沒有人會注意到旁邊因為想與月亮的耀眼靠近,從而發(fā)出微弱光芒的星星。
上帝本沒有光環(huán),是崇拜的人加上去的。
這些過去的曾經(jīng),堆砌出來如今的伊嵐和易言。
伊嵐站在病房的窗口,望向窗外,釋然的對著玻璃上倒映的自己笑笑。
明天她就可以出院了,這是最后一晚,看著手腕上的傷疤,現(xiàn)在撫摩起來仍然感受到滾燙。玻璃倒映的伊嵐膚色蒼白,體型嬌小玲瓏,臉型是標準的鵝蛋臉,如果笑起來就會有酒窩深陷,黑色的頭發(fā)軟柔纖細,顯得皮膚更加白膩,就算穿著寬大的病號服也沒辦法掩蓋她清純病態(tài)的美麗。
除了蘇正娟和易楊來接她出院之外,秦蕾蕾和陸淺川也來了,在醫(yī)院大院樓下看見了下來的伊嵐,秦蕾蕾攤開雙臂,腳步輕快地向她走去,輕輕抱了下伊嵐,笑的虎牙都露出來,甜甜的說:“歡迎回歸!”
“謝謝?!币翇挂蚕蚝竺嬲局年憸\川揮揮手。
“你瘦了啊,伊嵐。抱一下都沒肉了”秦蕾蕾捏了一下伊嵐的手臂,隨即就拉著她的手走去陸淺川那邊。
“本來童伊和西子也想來一起接你的,不過她們不放心淺川哥哥的車技?!闭f著秦蕾蕾拍了拍陸淺川靠著的小車。
“買車了嗎?大家都挺好的,真好。”
“嗯,大學(xué)剛開學(xué)的時候買的。”陸淺川說著就拍拍秦蕾蕾的腦袋:“我車技挺好的,也不知道你們擔心什么?!?p> “我看你就剩自我感覺挺好的了,伊嵐你要不要坐我們車回家?行李放叔叔阿姨車你跟我們車?”
“好?!?p> 在車上的時候秦蕾蕾坐在前座,伊嵐坐在后排,陸淺川開車。
“伊嵐你看著啊,淺川哥哥只要一開車就怒路癥發(fā)作了的。”
“怎么說話的,死丫頭。”
伊嵐微微一笑看著前排的兩人,開口問道:“你們兩個在一起了嗎?”
陸淺川聽到這話一個突兀的大剎車,兩個人臉上都染上了好看的紅暈。
“哪有?。?!伊嵐你誤會什么了?。【褪琼樎芬黄鸪鲩T!他正好沒事才一起過來嘛?!鼻乩倮倬o張的把頭轉(zhuǎn)回前排,陸淺川慢慢的重新再開車起步。
“哦,我就是覺得你倆挺搭的。”伊嵐看向前排的兩人,接著說:“不過謝謝你們來接我,你們知道的。我一直都沒什么朋友?!?p> “這話別再說了,你朋友現(xiàn)在很多了好不好,有我和淺川哥哥啊,還有畫室的大家。所以不許再覺得自己是一個人了?!?p> “嗯?!?p> “我們都會陪著的。”秦蕾蕾說著從前排給她遞來了一瓶礦泉水。
“我嘴笨不會說話,也不懂的表達華麗的語言,但是這次真的謝謝你了,蕾蕾,也謝謝你一直在醫(yī)院給我講拉下的課程。”
“這沒什么,我和你說,你剛住院那會淺川哥哥還跑去易言家把他揍了一頓,我拉都拉不住,最后兩個人都掛彩了。伊嵐,你以后也別再去找那種人了!”秦蕾蕾說話直接不懂掩飾,陸淺川拍了一下她,示意別再說了。
“不用介意,我不怎么難過了。但是我也不怪他,大家也別為了我去找他麻煩……我可以理解他,這是真的不是安慰自己?!彼龜Q開礦泉水喝了一口接著說:“住院這段時間,雖然很多時間我都渾渾噩噩的不怎么清醒,我一直在做夢,夢到小時候的我和他,小時候的家。最后我終于明白,有些思念不是徹夜不眠的流淚,也不是去見他呼喊他,而是不能再去見,因為你知道再見會惹起他的困擾。也不需要硬逼著自己去忘記,因為這是忘不記的,任何時候任何時刻我都會想起他,只需要一個名字,一件物品,甚至是在家里,這些所有的記憶都會告訴我,我愛他這個事實,一直以來從未改變過?!?p> 伊嵐語氣淡淡的,像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陸淺川的聲音從前排駕駛座傳來:“伊嵐,我相信那些殺不死你的,只會讓你變得更強大?!?p> “哇,淺川哥哥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會說話的??!”
“你以為我像你一樣咋咋呼呼的嗎?我去!這人怎么開車的?變道不打燈?是等著老子撞上去?”
“你又來了淺川哥哥,要不你也看看易叔叔吧,讓他給你看看你的怒路癥能不能好起來?”
回家的路上,秦蕾蕾和陸淺川打打鬧鬧,伊嵐看著他們感受到,他們兩個人這樣兩小無猜一路走來,青梅竹馬,相互扶持,秦蕾蕾甜美可愛,笑起來大大咧咧,又是甚至有些一驚一乍,可是這不妨礙陸淺川對她的感情,是那種患難與共相知相惜,這得多讓人羨慕?
在老舊的小區(qū)里,易言站在租住的小房間里,透過月光看向掛在房間的油畫,它在月光下熠熠發(fā)光的照進他的眼眸。
他摸向這幅油畫,摸到上面凹凸的油墨,想起一些以為自己已經(jīng)完全遺忘了的片段。
“哥哥,這個不是刀子,這是油畫刮刀,你看可以用它的刀刃去修飾畫面上不理想或不必要的地方,會使畫面更加完整,而且刮刀還可以把已經(jīng)完成部分的顏色刮出,加快顏色的干燥會更利于下面的繪畫,如果是在畫面沒干的時候使用刮刀,還可以把底色表現(xiàn)出來,增加肌理效果的變化。”
這些片段無論怎么努力都沒辦法磨滅,像是本來就長在那里,無論怎么拉扯都丟棄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