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銳劃出一道青芒,狠狠劈落。周羽舉刀擋隔,震得手臂發(fā)麻。這祁昭逸怎么打了這么多天,還能爆發(fā)出這樣的內(nèi)力。無奈之下,周羽只能雙手擎刀抵擋。祁昭逸左掌輕飄飄的拍出,周羽來不及躲,沾身就是洶涌的內(nèi)力。周羽口噴鮮血,向后一仰跌下了馬。樹月甩出銀索往他手臂纏去,想把他擒住??伤揪土?,肩膀上又有傷。銀索慢了一步,一個晉軍伸手把周羽撈上馬,揚長而去。
樹月只覺渾身力氣被抽空了一樣,銀索甩了個空,帶的她摔下馬來。祁昭逸跳下馬把她接在懷里,撕下內(nèi)袍裹住她肩上的傷口。樹月推他說:“你還不快追,別管我!”祁昭逸滿眼都是心疼,樹月的臉白的像紙一樣,身子輕的像一團棉花。認識這么久,還從沒見過她如此衰弱的樣子。祁昭逸把她攏在懷里,心疼道:“跑了以后再追,我只管你!”
樹月氣道:“你真是白費我力氣了……”一口氣接不上來,只能窩在祁昭逸懷里喘氣。眼看周羽早跑遠了,再讓他追也追不上了。樹月精神松懈下來,只覺抱著她的胳膊溫暖結(jié)實,靠在他胸口上,聽著他的心跳,覺得安全踏實。無邊的疲憊洶涌而來,眼睛干澀的厲害,眼皮也重的抬不起來。樹月終于撐不住了,靠在祁昭逸懷里,昏了過去。
周圍的廝殺都不在乎了,祁昭逸滿心滿眼都是懷里溫軟弱小的一團。發(fā)現(xiàn)樹月緩緩閉上眼睛,他焦急的喚了兩聲,查看脈息,發(fā)現(xiàn)她只是力竭暈了過去,才放下心來。抱著她騎上一直在他們周圍著急打轉(zhuǎn)兒的小憨馬,環(huán)顧四周,跟東晉的這場血戰(zhàn)也到了尾聲。
東晉成啟帝先遁,周羽重傷被屬下救走,戰(zhàn)場上晉軍群龍無首,士兵們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各自為戰(zhàn)。相比之下,蜀軍有蕭銘翎和秦沖等大將在,蒙古騎兵也有維沃和合度約束,收拾起東晉的殘兵自然如風(fēng)卷殘云。敵方主將已經(jīng)逃走了,祁昭逸不想趕盡殺絕,多增殺孽,命蜀軍以生擒為主。只是蒙古人嗜殺,最后打掃戰(zhàn)場時,晉軍的俘虜并不多。
祁昭逸收束部隊退回城里,救治傷兵,安排俘虜。南城這時也傳來捷報,晉軍急于退走,蕭銘啟和血種帶兵沖殺出去,竟截下一大半的晉軍。蕭銘啟跟著祁昭慶在神機營多年,帶兵風(fēng)格就不如祁昭逸柔和了。因嫌俘虜多了難以管制,又費米糧,他和血種劉離一商量,兩人一拍即合,截下的晉軍泰半都殺了,只有幾個跑的快的,也不多計較,迅速回城整理城防。
打退敵人的興奮過后,士兵們東倒西歪的靠在城墻上,剛才還能忍耐的疼痛這時都冒出來,城樓上士兵們的呻吟聲此起彼伏。鳶子趴在城碟上向下面看,遠遠見祁昭逸和她家姑爺帶著一群黑衣服肩膀繡鷹的人緩緩進城,身后除了蜀軍還有穿的花里胡哨的蒙古人。
祁昭逸騎著一匹棕紅色的戰(zhàn)馬,緩緩走在最前頭,他懷里一團紅色的火焰,溫軟柔順的靠在他懷里。他小心的環(huán)著她,好像在他懷里的是這世上最珍貴的寶物。短短的一段路,他時不時低頭看她,用下巴輕柔的蹭著她的額頭。身著銀甲的清雋男子和一身紅衣的嬌美少女在這劫后余生的戰(zhàn)場上,畫就了一幅天人造就的絕美畫卷。
“好美啊……”鳶子一聲喟嘆。
“這算什么?她在戰(zhàn)場上一身紅衣,揮劍殺人時才真叫美艷不可方物!”柳西坡從鳶子身后冒出來。他被安排在城上值守,一直東奔西跑的救治傷兵,安排城防。這時忙過了一陣,見小女孩趴在城碟上看那一雙璧人,湊過來搭話。
鳶子聽姑姑說過,這位柳公子是風(fēng)月場里的穿花客,最是懂得風(fēng)花雪月的,怎么原來竟這么不解風(fēng)情的?鳶子嫌棄的瞪他一眼,“你懂什么!我說的不是人美,你看他們這樣相依相偎,彼此珍視,所作所為都是為了對方。就算是這萬里江山,在王爺心里也比不上小姑姑......”
柳西坡上下打量了鳶子一遍,“你幾歲?”
鳶子感覺他眼睛不規(guī)矩的在她胸口上打轉(zhuǎn),抬手就是一掌,“你個登徒子!”
柳西坡沒防備,被她一掌拍的退后兩步,差點摔個四腳朝天,被先一步上城樓的錢后接住了,“我就問你幾歲,我登哪兒了我?”
鳶子小臉紫漲,跺跺腳跑了。柳西坡莫名其妙,抬頭看向錢后,“我登哪兒啦?”錢后眨眨眼睛,“爺,您登的時候我沒趕上。”柳西坡無語,發(fā)覺自己窩在錢后懷里的樣子太過小鳥依人,趕忙躥起來,揉著胸口悻悻的走了。錢后看著他的背影,喃喃道:“蜀國真是人杰地靈,美人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