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恪不由一愣。
蠱?
感情濁氣不是一道氣體,是一只……蟲子?
想到這里,臉色難看了幾分。
老婦人松開手,濁氣……不,蝕靈蠱瞬間鉆回陸恪神庭之內(nèi)。
陸恪臉色更難看了……
“婆婆,是一只蠱蟲?”
“是一種上古邪蟲,世所罕見,極難認主?!?p> 老婦人娓娓道來。
原來,蝕靈蠱是一種善于剝奪生靈生機,喜食靈體的蠱蟲。
也會吞噬帶有邪崇氣息的死物,及至最后,甚至可以直接吞吃修士的元神魂魄,并凝結(jié)一種屬性至陰的奇火,名為蝕陰真火。
而上一次的出現(xiàn)卻是一千多年前的大災(zāi)劫時期,從那之后,世間再無蝕靈蠱。
陸恪一臉茫然,他聽得懂每一個字,組合起來就理解不了了。
什么災(zāi)劫時期,你們在說什么?
“見聞點+5”
陸恪有些木然,毫無喜色。
如果所料不錯,正是因為蝕靈蠱與玄兵災(zāi)戮及大災(zāi)劫有關(guān),且在自己體內(nèi),才會驟然收獲這么豐厚的見聞點。
然而蝕靈蠱層次越高,自己麻煩越大……
月疑惑道:“婆婆,既然這種蠱蟲來頭這么大,為何看起來不是很強?我又怎么會感到熟悉呢?”
陸恪精神一振,心里給她鼓了倆下掌,問的好,我也想知道。
“生靈死后除了枯骨,元神和魂魄會消散為靈體?!?p> 月恍然大悟:“所以災(zāi)戮掠奪枯骨,蝕靈蠱吞吃靈體,才會有氣息上的類似。”
“這一只暫且只能算做蝕靈蠱的幼蟲,否則這小子早就死了”老婦人點點頭,旋即又注視著陸恪道:“我倒是很好奇,你是如何驅(qū)使幼蟲的,體內(nèi)還藏著什么秘密?”
陸恪聞言一驚。
“不會吧……就這么三言倆語你就猜了個七七八八?”
月紅眸掃來:“果然不老實,你想我怎么收拾你?”
“倒也不必,他的這份機緣尋常人接不了,只會無端惹來災(zāi)禍纏身?!?p> 老婦人面容和藹的說道:“小子,你最好還是不要再培育它,你作為宿主,也是一份極其鮮美的靈體?!?p> 陸恪臉頰抽動,心中狂呼:“我想嗎?誰培育它了!它自己吃個不停,我能怎么辦??”
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道:“敢問前輩,可有驅(qū)除的方法?”
這句話一出,體內(nèi)蝕靈蠱似乎很是氣憤,開始極其焦躁的在神庭內(nèi)亂竄。
而下方氣海處的樹苗雖然許久未能喝水,有些蔫兒……
卻依舊努力的抖動了倆下,仿佛有一個嘲諷的笑臉飄起。
陸恪突然了悟,為何二者總是互相敵對,蝕靈蠱火性屬極陰,而凰木顯然是奇正無比的陽火,所以才有了一雙死對頭的吵架日常。
凰木自動入體的原因似乎找到了……
陸恪卻生不起絲毫欣慰,只想仰天長嘆。
太難了……
這么多隱秘,奇物加身,起的卻都是負作用!
卻聽老婦人悠悠道:“卻是有的?!?p> “宿主死掉,自然離體,卻不一定會尋找下一位,這種邪蟲極度挑剔,很少會主動盤踞生靈體內(nèi)。”
陸恪欣喜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神庭內(nèi)的蝕靈蠱也不再亂跑,安靜的盤踞在吊墜周圍。
“???”
“意思是一般人還沒有當(dāng)它坐騎的資格?”
“你一大把年紀了,這么堂而皇之的嘲笑一個晚輩,真的好嗎?!”
老婦人雖然不知道他心中想法,但也猜個大差不差,樂呵呵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數(shù),無需怨恨。”
又對一旁幸災(zāi)樂禍的月道:“月丫頭,你想拿災(zāi)戮,這小子會是個很合格的誘餌?!?p> 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滿意的點點頭。
倆人就此告退離去。
……
陸恪站在湖邊,天空蔚藍晴朗,草場生機盎然,一望無邊。
心中卻生出一股凄涼。
天地如此遼闊,怎么就容不下我一個呢?
“啪”
又挨了一巴掌,陸恪怒目而視。
“反正早晚是個死,無論你說什么,我陸某人今天就要和你一較高下,我忍不了!”
月眉眼彎彎,笑道:“垂頭喪氣的樣子,來個君子協(xié)定,你幫我拿到災(zāi)戮,我放你走?!?p> 說著還拍了拍胸口,一陣波濤洶涌。
“我告訴你!”
“嗯?”
“放我走?”
陸恪大喜,忙不迭點頭道:“好的!我一定配合。”
能多活一天都是賺不是?我性格堅毅,別人忍不了的,我能!
月斜睨著他道:“都說你們大夏的讀書人,骨氣足的很,你可真是讓我大為改觀?!?p> 陸恪道:“不好意思,在下是名武夫,學(xué)堂都沒進過?!?p> “也好,從今日起,你就是我身旁帶刀侍衛(wèi)?!痹率种敢稽c,封元釘開始一寸寸的自陸恪四肢拔出。
疼痛傳來,陸恪急忙運行起毀傷功。
每一次受傷的機會,都要倍感珍惜!
少卿,封元釘徹底離體,留下幾個正在緩緩愈合的血孔。
隨著體內(nèi)元氣的恢復(fù),最欣喜的卻是“口渴”已久的凰木,正在痛飲之中。
陸恪有些恍惚。
“就這樣解開了?”
“我預(yù)留的后手呢……怎么總是不按常理出牌呢?”
月看出了他的疑惑,說道:“這只是個流程,我歷任俘虜都會遭受這種待遇?!?p> “只不過你比較弱,我便提前解了,對自己帶刀侍衛(wèi)嘛,總要優(yōu)容一些,呵呵?!?p> 陸恪擠出一絲笑容:“謝謝公主……這么看不起我?!?p> 這時。
一名身材瘦小的丫鬟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公……公主,不好啦?!?p> “術(shù)虎部……來討人了!”
丫鬟上氣不接下氣的說完。
月柳眉一挑,向著最大的一個營帳行去。
陸恪一邊跟上,一邊想到,草原上還是有身子骨瘦弱的姑娘嘛,是我誤會了。
卻聽丫鬟弱弱的問道:“這位公子,你是大夏人嗎?”
一口字正腔圓的官話,比月還要標(biāo)準(zhǔn)一些。
陸恪吃了一驚道:“我是,姑娘,你也是被擄來的?”
丫鬟使勁搖著頭:“我才不是,我是被爹娘賣來的?!?p> “……”
丫鬟很是開朗的道:“公子,其實在這兒挺好的,能吃飽穿暖,公主對我可好了,我還能給家里弟弟換筆銀子。”
“你就放心住下吧,咱們是老鄉(xiāng),有不懂的就問我,你可要待一輩子呢!”
陸恪又是心酸,又是好笑:“你怎么知道,我過一段時日就回京都了,用不用我給你家里捎封信?”
“你怎么回去?。抗饔秀y大人,這么多年都沒人跑的掉的!”
丫鬟先是大吃一驚,隨后又有些沉默:“不了……不用帶信……不收到我的消息,家里還會更高興些?!?p> 月一直對倆人的談話無動于衷,這會兒卻扭過身來。
用力捏了捏丫鬟的鼻子,笑道:“你哪兒有家人?”
“怎么著,綠兒,急著成家了?我明天就給你物色個好郎君?”
名為綠兒的丫鬟急的跳腳,連忙抱住月的手臂,苦苦哀求著:“公主,不要呀,我就在你帳內(nèi)服侍你,我手腳是最輕快的一個呢!”
言談之間。
最大的營帳已經(jīng)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