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恪首先拿起玉簡,元神注入,種種玄妙的文字在腦海中流淌起來。
半晌,陸恪露出思索的神色,這一次的功法更為齊全,細節(jié)更多。
然而還是需要一步一步解開,只是能夠看到更多被白光封存的部分。
陸恪再度看向玉盒之中干枯的樹枝,長度甚至沒有超過一個巴掌,表皮也皺皺巴巴的,絲毫沒有半分凰木該有的風(fēng)采。
凰木屬于奇物的一種,據(jù)傳是神獸鳳凰常年棲息的古樹枝干部分。
長期培育之下,甚至能夠重新成長為含有鳳凰真火的奇木。
然而這個長期實在過長,即使是保存完好,枝葉健全的枝干。
近千年之內(nèi),也從未有過記載下來的成功案例,久而久之,凰木甚至成了一種收藏品,價格不菲,但功效近乎于無。
陸恪拿起這一小節(jié)樹枝,指尖傳來的觸感有些粗糲,卻分外舒服。
這時,異變陡生,樹枝上似乎燃起了一股火苗,卻轉(zhuǎn)瞬熄滅。
劇痛襲來,陸恪手指裂開一道傷口,鮮血順著凰木粗糲的紋路蔓延而去,眨眼之間,短小的樹枝刷的消失不見。
陸恪眨眨眼睛,看著空無一物的手掌,一臉迷茫。
若不是指尖的傷口還在緩緩愈合,他幾乎以為剛才的一切都是錯覺。
這時,陸恪突然感覺自己元氣消耗驟然加劇,急忙內(nèi)視。
卻見一株小小的樹苗正牢牢扎根在自己的氣海之中,而本就沒有開拓幾許的氣海似乎成為了凰木的水源,正一點點的干涸下去。
這還罷了,小樹苗還不時的跳動倆下,似乎在向著什么東西挑釁一般。
而神庭之中,向來高冷無比的慘白濁氣,正瘋狂的盤旋,時不時的向氣海中樹苗的位置延出幾寸。
如是幾次之后,雙方似乎感覺到了疲憊,都恢復(fù)了安靜。
陸恪面色呆滯的看著這一幕。
“什么意思,倆個釘子戶吵起架來了?”
凰木極難培養(yǎng),自然也從來沒有主動扎根到修士氣海里的情形出現(xiàn)過。
“桂宏為何會贈送我這種奇木,他在上邊做了手腳?”
旋即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這種做法太過奢侈。
能生出真火的凰木萬金難求,雖然眼下這株還沒到那個層次,但也展現(xiàn)了一絲苗頭,怎么都不可能拿來對付自己。
這卻是他想多了,這株凰木在桂宏手里毫無異樣,形同雞肋。
送給他也只是為了更好的尋找林參同蹤跡,僅此而已。
陸恪此時已經(jīng)有種債多不壓身的感覺,既然對這株賴著不走的奇木毫無辦法,就心平氣和的接受。
凰木的存在更進一步的加劇了他元氣匱乏的程度,如今之計,只能刻苦修行,多開辟幾條元脈,方能勉強滿足體內(nèi)又一位大爺?shù)男枨蟆?p> ……
轉(zhuǎn)眼一天時間已過,又到了大比的日子。
今日第三擂的比斗分外引人注目,甚至其他幾擂的觀眾都寥寥無幾,全部聚集到了三擂周圍,來得晚的只好跑到附近的山頭,做個后排觀眾。
只因為今日比斗雙方都小有名頭。
一方是最近聲名鵲起的陸恪,另一方卻是問天宗寄予厚望,自愿參與道場大比的少年天才易陽。
三擂周圍人山人海,壓陣的講師卻是陸恪的老熟人,于立。
于立看到陸恪上臺,臉上不由浮起一幕幕血腥的畫面,臉龐抽動了倆下,默不作聲。
陸恪反而頗為熱情,還和他打了聲招呼,見對方面色淡淡,也不以為意。
實在是雙方打交道的過程并不算和諧……
于立作為一期的講師,自然時常會觀測七日小比,并給出點評,其中數(shù)次提點陸恪,指出對方比斗方式的問題。
陸恪倒也算的上禮數(shù)周全,每次都耐心聽完,誠懇致歉,堅決認錯,堅決不改。
久而久之,于立也放棄了勸說,對陸恪放任自流,愛答不理。
說回今日的比斗,眼見本次半年大比僅剩八人,都距離前三甲一步之遙。
甚至距離踏入問天宗山門,成為真正的親傳弟子也不過再贏三場,每個人的心中都產(chǎn)生了一絲野望。
陸恪抽到易陽,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是皆大歡喜,沒有人會在乎陸瘋子的想法。
陸恪也是這么想的,昨天才正式確認了毀傷功是真正的玄功。
今天就遇上了大比選手中的最強一人易陽,可以遭受有史以來最猛烈的一次毒打,他心中也甚是滿意。
易陽姍姍來遲,此時才登上擂臺,還未有動作,臺下和遠處山頭就傳來山呼海嘯的助威聲。
他為人高傲,與同期修士遠算不上親近。
之所以有這么大的呼聲,一是因為他從修行起,就居于問天宗山門,怎么看都算自己人。
二則隨著陸恪名聲傳開,夜司中人的身份也宣告曝光。
如此一來,支持哪一方自然不作他想。
易陽身材略顯矮小瘦弱,道袍一塵不染,發(fā)髻也梳理的分外齊整,神情冷漠,雙眼間的瞳距略寬,整個人顯得有些木然。
上得擂臺,便認真躬身行禮,對著陸恪說道:“向道兄致歉,我沉迷修行,來的晚了片刻,勞你久候,不好意思。”
這副口氣,很像是某些學(xué)霸入考場前,宣布自己一直沉迷讀書,無心他顧,然后果然輕輕松松吊打全場,一舉奪魁的畫面。
陸恪微微一愣,倒沒想到聲名遠播的天才如此有禮,也還了一禮,并笑道:“無妨,我沉迷美色,上臺這一會兒,便很是欣賞了幾位俏麗師妹的風(fēng)采,沒耽誤什么事?!?p> 易陽對這些玩笑話無動于衷,平緩的問道:“道兄開了幾脈,有幾件靈寶在手?!?p> 擂臺之上,這般問詢對手詳情實在顯得有些不通情理,但自他口中說出,卻也不顯得違和。
陸恪眨眨眼睛,回應(yīng)道:“一脈也無,沒有靈寶?!?p> 易陽冷漠的面上終于有了一絲詫異,失神了片刻,點頭道:“那好,我自封元脈,不用靈寶?!?p> 陸恪不由眉頭微皺,倒不是感覺受了輕視。
而是他巴不得對手攻勢越猛烈越好,這樣能夠盡情遭受毒打卻又不用擔(dān)心傷勢的良機若是就此錯過,想要找補回來不知道要到猴年馬月了。
遂搖搖頭,認真說道:“易道友,我亦是一位苦修之士,也有一份苦求大道的心性,這一戰(zhàn)還請你傾盡全力,切莫留手?!?p> 翻譯過來就是,你一定要用力!我不怕疼!
易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意思很明確,從你剛才的言談來看,這番話沒有什么說服力。
陸恪不由懊惱,在腦海中給了自己一巴掌,“讓你開始話多,人設(shè)對不上了吧?!?p> 這倒是誤會了,易陽雖然行事頗為嚴謹刻板,但也不是不知變通之輩。
此時他只是心下打定主意,先試試對方成色,若所說為真,亦會給出尊重,全力以赴。
此時圍觀的群眾見臺上倆人對談了半天,卻遲遲不開始,不由有些心急。
有位女修更是高聲喊了起來:“小易,不要和瘋子多說話,會學(xué)壞的!”
好在她還算比較克制,沒用用諸如“會被傳染”之類的詞匯。
陸?。骸啊?p> 臺上講師見雙方準(zhǔn)備妥當(dāng),也不再拖延。
“第三擂,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