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我們來晚了?”“黑眼鏡”注視著腳下一條悠長深不見底的豎井喃喃說道。
“老大,你是說這家伙和我們的目的有關嗎?不會吧……”“臉臉”摸著下巴也看著豎井說道。
“你怎么看……”這時,“黑眼鏡”問了阿杜一句。
阿杜并沒有回答,而是拉了一條苫布,蓋住了那具死尸。
“你這是干什么……”“臉臉”好奇問道。
“塵歸塵土歸土,不管他是誰,既然讓我碰到了,也算是有緣,就不能看著讓他曝尸荒野……”阿杜說著,站起了身。
他看了看“黑眼鏡”和“臉臉”,慢慢說道:“不管下面有什么,我都打算下去一趟……”
……
“杜如晦,你要干什么……”李銀柳追上了蹣跚而行的我,伸手擋住去路問道。
我苦笑著喘了一口氣說道:“我的時間不多了,有些事情必須盡快去查……”
“可是你的傷……醫(yī)生說你現在根本不可以劇烈活動……”
“呵……沒看出來,你還挺關心我……我死不了的……至少在查出真相前不會死……”
“你少自作多情,我才不是關心你。別忘了我是你的委托人,我還需要你為我工作呢?”
“哼……冷血的資本家……索洛警示美國人當心枕木下的尸首,我也想警告某些人,當心呻吟著的那些錠子上的冤魂!”我搖著頭嘟囔了一句。
“你說什么……什么資本家……什么枕木、冤魂那是什么意思……”顯然,李銀柳沒聽懂我的意思,追問道。
我看了她一眼,說道:“沒什么,那是作家夏衍一篇文章里的句子,我呢……只是借來抒發(fā)一下此時此刻的心情而已……像你這樣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小姐聽不懂很正常……”
李銀柳眼神中有懷疑,卻也沒再說什么。
“我和你一起去,這樣也好有個照應,萬一再遇到上次的事……”
“好……我可以帶上你,但是拜托李大小姐口下留情,我還想多活兩天呢……”
李銀柳又要亂講,被我連忙制止,無奈只好帶上她。于是,李銀柳充當司機,我們兩個人再次前往南湖……
……
海風吹進洞口發(fā)出的“嗚嗚咽咽”的聲音,好像是一個哀怨的婦人哭訴著一生的不幸……
“老大,看起來好像下邊很安靜,是不是咱們多心了?”“臉臉”側耳聽了半天,然后對阿杜和“黑眼鏡”二人說道。
阿杜沒有表情,徑直就要第一個下到豎井中去,卻被“黑眼鏡”攔住了。
“還是我在前,你居中,‘臉臉’斷后,三個人互相照應……”“黑眼鏡”簡潔的安排了順序,然后接過“臉臉”遞來的手電筒,第一個下了豎井……
這樣的安排阿杜竟然漸漸習慣,只不過他從小到大最不情愿的就是欠別人的,尤其是情。阿杜覺得欠人的總要去還,那太讓人糾結了……
“喂,小子,愣著干什么呢……”這時,“臉臉”輕輕推了阿杜一下,讓阿杜回過神來。
于是,阿杜如法炮制雙臂撐住身體下入到了豎井之中,起初阿杜動作極慢極小心,往下看去,“黑眼鏡”的手電光柱依稀可見,不過,這也才注意到,豎井竟然是由鋼板焊接而成的,盡管污漬斑駁,但其實卻還有一道可供攀爬的鐵梯,而“黑眼鏡”此時正在距離阿杜大約五六米遠的的一截鐵梯上。
再仰頭向上看,“臉臉”恰好背著他的機槍也鉆了下來,三個人倒是越來越默契了。
豎井中并沒有想象中的那樣潮濕悶熱,鐵梯和井壁盡管冰冷斑駁,但卻比較干燥,空氣也很新鮮,想必是這里有良好的通風設備。只是僅靠最下面“黑眼鏡”一只手電筒的光亮,視野十分有限,加之攀爬過程中手電會因此來回晃動,光影陸離,看的久了,竟讓人漸漸產生了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就這樣,三個人一路向下,也不知過了多久,只是覺得這條鐵梯漫無盡頭,總也到不了底。阿杜感覺自己全身都濕透了,不知道是海水還是汗液,總之渾身上下每一寸皮膚都難受極了……
“哎……有點不對勁???”突然,“臉臉”聲音從上面?zhèn)飨聛怼?p> “怎么了……”阿杜一邊爬,一邊隨口問道。
“我大概算了一下,咱們爬了快一個小時了,就按一分鐘二十米的速度,也應該差不多有一千二百米啦,可是這條路還是沒到頭兒,難不成這個豎井把海底都打穿啦?”就聽“臉臉又說道。
“嗯,這的確不大可能?。∵@么長的距離恐怕是有點不正常。”這時,“黑眼鏡”也搭話了。
“你們兩個看看四周,覺得奇不奇怪……”“黑眼鏡”又說道,語氣之中能聽出他的疑惑。
阿杜和“臉臉”不知何故,二人忙再次觀察起洞壁,洞壁表面不知被涂了什么涂料,以至于手電的光線照上去后居然不會反光,除此之外卻似乎并無異?!?p> “老大,你說奇怪……可……除了走不到頭兒,還能有什么?”“臉臉”先問道。
“等等……這兒……這兒咱們剛才爬下來過……”然而只是不到三秒后,“臉臉”便發(fā)現了異樣,他指著斜上方一塊好似人臉的銹跡驚呼道。
“不……不,你們說……咱們……咱們會不會遇到鬼打墻啦?一定……一定是那個死鬼,冤魂得不到超生,所以要拉咱們墊背。“臉臉”被眼前的情景嚇壞了,嘴里胡言亂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