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無路可走
一個安靜的房間里,雖然空調(diào)開得很低,但陳澗仍舊滿頭大汗。
在老同學的撮合下,被打的三家人同意調(diào)解,但對方根本沒有露面,而是派了一個律師來跟他談條件。
“每人賠償三十萬,并且公開賠禮道歉,這是我的委托人能夠接受的最低條件?!?p> “每人三十萬?”陳澗瞪大眼睛,道,“你不如去搶!”
“陳先生,你別動怒,我只是轉(zhuǎn)達要求,”律師道,“不過呢,在我看來這個要求已經(jīng)很低了?!?p> “這還叫低?”陳澗沒好氣地說道,“如果這都叫低,那你們比土匪還要猖狂。”
律師笑著搖了搖頭,對他的諷刺一點也不以為意。
“陳先生,”律師繼續(xù)說道,“可能你心里也很清楚,如果不接受調(diào)解,你將要面臨的是什么?!?p> 陳澗忍著心里的火氣,但卻說不出話。
這事可大可小。
如果他接受調(diào)解,那就是斗毆。
如果不接受,那就是故意傷害罪,并且造成多人重傷。
三年以上十年以下,還得附帶民事賠償。
用腳指頭也能想到,對方肯定會請個厲害的律師,把他往死里整,說不定他就得去蹲十年大牢。
十年?。?p> 十年之后,他兒子都上初中了。
到時候老婆還是不是自己的,兒子還認不認他這個爸爸,都還是個未知數(shù)。
但要賠九十萬,怎么可能?
他沒有這么多錢,除非把房子賣了拿去湊。
“我可以賠償,但不可能給那么多?!?p> 見他開始松口,對方律師嘴角流露出一絲笑意,兩人開始討價還價。
律師不斷地向陳澗施加壓力,一點一點地突破他的防線,幾天之后,總賠償金額定在了五十萬。
為了這些錢,陳澗拿出了所有存款,找了所有能找的人借錢。
但仍然差了很多。
最后被逼得沒有辦法,只能把家里的房子賣掉,湊齊了五十萬。
但這樣一來,他們一家三口就只能租房子住了。
把這件事處理完之后,陳澗又得到一個不好的消息,原來他上班的工廠已經(jīng)把他開除了。
開除就開除吧。
陳澗開始到處找工作,可沒想無論走到哪里都是碰壁,好像冥冥之中非不讓他好過一樣。
有的地方明明讓他去上班了,但第二天去的時候,又突然說不要了。
一個多月,他都沒找到工作,連去給人家當保安看大門都不要。
他老婆也跟他一樣,原來的工作沒有了,新的工作也找不到。
本來為了賠償?shù)氖拢蚱拗g就已經(jīng)在鬧矛盾,現(xiàn)在雪上加霜,兩口子幾乎天天吵架。
最后陳澗的老婆可能覺得日子沒法過了,就提出了離婚。
陳澗不想這段美好的婚姻就此破裂,于是提出了去外地打工的想法,但他老婆不愿意,堅決要跟他離婚。
“為什么非要離婚?”陳澗真的搞不懂,“我們從頭開始,最多苦幾年,肯定會好起來的!”
“你知道什么?”陳澗老婆道,“有人跟我說,你惹到了惹不起的人,如果不跟你離婚,我就別想在枓城找到工作!”
“那我們?nèi)e的地方啊,離開枓城又不會死!”
“那孩子怎么辦?他們說要讓我們的孩子上不了幼兒園,上不了小學。就算我們?nèi)チ送獾?,他們也會陰魂不散地騷擾我們?!?p> “那都是嚇你的,誰有這么大的本事?”
“我不管有沒有,但我不能拿孩子去冒險,你懂不懂?”
陳澗沒法反駁了。
他知道是有人在暗中整他,他空有一身殺敵的本領(lǐng),但對這樣的對手,卻是束手無策。
老婆帶著兒子回鄉(xiāng)下娘家了,把他一個人留在了枓城。
他沒地方住,找不到工作,也沒剩下多少錢。
他每天睡在濕地公園的長椅上,吃最少最便宜的食物,直到花光了身上最后一分錢。
……
合上幾本生命之書,杜鋼的意識回歸到現(xiàn)實中。
城市的燈光仍舊輝煌,街上車水馬龍,行人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看起來是一片和諧的景象。
但誰又知道,在這樣的繁榮和諧的背后,卻隱藏著一個比夜晚還要黑暗的世界。
陳澗的遭遇,很明顯是被人算計了。
張德利用人脈和金錢買通了一些人,給他兒子偽造了假的傷情報告,然后調(diào)查清楚了陳澗的所有資產(chǎn),讓他賠得鍋干碗凈。
到了這里,張德的事就做完了,他也知道不能把人逼上絕路。
但他沒想到的是,段飛云對這個結(jié)果并不滿意。
他只分到五萬塊錢的賠償,但為了這件事,他給了張德十五萬,所以他虧了十萬塊。
他是三個人中錢最少的一個,十萬塊對他來說也不少了。
所以他可能有點想不開,便又找了兩個混混,不讓陳澗兩口子找工作,還出言威脅陳澗的老婆。
有錢人加社會人,就這樣把陳澗逼上了絕路。
“宿主,你打算怎么辦?”系統(tǒng)問。
“陳澗不是要弄死那三個人嗎?這個肯定不能讓他得逞。”
“直接阻止他去報仇,并不能消除他的心魔。”
“這我知道,”杜鋼道,“所以為了不讓陳澗有機會弄死他們,我決定提前弄死他們?!?p> 系統(tǒng):……
“作為未來的至尊法師,宿主不能主動制造負能量?!?p> “開玩笑的,你也當真?”
杜鋼自然不會去幫陳澗報仇。
通過生命之書,他對陳澗也算有了相當?shù)牧私狻?p> 這個人年輕的時候雖然脾氣暴躁,但結(jié)婚生子之后,他幾乎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兒子身上。
現(xiàn)在他最不能接受的,并不是他的錢沒了,而是兒子要沒了。
所以只要他老婆和孩子回到他的身邊,再次過上平淡幸福的日子,那么他就不會再想著去報仇,心魔自然就能消除了。
但問題是,現(xiàn)在段飛云不讓他找工作。
誰敢用他,就派人去威脅誰。
一般人做生意都是為了求財,不會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去得罪那些社會人。
最后他想到了一個主意。
隔壁包子店的門面不是還空著嗎?
那就利用起來,讓江云舒開個店,請陳澗幫他管理。
這樣陳澗有地方住,也能有不錯的收入,同時還能創(chuàng)造經(jīng)濟效益。
一舉兩得。
至于段飛云,杜鋼沒怎么把他放在心上。
社會人也是要吃飯,也要考慮經(jīng)濟利益的,不可能永無止境地騷擾。
就算他不計成本地要繼續(xù)整陳澗,江云舒也有辦法應(yīng)付。
誰讓那是他開的店呢?
杜鋼覺得,這是一個非常好的主意。
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去找陳澗,阻止他去行兇復仇。
而做這種事,和尚的身份比較合適。
但……
他摸了摸了光禿禿的腦袋,心里有點哀怨。
看來是沒什么機會生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