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忍無可忍
三個月前。
傍晚,陳澗帶著三歲多的兒子,到江邊的公園散步。
父子倆來到一個小坡前,遇到三個玩滑板的男生,十來歲左右。
雖然濕地公園不允許玩滑板,不過這種開放式的場所,那些保安也只是嘴上說說,公園里玩滑輪、騎車的人不在少數(shù)。
所以陳澗并沒有覺得意外,帶著兒子繼續(xù)向前走。
因為孩子小,走路慢慢吞吞,引起了三個男生的不滿。
“喂,讓讓!”
“我說叫你讓讓!”
當(dāng)時陳澗正在打電話,沒有聽到他們的叫喊,三個男生便踩著滑板繞到他的面前。
“你是個傻逼嗎?”一個長得很壯實的男生,橫眉豎眼地對他說道,“叫你讓讓,你耳朵是聾的?”
陳澗眉頭一皺,估計當(dāng)時心里就憋著火。
一個當(dāng)了那么多年兵的人,怎么可能沒有一點血性?
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娃娃當(dāng)面罵傻逼,而且還是當(dāng)著自己兒子的面,估計很多人都忍不下這口氣。
但人是一種很奇妙的動物,特別是有了家、有了孩子之后,很多人都會發(fā)生巨大的變化。
于是陳澗忍了,沒有跟這個小年輕計較,繼續(xù)領(lǐng)著孩子往前走。
可沒走多遠(yuǎn),他突然聽到背后傳來滑板的聲音。
他趕緊回頭一看,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一個空滑板以極快的速度,撞上了他兒子的腳。
三歲多的孩子,又是穿的短褲,滑板以那么快的速度撞上,直接把他兒子的小腿撞掉了一大塊皮,血都冒了出來。
“哇——”
聽著兒子的哭聲,陳澗的拳頭都捏得快要爆了,撿起地上的滑板,順手就扔進(jìn)了公園的水坑里。
但那三個小年青不干了。
估計平時也是蠻橫慣了的,沖上來指著陳澗的鼻子就開罵:“傻逼,你憑什么扔我的滑板,給老子撿起來!”
陳澗抱起兒子,冷聲說道;“滾開。”
“你不得了了是不是?”壯實男生也發(fā)橫了,“找揍!”
說著他一拳就打了過來,陳澗往后一讓,避開了他的拳頭。
“揍他!”
壯實男生一聲令下,另外兩個也撲了過來,而且下手兇狠,直接用滑板往陳澗的身上招呼。
陳澗怕傷到懷里的小孩,不敢輕易躲避。
而且此時,他沉睡在骨子里的血性,估計也被徹底喚醒過來。
砰砰砰——
幾拳幾腳,三個男生就被他打趴在地上,然后抱著孩子就去了診所。
他可能覺得教訓(xùn)幾個小混混而已,出手也不是很重,應(yīng)該沒有什么事。
但沒想到,這卻是他噩夢的開端。
……
人民醫(yī)院里,三個男生的家長站在走廊上。
其中叫張德的長得很高,穿著體面,是一家房地產(chǎn)公司的股東。
叫段飛云的家長個頭不高,但也非常壯實,是開燒烤店的。
還有一個女的叫許敏,開了好幾家大型連鎖美發(fā)店。
大家都要忙生意,對小孩的教育難免不到位,所以這三個男生小小年紀(jì),就學(xué)得流里流氣、蠻橫無理。
特別是張德的兒子,就是那個主動挑釁陳澗的壯實男生,在學(xué)校打架欺負(fù)人已經(jīng)是家常便飯了。
而這一次,他也是被修理得最慘的一個,臉上幾塊淤青,還成了熊貓眼。
啪——
張德一巴掌扇在他兒子臉上。
他下手很重,男生被他扇得站立不穩(wěn),臉上瞬間就起了五條血紅的手指印。
“狗東西,老子花錢養(yǎng)你,就是讓你出去惹是生非的?”
“張哥,”許敏趕緊勸道,“你別這么大火氣嘛,哪個小孩子還不皮幾年的?!?p> “就是啊張哥,消消氣,”段飛云也跟著勸道,“小孩子罵幾句就行了,別打。”
“你們懂什么?”張德皺起眉頭,居高臨下地說道,“有時間操這個心,回去把你們自己的兒子管教好!”
許敏和段飛云對視一眼,但卻沒再吭聲。
張德繼續(xù)把兒子教訓(xùn)了一頓,這才讓他滾到一邊去。
“張哥,”許敏試探著問,“你看這事要怎么處理?”
“怎么處理?”張德冷聲道,“你們兩個都是成年人了,難道這點道理都不懂?
“小孩子現(xiàn)在不教育好,到處胡作非為,長大了還得了?”
“但是呢,我的兒子,我怎么罵怎么打都可以。而不是隨便來個阿貓阿狗,想打一頓就打一頓的。”
許敏兩人喜出望外,趕緊問:“張哥,你的意思是……”
“以往每次都是我給你們擦屁股,我也就不計較了,”張德道,“但這次的事比較嚴(yán)重,所以就不能只等著我出面了,你們覺得呢?”
“那肯定不能啊!”許敏道,“怎么可能每次都麻煩張哥嘛?!?p> “張哥,你說怎么弄,我們就怎么弄!”
“既然意見統(tǒng)一,那就好說了,”張德道,“這樣吧,我找人在中間操作一下,然后走正規(guī)的法律途徑,但費用你們兩個要多攤分點。”
“看你這是說的什么話,錢算個什么事??!”許敏道,“你都出力了,那費用就由我們兩個分?jǐn)偤昧??!?p> “對,”段飛云也跟著說道,“那就麻煩張哥了?!?p> “行,去跟你們的兒子說說,好好配合一下。”
……
第二天下午,陳澗正在單位上班,兩個警察在保安的帶領(lǐng)下來到他面前。
陳澗一眼就認(rèn)出其中的一個,便放下手里的事走了過去:“老同學(xué),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陳澗啊,你這次惹大麻煩了?!?p> 陳澗不以為意地笑道:“有老同學(xué)你罩著,能有什么大麻煩?”
“這次我也幫不了你,”老同學(xué)警察道,“你說你這么大個人,老婆孩子都有了,脾氣怎么還是那么躁呢?”
“多大個事,不就是教訓(xùn)了幾個毛孩子嗎?”陳澗道,“再說我出手也是有分寸的,頂多點皮外傷?!?p> “你還知道分寸?”老同學(xué)搖頭嘆氣,“一個骨折,一個骨裂,還有一個脾臟破裂,這就是你的分寸?”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陳澗趕緊說道,“老同學(xué),你也是知道我的,雖然我脾氣躁,但也不至于對幾個小鬼下重手。”
“你跟我說有什么用呢?人家醫(yī)院的報告都送到警局了,你趕緊跟我去一趟,爭取能調(diào)解。要不然,你麻煩真的大了?!?p> 老同學(xué)一副你自求多福的模樣,徹底讓陳澗慌了。
他也懂法的。
如果他真把三個小鬼打得這么嚴(yán)重,那就不是賠點錢能解決的事了。
這可是要坐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