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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燈妄言

風(fēng)吹宣德城

清燈妄言 瘋小蟬 2636 2020-12-04 08:44:35

  深夜大雨。

  大夏宣德皇城都籠罩在陰雨之中。

  禁軍總督私邸,何府。

  整個(gè)院子最大的臥房之中,樸素的八尺大床上的簾子靜靜的垂著。床頭懸著一口一人長純金打造的龍頭大刀。

  床前站著一個(gè)駝背白發(fā)的黑衣老者。

  老者仿佛要被自己身后那高高隆起的駝背壓得喘不過氣,一聲一聲的呼吸聲越發(fā)的大了。除了雨聲,雨夜之中的院子寂靜非常,好像是只有他一個(gè)活物一般。

  老者站了片刻之后,那樸素大床的簾子中才伸出一直蒼勁有力的手,緩緩的撩起了阻擋在床上那人和老者之間的帳子。

  只見帳子后那人四十好幾的年歲,一張狹長的臉竟有幾分不符合他年齡的秀氣,一雙看破滄桑之后依然殺氣凌然的雙眼和一個(gè)如刀砍斧剁出來的鼻子,掛在這張臉上確實(shí)意外的和諧。

  只見那男人輕輕拿開壓在自己身上的那幾把一看就是殺人無數(shù)的無鞘名刀。輕笑對著老者說道。

  “半夜來找我,事情應(yīng)該不小?!?p>  老者微微點(diǎn)頭。

  說道“何綸秋,楊淼身上的母蠱沒了?!?p>  聞言,那個(gè)叫何綸秋的男人,眉頭皺起。

  “什么時(shí)候的事情?”

  “就在今天申時(shí)三刻?!?p>  “可有線索?”

  何綸秋細(xì)聲問道,語氣之中聽不出一絲情緒的變化。

  “倒是有些,母蠱沒了,但是這子蠱倒是還留了一個(gè)沒出來。”

  那黑衣老者同樣冷靜的說道。

  “那你去看看,我這邊叫益州高松和蜀州莫央雨都把各州關(guān)口盯住?!?p>  說著何綸秋稍微思索又開口說道“想來即便奪了麒麟膠,那人也不敢拿回京城。如此的話,咱們要做的不過是把東西找出來,然后奪回來便可。不是大事?!?p>  “那我便親自走一趟吧。”見何綸秋一幅不急不忙的模樣,老者怪笑了一聲,同樣輕松的說道。

  說罷不見那黑衣老者有何動作,房門自開,黑衣老者正欲離開,突然身形一頓。

  轉(zhuǎn)身看了看何綸秋,說道“何綸秋,你還是別把你那刀懸在床頭了。真的不吉利?!?p>  說罷不等何綸秋回話,便飛身而出。

  何綸秋嗤笑一聲笑罵到“老東西你何時(shí)把背挺直,我便把床頭刀拿下來!”

  說罷,這年輕的禁軍總督抬頭看著窗外,靜靜的聽著窗外雨落,閉眼幽嘆。

  “雙刀連球兒,快刀羅才,霸刀營調(diào)教出來的好刀又少了兩把??上а??!?p>  何府之外。

  黑衣老者在雨聲中,以肉眼很難分辨身形疾馳而出。

  白虎長街盡頭,一個(gè)渾身破爛的老丐,靜靜的躺在一家當(dāng)鋪的屋檐下。

  在察覺到那微不可聞的動靜之后,老丐依然一動不動,只是渾濁的雙眼微微睜開。

  片刻之后,仿佛確定了什么似的。才把干枯的雙手,緩緩伸向面前那裝滿雨水的乞討破碗。在水中虛畫幾下,然后咧嘴嘿嘿一笑。

  就在老丐頗有些自得的把手收回來重新揣入懷中之時(shí),一陣透心的寒意激得他渾身一抖。

  于是老丐不自覺的攏了攏裹在身上那發(fā)臭的破衣,嘴里暗自罵了幾句這讓人冷得活不下去的鬼天氣。

  下一瞬,老丐那剛才瞇起的雙眼,猛然張開,一臉驚恐。

  動作有些僵硬的回頭,望著身后那個(gè)駝背黑影不由得瞳孔放大,驚恐之下,喉嚨竟是發(fā)不出一點(diǎn)聲音。

  黑衣老者那本就駝的背,以一個(gè)難以理解的程度彎了下來。黑衣老者雙腿雖然直直站著,臉卻貼在那老丐的臉旁,陰笑著說道“這么大歲數(shù)了,還當(dāng)網(wǎng)子?歇歇吧。”

  說著也不見他有何動作,那老丐瞪大的雙眼便瞪得更大。兩行血淚從老丐的雙眼中緩緩流出。

  ……

  景榮府。

  又是一座偌大的府邸。

  雖是深夜,卻依然是人聲鼎沸,燈火通明。

  偏廳之中,四五個(gè)一身著裝華貴的年輕男女,正圍在一方圓桌旁。一個(gè)個(gè)擼胳膊挽袖子,腳踩在凳子上,嘶聲大喊著,絲毫沒有一點(diǎn)符合他們身份該有的儀態(tài)。

  一旁一個(gè)身穿一身青衣的儒雅的男子,臉上掛著隨和的笑容。一手拿本舊書,一手端杯清茶??匆膊豢催@一眾吵鬧的年輕人。自顧自的品茶看書。

  “咬??!給我咬死他!”

  “哎喲。這紫金大將軍今天怎么萎了??!”

  “金元帥今天可真是猛?。 ?p>  片刻之后,隨著桌上那甕中的紫色長須的小蟲敗下陣來,其中一個(gè)一臉懊惱的年輕人嘆了口氣坐回到方才自己踩踏的凳子上,用手撓著自己的頭發(fā)。

  “今天可真是背到家了!紫金大將軍定是受了這鬼天氣影響,方才沒了往日的勇武!”

  一旁一個(gè)身穿綠色長袍的男子嘿嘿一笑。

  “二殿下!誰說不是呢。這鬼天氣真是惱人得很!既然是天氣使然,那今日這賭,咱們就算了吧!”

  聞言,那被稱作二殿下的年輕人,回頭雙眼盯著那綠袍男子。

  這一看,看得那綠袍男子心頭一緊,再也不敢言語。

  就在在場眾人都不敢說話的時(shí)候。那二殿下突然咧嘴一笑。

  “我李元繼是輸了不認(rèn)的人?敬僮啊,你放心!明日便把十個(gè)美姬的送到你府上!”

  就在那綠袍男子正要謝禮之時(shí)。門外一個(gè)老仆惶急的跑來。噗通一聲跪在門前。大聲喊道“二殿下!急報(bào)??!”

  李元繼回頭一看老仆。

  臉上的笑意盡褪!大跨步走到門前,抓起老仆的領(lǐng)口。

  嘶聲吼著“急報(bào)!急報(bào)!你急個(gè)屁!有什么比我眼下這紫金大將軍急!你個(gè)老東西氣死我了!”

  說著一把把老仆推到在地。

  那老仆急忙跪爬過來,再次說道“那…那黑翅老蜒!離了巢了??!”

  聞言,李元繼下意識雙眼一瞇。隨即夸張的指著老仆叫道“???你個(gè)老東西!我給你一年這么多銀子!你連個(gè)蟲子都看不好嗎!你!你!你!”

  說罷顫抖著手,一臉無力的看著一旁的讀書人對著老仆擺手抱怨到“曹修乙,曹先生!我的好先生!這事你管一管可好?”

  聽到李元繼指名點(diǎn)姓的喊自己,那叫曹修乙的讀書人方才放下手中的舊書,撫手哈哈笑道“元繼,你莫急啊。不就是丟了只蟲子嗎?我去看看罷,你們接著斗?!?p>  說著對著一旁的侍茶小童說到“快些去把二殿下上個(gè)月才出甕的金翅大圣取來!助二殿下一臂之力!莫要敗了二殿下的興致!”

  小童應(yīng)聲退去。

  曹修乙對著眾人一躬身,轉(zhuǎn)身招呼老仆退出房門。

  只聽身后房中那二殿下張狂的聲音“你們可別得意!我那金翅大圣可是從苗疆千辛萬苦尋來的…”

  曹修乙和老仆一路急走,幾下便轉(zhuǎn)到一處幽暗的院落中。

  推開房門,曹修乙便一臉鐵青的急忙開口問道“怎么回事?”

  那老仆急忙躬身回到“白虎門的老丐被拔掉了。臨死前點(diǎn)水傳信,說的是那黑老怪半夜去了那何綸秋的府??!隨后又形色匆匆的離府而去。怕是那血海子母蠱的某只母蠱出了問題。”

  曹修乙一點(diǎn)頭,又問到“網(wǎng)子跟過去沒?”

  “跟不住,只是城外的網(wǎng)子說是看到了那黑老怪出城往西去的?!?p>  “你們確實(shí)是跟不住他,此事你們無責(zé)?!?p>  說罷曹修乙理了理衣袖,又問道“西邊,那邊有梁三日和吳霜兩張網(wǎng)子。問過了沒有,哪里的問題?”

  “三備網(wǎng)吳霜吳大人倒是聯(lián)系得上,她那邊的事情正在推進(jìn)之中。只是二備網(wǎng)梁大人確實(shí)斷了信了?!崩掀痛鸬?。

  曹修乙略一思量便開口說道“叫在益州的燕殘去盯著三備網(wǎng)那邊。命三備網(wǎng)找到梁三日,不管那黑老怪是不是去找他,一定要把梁三日的情況反饋回來!”

  說著曹修乙搓了搓手,自顧自的說“如果黑老怪真是去找梁三日,那這梁三日怕是不止干了肖云這樁事情。速去!”

  “那小的先去了?!?p>  老仆躬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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