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鶴回到班上,此時教室里的人并不多。楊鶴依舊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了下來,習(xí)慣性地把頭轉(zhuǎn)向了窗外,癡癡地望著九七英語班。
“我可以坐這兒嗎?”這時一個悅耳的聲音將她從呆望中驚醒了過來。
“嗯,可以啊?!睏铤Q點了點頭,輕聲的回答道。
“你好,我叫楊美,我們是同一個寢室的惡”這個女生說話時很是顯得大方。
“你好,我叫楊鶴?!睏铤Q也自我介紹道,“我怎么好像沒見過你???”
“但我可是見過你哦?!睏蠲佬χf道,“在看誰呀,剛才看到你看的很入神?!?p> “咻”的一下,楊鶴的臉全紅了,然后慌忙地答道,“沒……沒什么,只是隨便看看而已?!?p> “哦?”楊美邊坐下來邊說道,“對了,還不知道你是哪里人呢,我是陽山的?!?p> “陽山?”不知怎么的,楊鶴聽到這兩個字就覺得特別的親切,也更來勁了,說話也比之前自然多了。一下子她靠近了楊美許多,微笑著說道,“我?我與你是同個‘山’字的人?!?p> “陰山,是嗎?”楊美問道,“你哪個鎮(zhèn)的惡?”
“湖口鎮(zhèn),是縣城,家就在縣政府邊上?!睏铤Q回答道,然后又接著問道,“你是陽山哪里的?”
“我,冰溪鎮(zhèn)的,和你一樣是縣城的。”楊美拍拍身上的灰塵回答道,“哦。對了。你說你叫楊鶴,我叫楊美,我們都姓楊,不如就結(jié)為金蘭姐妹吧?!?p> “好呀?!睏铤Q爽快地應(yīng)答道,因為她認(rèn)為,如果自己能夠認(rèn)識陽山的一個同性朋友的話,那么對于自己以后與周磊的相處是絕對有幫助的,這又何樂而不為呢?其實,在她與周磊認(rèn)識后,她就想學(xué)些陽山話,以便自己能和周磊更密切更親昵的來往。
閑談間,班上的人漸漸地多了起來,但也不顯得怎么吵鬧,畢竟大多數(shù)的人都是來自不同的縣城的,語言的不通始終在他們之間架起了一道語言的代溝。況且,大家以往在家,除了上課時說幾句普通話外,生活上基本上都是用地道的家鄉(xiāng)話交談。現(xiàn)在,要每時每刻都講普通話畢竟會讓大家在心里有些膽怯的壓力。因此大家現(xiàn)在還沒熟絡(luò)起來這是避免不了的。不久后,一位身高馬大,長得挺帥氣的年輕的小伙子往講臺上一站,于是大家將目前齊刷刷地投向了這位青年男子,大家驚訝了,他著著軍裝,想必他就是大家的教官了,接著班主任就跟著進來了。
“同學(xué)們,這位是你們的教官?!卑嘀魅涡α诵φf道,“下面請大家以最熱烈的掌聲歡迎你們教官的到來?!?p> “嘩……”頓時,班上想起了雷鳴般的掌聲,過了一會兒后,班主任示意大家停下鼓掌,接著說道:“這位教官是來自海軍陸戰(zhàn)隊保安班的……,下面就請教官為我們講話?!?p> “嘩……”又是一陣熱烈的掌聲,教官顯得異常的激動,然后向大家行了個軍禮,接著說道:“同學(xué)們,從今天下午開始,我將是你們軍訓(xùn)為期一周的教官,我身邊的這位,也就是你們的班主任將會是大家的教導(dǎo)員……”一聲聲粗廣而又富有激情的聲音傳入了每位學(xué)生的耳朵,但除了一個人外,她就是楊鶴,此時的她心里只有滿滿的周磊的樣子。
“聽到了。”全班同學(xué)們異口同聲地應(yīng)答聲將楊鶴從遐想中拉了回來。教官訓(xùn)完話后就離開了教室,接下來的是班主任的講話,“這個星期我就不準(zhǔn)備選些什么班干部之類的啦,也不安排位置,一切等你們軍訓(xùn)完之后我再來安排。當(dāng)前的首要任務(wù)是你們應(yīng)該相互自我介紹一下,好讓大家彼此都能夠認(rèn)識。大家既然有緣同在一個班級里學(xué)習(xí),我們就應(yīng)該相互認(rèn)識一下,是吧?不過,別太吵了,因為九七、九八屆的學(xué)生們還在上課,懂嗎?”
“嗯,知道了?!蓖瑢W(xué)們回答的特別響亮和整齊,班主任劉老師接著就放心的走了。但班上安靜的出奇,大家你看看我我瞧瞧你,沒有一講一句話。時間在一點一滴地流逝著,終于有個學(xué)生按捺不住了,走上了講臺進行著自我介紹。
“我叫李明娟,大家可以叫我娟娟,很高興和大伙同班學(xué)習(xí)……謝謝。”李明娟以最簡潔的方式講自己介紹完了,然后離開了講臺回到了座位上。
“嘩……”一陣掌聲過后,緊接著又躥出一個男同學(xué),他很瀟灑地走上講臺,用最粗獷的聲音自我介紹道,“我叫熊輝,來自本市,大家以后就叫我阿輝好了,可別叫我阿雄,這樣不好聽……”大家聽完了他的自我介紹,都不禁捧腹大笑起來,連他自己也嘿嘿地不好意思起來。等他一說完,大家都很自覺地一個接一個地走上講臺進行著自我介紹。
很快地,大家都講完了,最后只剩下楊鶴還沒有自我介紹。她仰昂頭微微一笑,大方地走上講臺?;蛟S是因為怯場,她半天竟不知道要說些什么,一顆心狂跳不已,于是她試著閉上眼睛讓自己放松下來,這時,耳邊似乎傳來了周磊給她加油打氣的聲音,“鶴,大膽點,別怕,勇敢的介紹你自己,就把他們都當(dāng)成是我,然后向我介紹你?!币幌伦樱瑮铤Q似乎找回了屬于自己的勇氣,睜開了眼睛,然后說道:“大家好,我叫楊鶴,一個來自陰山湖口鎮(zhèn)的普通女孩兒,既然大家有緣相聚在此,那么我們就應(yīng)該像兄弟姐們一樣攜手共進,如此……”終于,楊鶴好不容易地完成了自我介紹這一任務(wù),此時的她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平靜著自己剛才在講臺上的那顆狂跳的心,也為自己那驚人的口才而感到驚嘆不已,這就是愛情的魔力。然而,她自己正受控于這種神秘的力量之下而渾然不知,卻顯得很是坦然。
她的演講使得教室里的每個角落都充滿了喜悅和歡樂,響亮的掌聲是給她最好的肯定。大家都在喜樂融融的氛圍下相互交流著。在楊鶴的座位周圍圍著許多的男、女同學(xué),他們都渴望能夠成為楊鶴的好朋友。當(dāng)然了,其中肯定有的男同學(xué)并非只是單純地想和她做朋友,而是希望能夠得到她的青睞和喜愛。楊鶴并沒有拒絕任何人,她正送與她的這些新朋友最甜美的微笑,并和他們真誠的交談著,聆聽著他們所講的故事。就如此,一上午下來,大家就像是盛夏的桃子般都混熟了。
緊接著,下午就要正式軍訓(xùn)了,大家在班上集中后就跟隨著班主任來到學(xué)校的操場,
隨之開始進行了最艱辛的軍訓(xùn)。這一周的軍訓(xùn)對于楊鶴來說,可真是夠她受的啦。其實,她平時根本就不愛鍛煉,今早是因為看到了她心中的王子在操場上跑步才也一起去小跑了一下,沒跑幾圈就給累趴下了。這一星期中風(fēng)吹日曬是不可避免的了,也許還要遭受雨水的洗禮也說不定哦,像她這樣弱小的身子骨能承受的了嗎?但事實證明,在這炎熱的酷暑下,她竟然頑強地?fù)瘟诉^來。這里面的蹊蹺恐怕只有她自己的心里才最清楚明白了。軍訓(xùn)期間,她有好幾次都差點暈倒過去,但總是有那么一股的意志力在支撐著她,給她力量,為她加油。她在心里牢牢地記住了自己對周磊所說的那句話——“我也愛運動?!彼J(rèn)為,這次的軍訓(xùn),如果她不能夠挺過來,那么周磊一定會認(rèn)為她也愛運動的話是騙人的,也許他就會生氣了。
因此,楊鶴只有咬緊牙關(guān),挺過一天又一天。當(dāng)她看到周磊上課和放學(xué)時從自己所在的場地路過時給她投來的加油打氣的眼神和溫柔的微笑時,她就覺得自己的力氣在一點一點的上升,她便更有力量讓自己撐下去。這一星期里,她都累的趴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但每天周磊都會為她及時的送來關(guān)懷,為她打來開水,晚上送夜宵給她吃等等,這些行為都讓她感覺到久旱逢甘霖般的幸福,被周磊關(guān)愛著的感覺總是能讓她很快的就恢復(fù)體力,第二天繼續(xù)精神抖擻地接受著接下來的軍訓(xùn)內(nèi)容。就這樣,她終于堅持完了一周的軍訓(xùn),成功的度過了這次艱苦的考驗。
一個星期的艱辛終于熬到了頭,這天下午,當(dāng)校領(lǐng)導(dǎo)檢閱完畢之后,就宣布著一周的軍訓(xùn)到此結(jié)束。大家高興地散開了,紛紛回到寢室里補覺,充電。
“啊,終于解放了,好開心啊?!泵總€寢室里的人無不歡呼跳躍著,呼喊道萬歲。
“唉,總算是熬過來了?!睏铤Q靠在床頭,心里想著,“還好沒丟自己的臉,要不然……”
“請問,楊鶴在嗎?”正當(dāng)楊鶴還在感嘆著些什么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周磊的聲音,楊鶴的心都給柔化了。
“是周磊同學(xué)嗎,進來吧。”楊鶴將驚喜的目光投向門口,然后甜甜的答道。
“咦,原來你躺在床上。”周磊笑著說道:“我還以為你吃飯去了。”
“哪還去得了啊,這兩條腿酸痛的要命?!睏铤Q邊捶著雙腿邊說道,“我還是先躺一會再說?!?p> “這樣吧,你的開水還沒有打吧?”周磊走到桌邊從桌底下拎出了兩瓶空的熱水瓶,說道,“我先去給你打開水回來,你就小憩一下,等我回來我們再一起去吃飯?!?p> “嗯?!睏铤Q投給周磊以最甜美的微笑,點了點頭應(yīng)答道。
“那可不可以也順便幫我們打幾瓶呢?”楊美笑著問道。
“嗯……那……好吧?!敝芾陲@得有些為難,但吱唔了一陣之后還是答應(yīng)了下來。
于是楊美把床底下、桌底下所有人的開水瓶都一股腦兒的搬到了桌子上,數(shù)數(shù)少說也有十五六瓶。楊美微笑著,略帶著些挑逗的口吻說道,“好了,就這么點了,那就麻煩你辛苦些來回多跑幾趟咯。不過,這可是一種最能體現(xiàn)你吃苦耐勞的精神的方式哦。”
“這……”周磊看了看這些開水瓶,有些哭笑不得。
“是不是想說還少了些?可惜我們寢室就只有這么多了,不過,沒關(guān)系了,這些足以能夠證明你的勤快了?!睏蠲佬χf道,同時還對著楊鶴調(diào)皮地眨了眨眼。
“是呀,想累死人呀?!睏铤Q覺得楊美有些過分,于是略帶指責(zé)的口氣對楊美說道。
“哎喲,這么快就要合伙欺負(fù)我了么,你可真……”楊美笑著,話語中帶著些陰陽怪氣的聲音。
“好了,好了,我去打。”周磊被楊美這么一說,說得好難為情,于是不滿的嘀咕了幾句,接著就拎著四五個瓶子逃出了寢室。
“喂,楊美,你這不是耍他嘛?!钡戎芾谧吆螅瑮铤Q笑著說道,“你這樣做,可得多累人啊?!?p> “嘿,哪會,不信的話等他回來你問問他。”楊美笑著回答,“他肯定會說‘只要有你在,怎么樣都不覺得累’之類的話啦?!?p> 楊鶴沒再說什么,只是微微的笑了笑,于是光顧著給自己的腳做著按摩,而楊美則坐在她自己的床上看起書來了。
“喂,水打來了,要放在哪兒,桌底下可以嗎?”周磊一手拎著兩個,另一只手拎著三個熱水瓶,汗水淋漓的回來了。
“哦,給我吧。”楊美跳下床,從他手中接過一個,說道:“放這兒吧?!?p> “哦?!敝芾谟谑菍⑵恳环?,接著又轉(zhuǎn)身去拿那些還沒打的熱水瓶,連汗都來不及擦一把。
“先休息一下吧。”楊鶴看在眼里,心疼在心里,于是不禁開口說道。
“沒事,不累。等我把開水都打完了再說。“周磊說著便朝楊鶴微笑了一下,接著又拎著空的熱水瓶出去了。
“嘿,楊鶴,你的眼光不錯哦,挺勤快的啊?!皸蠲佬χf道。
“什么跟什么嘛,我們只不過是好朋友而已?!皸铤Q略顯生氣的樣子,嚷嚷道。
“只是玩得好的朋友嗎?“楊美眉開眼笑地說道,”那有你這樣關(guān)心的嗎?”
“這怎么了,又有什么啦?”楊鶴以撒嬌似的口吻辯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