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師父真能擊敗師曠嗎,若是不能,我們此番回來豈不是送死?”青衣少年瞥了一眼客棧二樓的一個房間小聲說。
一旁著棕色衣服的男人較其年長許多,“師曠的手段都是從師父那里學來的,師父怎么可能打不過他?!?p> “只是,城里來了很多外人,知曉當年事情的人又都跑得差不多了,師父要在這里動手,恐怕會招致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彼碱^緊皺,“單單是樓上那位,就不是我們能對付得了的。況且那一位還只是可能與師曠有關(guān)系,那么師曠這么多年私下做的布置又有多少呢?”
一襲黑衣的陳清在旁邊慢慢地喝酒,表情不變,但是內(nèi)心已暗自疑惑,這兩個渣滓他的實力他完全看不上,剛剛他所感應(yīng)到的那股探查的神念肯定不是他們。
那么有是誰,會來關(guān)注兩個住店的外鄉(xiāng)人呢。
房間內(nèi)的白衣陳清忽然睜開了雙眼看向了房門,一道隱晦的波動直接朝門上撞了過去。
?!?p> 似是琴弦與鐵器的碰撞聲在周圍的每一個人腦海中響起。
聲音不大,但清晰無比。
坐在樓下的黑衣陳清咧嘴一笑,身影瞬間消散,下一瞬,在客棧上空凝聚出來,身體周圍隱隱有黑色的劍氣逸散。
“有膽子監(jiān)視,沒膽子坐下聊兩句嗎,還真是可笑。”他身形瞬間消散,又追了下去。
一道無形的氣流掠過無數(shù)房屋,最終在一座府邸大門前停了下來,化為一個穿著青色道袍留著短胡須的道人,手里還抱著一架黑色的古琴。
他快速進了府邸大門,并將一張臟兮兮的黃色符紙甩在了大門上。
“這么年輕,拼底蘊應(yīng)該不如我?!彼p眼死死地盯著大門,席地而坐,把古琴放在了膝蓋上。
陳清看著那朱紅色的大門若有所思,走上前去,十分有禮貌地敲了敲門:“道友何必如此,開門讓陳某進來一敘可好?!?p> “本道今日身體抱恙,不便見客,道友還請回吧?!鼻嘁吕系栏呗暬貞?yīng)道。
“那還真是……”陳清緩緩抬起了木劍,眼神瞬間冰冷。
“……失禮了?!?p> 青衣老道眼神一凝,看到門上的符紙瞬間燃燒一空。
一道純白的劍氣破門而入,直奔他面門而來,帶起的罡風吹散了地面的灰塵,帶著他的道袍和胡須都在往后飄起。
老道一撥琴弦,瞬間一道赤色的雷霆從琴弦上炸開,與那道恐怖的劍氣碰撞在一起。
叮——
巨大的音波將周圍的墻壁都震出了些許裂紋。
老道面色有些發(fā)白,這僅僅是那劍仙用來開門的隨手一劍,還經(jīng)過了封門符的削弱,威力還如此恐怖,自己完全沒法與其正面抗衡。
“鄰湖樂府的余孽?”陳清輕笑著再次舉起了木劍。
老道面露猙獰:“我鄰湖樂府乃是名門正派,如何當?shù)闷痖w下這余孽二字!”
陳清沒有解釋,一劍遞出,氣渡長河!
老道瞬間拋出了一大把黃色的符紙,然后雙手落下,在琴弦上猛地擦過。
錚——
符箓?cè)紵豢铡T谀且欢逊偟募映窒?,這一道琴音勉強抗住了氣渡長河的第一劍。
陳清毫不留情地斬出了第二劍,不給那老道調(diào)息的機會。
劍仙就是這般不講道理,我的劍,你接不住,死,接住了,還有第二劍、第三劍……
而且絕對比你快,除非你以力破局,否則壓制你到死。
老道心中一陣悲哀,樂師一脈,極盛之時完全不懼劍仙,一手穿心之音防不勝防,但是隨著那個人叛出,樂師的神仙手失傳,任他再努力修行也無法與劍仙匹敵了。
“再不拿出點底牌來,可就死了。”陳清冷冷地說道。他知曉這老匹夫身上絕對有些不一般的東西,喊他一聲余孽絕不過分。
那一道封門符,可并非出自名門正派之手,那散出來的氣息,分明是魔道之術(shù)。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老道伸手從袖中捏出了一張血紅色的符紙,手指一捻,符紙的一角遍冒出了黑煙,緩慢燃燒了起來。
隨著符紙燃燒,老道的氣息瞬間攀升,直沖仙門。
陳清沒有阻止,而是盯著那張符紙若有所思。
閻心咒?藏氣符?亦或是——血仙咒!
老道屈指在琴弦上一彈,強橫的琴音宛如漣漪一般朝四周翻涌,將整個院子直接摧毀。
陳清嘴角露出一絲譏諷,身形直接消散而去,并沒有接下這一波攻擊。
陰神歸位。
客棧中端坐的陳清眼睛睜開,雙指并攏向窗外一斬,一道劍氣化虹而去,轉(zhuǎn)瞬即致,如一道白色的長橋凌空架起。
純白的劍氣直接將第二道琴音反震了回去,并將老道身前的古琴斬為了兩截。
靠著燃燒符紙得來力量的老道當然承受不住這種恐怖的反震之力,一口鮮血噴出,干脆利落地昏了過去。
符紙也瞬間停止了燃燒。
“借來的修為也不會用啊,真是找死?!标惽鍝u了搖頭,陰神出竅,將那老道與符紙一并拎了回來。
黑衣陳清將老道扔在了那兩個喝酒的青年面前,“這是你們師父?”
周圍的客人嚇得四散而逃。
那兩人也瞬間想拔腿就跑,陰神冷笑一聲,瞬間兩道劍氣出現(xiàn)在他倆喉頭。
“跑?要讓你們倆跑了,白仙之名送給你們。”
樓上的陳清本尊推開了房門,陰神瞬間消散歸位。
他并沒有下樓的打算,直接在樓上問:“這是你們師父?”
青衣少年壓下了心中的恐懼,勉強打了個道門稽首:“弟子白長風,見過仙長,這是家?guī)焺o戒?!?p> “想來你也不算是能說的上話的人,去把你們那能說話的人叫來。你師父師兄就留在這里?!标惽鍥]有多說廢話,揮手撤除了青衣少年喉頭的劍氣,揮手讓他快滾。
他又轉(zhuǎn)頭對躲在柜臺下瑟瑟發(fā)抖的掌柜的說道:“打擾了貴店生意實在對不住,但是你給他們泄露我的行蹤,我也不打算賠償,如若你還想使什么小手段,最好先想清楚要怎么接下我的劍!”
說罷,他便回到了房間,絲毫不想跟這些人多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