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談判(六)
朱文奎的教育大計,啟動了,光榮而自豪的“光華學院”,即將成立。
他委托于謙老爹,于彥昭負責招募一批文化教員,教授最基礎的讀書認字,也就是現(xiàn)代的語文課,至于數(shù)理化……咳!咳!咳!只能勉為其難了……都歸自己。
在于山的帶領下,七八個夫子,魚貫而入,紛紛見禮。天色微暗,視線不好。朱文奎臉只覺得眼前的一片四方飄飄巾,齊齊拜下。人長得啥樣,倒沒看清,反正是一水圓領大袖衫。
其中一人,引起了朱文奎的注意,關鍵是謙相伴隨于他左右。邁著四方步,走起路來,一板一眼,絲毫不亂;作揖時,更是尺寸到位,教科書般的標準。正是于謙父親于彥昭。
之前有過見面,在船上還相處了幾天,朱文奎想起了那張古板而不茍言笑的臉。
“咦”朱文奎又想起一人,就是大娃央求上船的那對父女,已經(jīng)成了老道惺惺相惜的好友,那位秀才準岳父,叫啥來著?“對!嚴忠,字孝之”,不知這為秀才公,來了沒有。
“嚴孝之來了嗎?”朱文奎掃視。
人群中閃出一人,誠惶誠恐的深施一禮,口稱學生。
朱文奎又隨口安慰道:“來了就好,將來有大用?!?p> 聞言,秀才公激動地渾身發(fā)抖:“學生,愿效死命!”
……
隨后,朱文奎快速地給這些人安排工作。
目前的主要任務是招生,篩選合用的人。入選條件為:有一定的文化基礎,年紀不超過十八歲,在此條件之內(nèi)者優(yōu)先,當然,有特殊技能者,不拘于此限。范圍為全軍,全島各族人民,無論漢,蒙,朝三族。
朱文奎就不害怕給別人做了嫁衣嗎?當然不會,所有入學的生源家屬,都被列為被移民對象,他決不會是:“學雷鋒,做好事,不留姓與名?!边@不符合他的價值觀,對于非漢族,能撈一點是一點,能粘一點,絕不放過。
……
好容易安排完這些教育大計,已華燈初上。
他揉了揉,被燈籠映照的,有些蒼白的臉。
于謙進前一步:“吾觀殿下似有煩心之事,不知學生可否效勞一二,則個。”
“嗯?……幾日不見,吊書袋了?!币惶ь^,于謙正擠眉弄眼。
原來,自于謙迷戀上了火槍之后,流連忘返,很快就和王根全發(fā)展成了好基友。氣的于彥昭發(fā)狠……兩日前,將他揪回,劈頭訓斥道:“汝,忘了文相公了嗎?汝,忘了鴻鵠之志嗎?整天沉迷于雕蟲小道,成何體統(tǒng)?”
被老爹壓著……啃了兩天四書五經(jīng)?,F(xiàn)在,終于覓得一個脫離火海的機會,怎能放過?
“哦,也不是大事?我軍改旗易幟,新軍旗明日想用,但無法繡出,僅此而已?!?p> “殿下,吾愿效勞?!币粋€激亢的聲音響起,嚴秀才排眾而出,“吾有一女,善繡,手快??芍钕?,一夜可成。”
.......
天剛亮,朱文奎就起來了,沒有休息好,后悔了一夜。
“為啥叫‘總督’呢?這不成了‘豬’總督!……也太那個啥了吧?……為啥姓‘朱’呢,太難起名字了?!彼麌@著氣。
步入會場,也就是府衙大堂……
參會的人員都已經(jīng)到場,他是最后一個。
鐵鉉笑著拱手:“怎么,公子又調(diào)整會場?”
“當然,新旗號,新總督,第一次見人,要肅穆一點。”
嚴秀才已經(jīng)恭恭敬敬,莊嚴地捧著疊的平平整整的旗幟。展開……一股金戈鐵馬的氣勢,撲面而來。
“好旗!好字!”一片喝彩。
藍底的日月龍旗上,繡著金色的“大明北大營”五個字,流光溢彩,遒勁有力,字是鐵鉉的杰作。繡工也是一流,完美地將字的神韻表達出來。
“于山,來!將這面旗幟……”朱文奎看了一眼,桌上有一堆雞屎黃——繳獲的朝鮮國旗……雞屎黃的旗面上,三個方向上,三個窄條紅綠燈組成一個回字,中間繡錦雞,也許是朱雀,反正,朱文奎沒有認出來,到底是?……
“一起釘?shù)綄γ娴膲ι稀!敝煳目愿赖馈?p> “好嘞!”正在忙于調(diào)整會場的于山,勤快地答應道。
會場的格局變成了后世常見的那種場面?;刈中蔚淖烂嫔?,鋪著藍黑色的絲綢,一溜茶杯分左右;中線上,幾個梅瓶插野花;管帽椅背后,各加了一排屏風。
“不要直楞楞的,給點角度……,少了……,多了……三十度?!敝熘煳目笓]著于山、姚全調(diào)整旗子。
“一點美感都沒有!……不知道稍微斜一點,更好看嗎?”
此時,一幕出現(xiàn)了,二人刷的從懷中個掏出個半圓……“量角器”,真的按三十度開始測量來。
他們待在朱文奎的身邊,已經(jīng)逐漸掌握了量角器的使用,雖說小學數(shù)學還沒有畢業(yè),有家庭作業(yè),經(jīng)常要用到的……
“差不多就行了?!敝煳目鼪]有好氣地說道。
“……”
鐵鉉靜靜地……重新打量著會場,一種莊嚴、肅穆、簡約的感覺,從心中升起……
“公子的腦袋里,也不知道裝了多少東西,每天都新主意!”
“……”
“朝鮮國使臣到……”馬懷德的嗓門又在遠處響起。
朱文奎整了整明黃色的衣袍,肅然立于廊前。
……挺胸……抬頭……負手……
努力給自己灌入英雄之氣,頭一回見人……以總督的身份見人,氣勢最關鍵。
遠處,一行藍黑色的衣冠,向前移動著……打頭的,一定是李芳衍……
近了……,走近了,臉逐漸清晰……
朱文奎發(fā)現(xiàn)朝鮮諸人,氣色都不太好,有點倦怠。
……
原來,昨日朝鮮諸人,自以為旗開得勝……出了會場,一個個壓抑著興奮,憋著激動。如果不是在馬車上,如果不是周圍還有下人,顧忌著衣冠禽獸的尊嚴,都會當場開懷痛笑。
回到驛館,場面……馬上變成了歡樂的海洋,一個個彈額相慶。如此佳時,怎能沒有美酒相伴呢?
黃文軒借著酒勁,更是載歌載舞,大聲吆喝:“臣,不辱使命也。”
崔玄哲撇撇嘴:“黃兄,真是好口才……若無為兄幫襯,恐怕詞……早就忘了吧!……”
“你?。。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