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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明

52.談判(五)

美明 山頂?shù)那屣L(fēng) 2026 2021-01-14 16:11:32

  鐵鉉抬眼掃視一圈,一堆腦袋,晃來晃去,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朱文奎順著鐵鉉的目光看去,人縫中,閃動著人影,馬上明了鐵鉉的心意。

  “于山,你帶人先到園子里,欣賞一下風(fēng)景,這濟州府衙,亭臺樓閣的,修的不錯?!?p>  亭子中只剩下參會四人及梁中節(jié)、姚全。

  鐵鉉呷著茶,組織著語言:“今日和談,朝方攻擊我們‘去國失位’,雖其言語大逆,但不無給我們提了個醒,現(xiàn)在我們?nèi)币粋€正式旗號。方得如此,我們才能夠事半功倍,方得行堂堂之事?!?p>  他凝視著朱文奎,繼續(xù)說道:“如陳理等人,其本不是我大明治下之人,又久居外邦,何以能收其心,服其行。唯有‘利’還不夠,還需有‘名’。島上蒙人后裔,朝鮮納降者,更是如此。此事迫在眉睫!不可輕視!”

  一道閃電劃過腦海,如醍醐灌頂:“是啊,人無名不立,事無名不成,物無名不存;有了名,才能有組織;有了組織,才能提供施展抱負(fù)的舞臺、才能有上升通道,才能凝聚人心。”

  這中間存在內(nèi)因果關(guān)系:有‘應(yīng)’才有‘果’;有‘果’必有‘因’。

  又如逃亡的大明眾,雖然鐵鉉沒有明講,但朱文奎也能猜想到,在他們心中,一定有一中渴望:期望有一間大屋,能替他們遮風(fēng)擋雨;有一個機會,使他們能過上好日子;有一個舞臺能施展他們的才華。

  朱文奎換位思考,人家追隨你朱家父子逃亡海外,服從你,追隨你,那叫‘忠義’。但你不能認(rèn)為理所應(yīng)當(dāng),不是每個人都是圣人,能夠為了心中理想,不惜獻身。人又不是生活在真空中,都有自己的訴求。如果不能想其所想,急其所急,時間久了,必會形式離心離德,各自飛的局面。

  所以建立平臺很重要,而且平臺出現(xiàn)的時機也很重要。

  又如,島上的流放眾,在朱文奎到達之前,他們的生活狀態(tài)是,因為無能為力,才順其自然,結(jié)果是受苦又受累?,F(xiàn)如今,倒是翻身農(nóng)奴把歌唱了,但如果不盡快地給他們提供合適的舞臺,機會。那是一定的,有人受不得誘惑,心一歪,到別人家唱歌去了,自己不是竹籃打水一場,落得一場空嗎?這是大概率事件。

  所以,此事的等級直接飆升為最優(yōu)先級,立刻辦,馬上辦,不能隔夜。

  贊許地望向鐵鉉,朱文奎伸出手,豎起大拇指,給了個大大的贊:“鐵師,高瞻遠矚,實為謀國之言!”

  同時,他在心中的小本本上,記下了這句話,“凡事,預(yù)則立,不預(yù)則廢。”

  “不敢當(dāng)此夸贊,當(dāng)為臣的本分!”鐵鉉慌忙起身謝道。

  他也老懷寬慰,朱文奎能做到“善納言”,有明君之象,只有如此,兩人才能相得益彰,齊心協(xié)力,共克難關(guān)。

  實際上,輔佐太子,他認(rèn)為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氖?。儒家的教育,使‘君臣,父子子’的理念,已深入血脈。

  “諸位,關(guān)于旗號,有何建議?”朱文奎快刀斬亂麻,直入主題。

  現(xiàn)場氣氛一下就熱烈起來。

  一個個興高采烈,躍躍欲試。各種五花八門的名字,接踵而至。

  “簡王行營!”簡王是朱文奎做太子前的爵位。太不吉利,怎么聽,里面都有一種“失敗者”的味道。

  “太子行營!”味道雖然淡了一點,但依然存在。

  “鎮(zhèn)東營!”霸氣,但格局不夠。

  “征東營!”格局更小。

  眼見著朱文奎沒有表態(tài),眾人心知。沒有名字一個落入朱文奎的心坎。于是,所有的目光,逐漸匯聚到他的身上。

  朱文奎凝眉沉思,心中盤算著,起什么名字好呢?不但要響亮,還要有號召力;不但要大氣,還要匹配身份,最后,還要有預(yù)見性,免得將來改來改去,麻煩。

  良久,“有了!”朱文奎眼睛一亮,大叫一聲。

  老爸去了南方,自己在北方;將來,自己肯定去北美,老爸最大可能行性是先南美。這是因為繞道非洲緣故,從非洲南端到美洲,南美路程最近,也最為便捷。如此,自己無論如何,擺脫不了一個‘北’字,干脆,就叫‘大明北大營’,將來……還是‘北大營’!就它了。

  “大明北大營,如何?”朱文奎拋出了他的想法。

  鐵鉉捻須品味,微微點頭:“好名字,貴氣!給人一種居于某殿里的感覺,不動如山,上不封頂,下可兜底。不像‘行’鎮(zhèn)’‘征’三字,都在‘動’,凡夫俗子才動來動去,智者勞心,愚者勞力,尊者坐廟堂。好!好!!好!”鐵鉉心中連叫三個好字。

  馬成一拍大腿叫了一聲:“提氣!”

  “嗯,如堂堂之師。”

  “好名字?!?p>  “......”

  竟然沒人反對,朱文奎有點意外??磥矶嗷顜装倌?,還是具有某種優(yōu)勢的,他心中暗自得意。

  既然是沒人反對,那這么定了。

  可朱文奎又陷入了神游天外狀態(tài)。有兩件事,糾結(jié)一事,遺憾一事。

  遺憾的是,時間太短,新的旗幟,連夜是趕不出來,明天無法亮相。

  糾結(jié)的是,明天以何種身份出席談判?已經(jīng)‘被’降級了。簡王?太惡心了,不要!另外,重新,起一個王爺,太普通了,王爺多如狗,還不如不要。

  那到底給自己封一個什么官好呢?總管?總指揮?總督?總代表?亦或者更大膽一點,委員?委員長?更糾結(jié)了。

  “公子,明日須以‘監(jiān)國’之名出席?!辫F鉉的聲音飄入耳中。沒有想到他老人家也在考慮此事。

  “監(jiān)國知好呀!‘低調(diào),大氣,有內(nèi)涵。’我喜歡?!敝煳目摽诙?,隨即,轉(zhuǎn)念一想,又向鐵鉉擺擺手:“可惜了,好名不能用,國都沒有了,監(jiān)的哪門子國……徒增笑話而已?!?p>  “算了,就‘總督’吧!”朱文奎一言而決,不在糾結(jié)。

  天已經(jīng)麻黑,于謙探頭探腦,來回晃蕩。朱文奎才想起了,還有這么一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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