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同的安排
林照這么一問,東瑞媳婦兒愣了一愣,不知道怎么回答,也是了,林長宜一個姑娘家的,管這些事做什么,要管也是大夫人管,做母親的要往女兒院里塞人理所應(yīng)當(dāng),做姐姐的,三番五次的添人,未免多此一舉。
“哎呀?!睎|瑞媳婦兒拍腿道,“也是大姑娘心疼姑娘您啊,你可是這府里頭的嫡出,院里多些人原也有臉面,況且上次白露的事……大姑娘也是心里有愧,只想著挑好的補(bǔ)償才是。”
“好的?”春分在旁冷笑,“只怕又塞來兩個賊,也不知道我們這蒹葭閣有多少好東西,放這么多賊崽子,倒不如直接派兩個護(hù)院來搬就是了!”
東瑞媳婦兒沒理,也只得把這份氣給受了。
“大姐果真是關(guān)心我?!绷终照f這話,臉上卻沒什么表情,東瑞媳婦兒也不是傻子,知道這人不悅,心里怪道自己辦了份苦差,要是林照不許的話,也只能把人給帶走了,到時候就不知道在林長宜面前如何交代了。
那人笑瞇瞇的,倒是一手殺人刀。
林照看了看那對雙胞胎,面容沉靜,忽而道:“既然是大姐好心送來的,那就留下伺候吧,只不過大姐的人金貴,我舍不得讓她們做粗活,那就叫她們姐倆也在屋里,讓春分管院子?!?p> 春分聽完直傻眼,呆呆的站在原地。
林照對東瑞媳婦兒笑道:“嫂子看,這樣安排怎么樣?”
東瑞媳婦兒沒想到,愣了愣,然后忙不迭的點(diǎn)頭。
說完,生怕林照反悔,行了禮,正要走,林照又叫住她,說既然是大姐屋里的人,就回去再伺候一晚上,明早上收拾了細(xì)軟再來,也好讓人先把屋子都騰出來,給她們兩個住。
“好好好,當(dāng)然好。”
東瑞媳婦兒笑著把她們帶走了。
“好好好,好個屁!”
春分氣壞了,追到門口照著東瑞媳婦兒就是一通啐,轉(zhuǎn)身對林照道:“姑娘!您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光一個白露就夠遭人煩的了,這又來兩個,成日一起通風(fēng)報信,怕是連姑娘日日的肚兜顏色,相思閣那位都一清二楚!”
芒種大驚,趕緊拽她,春分這心直口快的性子,不加以管束定要吃虧的。
林照也瞥眼看她。
春分臉色微紅,也意識到自己的話太過失禮,鼓著胖臉,氣惱的低頭。
林照道:“芒種,等下外頭買來的人送進(jìn)來,你叫她們在耳房安頓,先把耳房住滿了,再把西邊的兩個廂房收拾出來,你和春分住一間,另一間給我騰出來,我自有安排。”
素來下人都是住耳房的,收拾廂房做什么,該不會是要給那兩個丫頭住吧,春分這下更氣了,林照又道:“春分,去我妝奩里挑你喜歡的戴?!?p> 說完,林照起身回了里屋。
春分氣得直跺腳,拉著芒種惱怒道:“姑娘失心瘋啦!這院子遲早被相思閣的人塞滿!再者說了,姑娘的首飾有那么多,我有幾個腦袋,我都戴不過來啦!”
芒種撲哧一笑,但回頭看向里屋,也不知道林照怎么想,聽到里面的人讓她備紙墨,連忙應(yīng)了,將春分給推出去了。
午后睡了一覺,林照起身進(jìn)了西屋,春分和芒種都不在,看了下墻上的掛鐘,是自己起的早了一些,便過去那桌子前取茶,拎起來那琺瑯茶壺,里面卻是空的,口干舌燥之下有些煩悶,正放下來,屋外有人進(jìn)來。
是那雙生胎其中的一個,她小心的拎著個青玉的茶壺進(jìn)來,老遠(yuǎn)就能聞到是廬山云霧的味道,見林照醒了,忙小聲道:“姑娘醒了,奴給姑娘上茶。”
她挑開茶蓋,撿了些茶葉出去,這才仔細(xì)斟好。
林照打量著她,倒是比另外一個清減些,問了名字,原來這是妹妹,叫妙人的,問起緣由,原是林長宜說不必回來,讓她們回來伺候,她自己先回來了,可人去找老子娘回話去了。
“聽你說話,不是慶京人。”
“奴的老家原是淮州的。”妙人答道。
“你這斟茶的手藝倒是好?!绷终罩糁^看她,倒是讓妙人有些不自在,往前推了推茶杯,林照喝了一口,“包裹皮箱的,都拾掇好了?”
見妙人點(diǎn)頭,林照不緊不慢的說道:“我叫人收拾了廂房,等下你搬進(jìn)去就是?!闭f著,外頭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傳來,林照起身,應(yīng)該是春分把那些買來的女奴帶進(jìn)來了,站門口一瞧,院里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共八個。
外頭買來的人只一個好處,聽話,也認(rèn)主子,何況是來嫡出的院子伺候,就怕有人在里面做法,是不是外頭的也不知道了,有時間讓芒種挨個查一查才是。
春分掐著腰:“姑娘,人都在這里了?!睆膽牙锾统龌麅?,“這四個丫頭是院里伺候的,叫小花,小草,小樹,小木,那四個婆子叫花婆子,草婆子,樹婆子,木婆子?!?p> 她念完,自己也覺得奇怪,這都什么名啊。
林照更是直接笑出聲來。
“回姑娘的話。”其中有一個看上去年紀(jì)最長的婆子陪笑道,“這都是牙所起的諢名,叫起來方便,姑娘不喜歡,還請賜名?!?p> “我們姑娘院里,都是以節(jié)氣命名的?!贝悍謸P(yáng)起下巴道。
林照看了一圈,目光落在那四個小丫頭里面,說道:“賜名不著急?!敝噶艘粋€最小的,左不過十歲的樣子,直接道,“以后不用你伺候。”
那丫頭一駭,以為是林照不要自己,眼睛一紅,剛要哭求,林照又道:“只是你也在這院里,叫小暑,做三等丫頭,專門伺候妙人?!?p> 站在一旁的妙人一愣,春分也懵了:“姑娘?”
林照面色無異,這份安排似是隨心所欲,又道:“以后妙人就改名叫雨水吧,在屋里伺候,升一等丫頭?!?p> 春分一聽,一等丫頭,還讓人伺候,這是丫鬟還是二小姐,況且改名怎么還叫雨水,數(shù)著節(jié)氣,活脫叫到了自己這個春分的前頭,氣的肚子疼,可是這么多人在,她不能爭執(zhí),否則姑娘就沒辦法立威了。
“你們?nèi)齻€,就叫小滿,小寒和小雪?!绷终盏?,“至于這四個婆子,就不改了,只是用回本姓就是?!?p> 問了一下,這四個婆子分別姓:趙錢孫李。
林照失笑,這東瑞媳婦兒還真會找。
“春分,帶他們?nèi)ザ堪差D?!绷终談傉f完,院里又進(jìn)來一人,正是回了老子娘話的可人,她急忙忙來給林照請安,見到妙人,不,雨水后,松了口氣,而雨水看到姐姐后,正高興呢,林照拿她們不當(dāng)下人待,許是懼怕林長宜,許是防著,但總歸待遇是好的。
“你也收拾收拾,搬去耳房吧?!笨闪终詹]有多看可人一眼。
妙人愣住,躊躇著說道:“姑娘,姐姐她不和奴住一起嗎?”
林照回頭,對她倒是笑盈盈的:“廂房是單給你住的,在我這院里,大丫頭以后都住廂房?!庇謱π∈畹?,“以后你單獨(dú)伺候雨水,只聽我和她的話就是了?!?p> 小暑乖覺的應(yīng)聲。
可人瞧著,不明所以,又聽林照叫妙人雨水,又叫新來的小暑,就知道是改名字了,連忙上前央說道:“姑娘,那奴的名字呢?”
林照不以為然道:“你不是叫可人嗎?”
可人連忙點(diǎn)頭。
“哦,那就還叫可人吧。”
林照說完,又道:“對了,你住左邊耳房就行,和這些婆子們一起?!?p> 說罷就回屋了。
院里的一眾人瞧這兩人長得一樣,卻是天差地別的對待,都你看我我看你的,不過誰也沒開口,只是那些古怪的眼神,倒是比說了一萬句還管用。
可人呆呆的站在原地,雨水也有些不解。
倒是春分噗嗤一笑,哎呀呀一聲,擺手道:“趕緊都安頓了吧?!迸牧艘幌掠晁募绨颍侨斯缓芨?,“你的東西就讓小暑拾掇,芒種等下才能回來,這會兒屋里就咱們兩個伺候吧?!?p> 雨水只得應(yīng)聲,回頭看了一眼可人,那人臉子冷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