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司霖酒醒后頭痛欲裂,再加上鶯兒還在一旁哭哭啼啼,場面一度混亂,按照他以往的慣性,本想直接讓人將鶯兒處理了,可是昨晚田中裕郎的話還歷歷在目,無不提醒著他。
鶯兒是田中裕郎塞給他的,想必也是他的一個細作,如果他拒絕了鶯兒,田中也會安排其他人。
與其這么麻煩,倒不如將計就計,看看這個鶯兒到底要干什么!
他目光閃爍,最后還是決定將她留下。
陸司霖不耐煩的罷了罷手,“好了!你不必再說了!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往后......你便挑幾個人照顧你吧!”
鶯兒知道他同意后,眼中閃過一絲得逞,她用手抹掉眼淚,笑著道謝,“謝謝先生!謝謝先生!”
陸司霖拿起一旁的衣服穿戴好,全程黑著臉,只是要走時,他停下腳步,冷冷的啟唇,“往后我不希望聽懂府里有人拿這件事嚼舌根子!你不要去打攪夫人,要是安安分分的我也可以保你平安,但你要是惹是生非,就被怪我手下不留情!”
鶯兒被他的氣勢嚇到,怔了幾秒后隨即反應過來,顫抖著聲音,“是!我一定不會打擾夫人的!”
自從陸司霖和鶯兒一前一后從客房里出來后,府里便傳開了。
鶯兒得了陸司霖的承諾后也搬離了一樓的閣樓,住到了二樓。
為了顯示自己的乖巧聽話,她特意挑了一件離陸子寧的臥室最遠的房間,然后又挑了一個自己看的順眼的丫鬟。
她這一改變直接讓陸府炸開了鍋。要知道陸司霖愛自己的夫人如命,現(xiàn)在居然找了其他女人!果然男人都是一個德性,妻子懷孕后還不是要偷腥!
小翠從廚房里拿陸子寧的安胎藥,在等藥熬好的期間就聽到其他人在聊天。
“杏兒,真羨慕你!得到這么貴重的賞賜!”
其中一個丫鬟羨慕的拿著另一個丫鬟的手端詳。
那個叫做杏兒的丫鬟聽后高傲地哼了一聲,將自己地手收回,斜著眼睛得意洋洋的摸著手腕上的翡翠鐲子。
“還是姨娘大方!以后有機會了,我把你們安排到姨娘房中來伺候,保準也跟我一樣!”
其他幾位聽到后高興的圍著她轉,幾人嘰嘰喳喳的聽的一旁的小翠心煩。
等藥熬好后,她拿著藥和一疊蜜餞,臨走時冷哼一聲,回頭瞪了那幾人,“泥腿子!”
她一路都在為自家夫人不值,于是陸子寧見到的就是她憤怒的樣子。
陸子寧拿起碗試了試溫度,發(fā)現(xiàn)還有些燙便放回去。
她隨意看了小翠幾眼,漫不經(jīng)心開口問她:“怎么了?誰惹你生氣了?”
小翠此時似乎有數(shù)不盡的委屈,她急慌慌的將近日陸府的謠言說給陸子寧聽。
“現(xiàn)在那些人都是狗腿子,巴不得巴結上那位呢!也不看看這府里誰才是真正的女主人!先生也真是的!往日里算是看錯他了,找誰不好,偏偏找這個狐媚子!她也不知道使了什么下流的手段逼得先生收了她,從那日起到現(xiàn)在也沒一天來請安,一看就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夫人,你一定要給她點顏色......”
“小翠!”
陸子寧打斷了她的話,小翠一看她家夫人那不放在心上的樣子,就算再生氣也無可奈何,最后只好深深嘆了口氣。
“對不起,夫人!我不該亂了規(guī)矩。你不要生氣,先生心里一定有您的?!毙〈湎氚参筷懽訉?,可是越說越亂,她索性閉嘴,不再打擾陸子寧休息。
“夫人,你記得按時喝藥。我先出去干活了。”小翠說完后離開,留下陸子寧一人。
陸子寧靜靜地發(fā)呆,待藥涼了一些后,她沒像往常一樣先吃一顆蜜餞,而是一飲而盡。
苦澀再口腔里蔓延開來,卻不及她心中十分之一地酸澀。
她苦笑一聲,自嘲道:“我這是這么了,他納妾不是正常地嗎?這不是你想要地嗎?可是現(xiàn)在心里為什么這么難受?!?p> 陸司霖最近察覺到陸子寧對自己地態(tài)度越發(fā)的冷淡,他還在不明所以當中,小翠將府中的流言蜚語說給他聽后,他漸漸猜出陸子寧可能吃醋了。
陸司霖頭一次意識到陸子寧吃他的醋,這不是證明了她心中還是在意他的嗎?想到這兒他心中流過一絲甜蜜,準備想辦法去逗她開心。
為了不影響陸子寧,陸司霖特意吩咐府中嚴禁嚼舌根子,并且不能穿到夫人耳中。
經(jīng)過他的整頓,府里也安靜了不少。
沈綿綿每天絞盡腦汁變著樣兒給顧柏舟做補湯,在她的精心照料下,顧柏舟的傷很快恢復。
但是他還有三天才能歸隊,顧柏舟便好好的陪著沈綿綿。
第一日,顧柏舟跟隨沈綿綿回到賓館,兩人手牽著手在街上走,道路兩旁都被難民占領,且他們見到他倆后就像見到食物的惡狼,兩眼放光。
顧柏舟抿著嘴,攥緊了沈綿綿的手,一路沉默地離開這里。
回到賓館到,顧柏舟站在窗前,眼睛直視剛才難民地方向。
沈綿綿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她上前從背后抱住顧柏舟的腰,將臉貼在他的后背。
顧柏舟知道沈綿綿在安慰他,房間里靜了幾秒后,他突然緩緩開口。
“阿蠻,我們路過他們,卻什么都不能做......我們可以救一個兩個,卻救不了所有人。每當看到這種場面,我就恨不得趕緊回到軍隊里,趕緊上戰(zhàn)場把敵寇全部趕出我們國家!”
“我知道!柏舟,這不僅是你我的使命,更是所有國人的使命,我相信遲早有一天我們會成功的!”
在這冰冷殘酷的亂世,二人緊緊的貼著彼此,互相傳遞著溫暖與慰藉。
最后一日,顧柏舟親自護送沈綿綿去火車站。
天氣轉涼后,他將沈綿綿的外套攏緊,又將被風吹到臉上的鬢發(fā)別在耳后。
“好好照顧自己!以后別再像這次一樣胡鬧了,阿蠻,我不想在上戰(zhàn)場時還在擔憂你,你一定要好好的。如果以后我不幸戰(zhàn)死,你......再找其他人,讓他代替我好好愛你護你!”
“不許你胡說!我要趕緊上車了,免得你又說什么胡話!你就放心吧,我有分寸的。我,外婆和媽,還有百福所有員工都在支持你,你放心地做你的事!”
二人都在說著溫情地話,眼睛一刻也不離開彼此,仿佛要把對方的模樣永遠刻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