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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第一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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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第一嫡女 云走過的季節(jié) 2080 2020-11-13 01:00:00

  眾人上午誦經(jīng),用過午飯,便是這浴佛節(jié)最重要的浴佛儀式了,浴佛所用的香湯早從幾月前就開始準備。

  以凈水取白檀、紫檀、沈水、龍腦香、藿香等,于凈石上磨作香泥,種種妙香浸制而成,精心熬制的浴佛水置于凈器等候加持灑凈。

  所有的恩客們來到大智空寺的正殿前,穿著整肅,在寺廟住持善德大師的主法下,齊齊唱頌《揚枝凈水贊》。

  陸老夫人把陸和牽過去,叮囑陸和也要閉眼誠心唱頌,一時間空曠的大殿安靜下來,眾人閉眼唱頌,只剩四周的金色佛像熠熠閃光,莊重無比。

  “楊枝凈水遍灑三千,性空八德利人天…火焰化紅蓮,南無清涼地菩薩摩柯薩?!?p>  陸念睜開眼,看著面前閉眼唱頌的眾生,在這金光寶殿上,站在佛像的腳下,渺小而虔誠,

  殿中分別是釋迦摩尼、藥師佛和阿彌陀佛三尊佛,他們靜靜地立著,嘴角似笑非笑,仿佛在嘲笑世間人的作繭自縛。

  隔著人群,一個身影站在眾人身后,也靜靜站立著。

  那男子身量高大,身穿黑色的錦袍,背上背一把長劍,束發(fā)于耳后,兩稍的發(fā)絲垂下來,殿外的風吹得他發(fā)絲微動,不羈中平添了絕世的風流。

  他嘴唇緊抿,狹長的眼中情緒莫名,像是平靜,又如有困惑,似有掙扎。站在閉眼虔誠唱頌的眾人身后,頗有種眾人皆醉我獨醒之感。

  他也注意到了陸念,這個如他一般,清醒地站立著的女子,兩人四目相對,電石火光間又同時淡淡收回了目光。

  陸念再睜眼,眼前已沒了那人的身影,方才的驚鴻一瞥倒顯得似真似假。

  接下來由四眾詠誦大悲咒,加持浴佛水,儀式一直持續(xù)到傍晚天黑,在偏殿一同吃齋,用烏樹葉浸過的糯米飯。

  忙忙碌碌,約莫子時才睡下。

  今夜是山萸當值,白日里她就沒睡好,此刻她坐在梯子上,一手撐著臉頰,守在門口打了個哈欠,昏昏入睡。

  此時已快入夏,月亮在夜里高高的掛著,月光縈繞院中,樹中聞得幾聲蟬鳴。

  穿著黃色僧袍的僧人從樹中探出一個圓圓的頭來,四周打量了一圈,見四下無人,便放心地走了出來,只是動作有些猥瑣,身上的僧袍也穿的不倫不類。

  若是山萸還醒著,必定會認出這個僧人來,這是善德大師的小弟子,法號智空,當年被人遺棄為善德大師所收養(yǎng),前年因著偷盜品行不端的緣故被逐出了山門。

  智空一腳踢開趴在臺階上的山萸,側耳聽房門,見里面沒動靜,算得上端正的臉上露出了有些猥瑣的喜滋滋的笑容,一掌推開房門。

  當年他就覺得陸念這位小姐生的甚美,只是年紀還小了些,有人花了銀子叫他…白日他躲在偏殿驚鴻一瞥,沒想到陸念已出落得如此貌美,現(xiàn)下正心癢難耐。

  不過他也不是個傻的,那收買他的人讓他在房中污了陸念清白,陸念是官家小姐,到時他豈跑得了?

  既然那人已經(jīng)下了迷藥,他決定先把這陸小姐帶到別的地方快活快活,橫豎他也拿了一半定金,剩下的一半不要也罷。

  房里都是少女獨有的香氣,榻上的被子微隆,顯然這就是他日思夜想的美人兒。他等不急般快步上前,雙手直直往繡著并蒂蓮花的床鋪上摸。

  沒有想象中柔軟的觸感,他心下一驚,一把掀開床鋪,卻只見了一堆裹著的衣物。

  門外的瑟瑟月光消失,隨著一聲極快的關門聲,房中只剩黑暗了,再就是一陣門鎖鎖上的聲音,智空箭一般向門邊沖去,此時已經(jīng)遲了,他拍打著門正欲大喊,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門外的山萸把鎖按了按,確定鎖牢了,才拍拍手看著站在后面的陸念,臉上還有些驚魂未定的害怕。

  月色下,陸念身著月白色對襟旋襖,頭發(fā)隨意的散著,月光映得她的臉清冷朦朧,她淺笑盈盈,手中把玩著一朵盛開的桃花,盈盈桃花香指尖漫開,恰似白日陸和往她頭上帶的那一朵。

  玉竹從另一墻邊出來,把手中未用完的迷香往樹下埋好,三人打開門鎖把房里的智空拖出來,這智空,外表看著瘦瘦的,沒想到衣裳下肥肉還不少。

  一路拖了半天才拖到門口,三人已是累的氣喘吁吁,明亮的月光被遮住了一角,陸念瞇了瞇眼睛抬頭。

  山萸看到有陌生男人在面前,正想大喊,又意識到此時此刻實在不妥,和玉竹站在陸念面前,一副警惕的樣子。

  男子雙手交叉在胸前,倚著門框,后背背著白天那把熟悉的劍,斜飛入鬢的眉頭微皺,縱使姿態(tài)閑適風流,身上卻流露出踏破飛沙的殺伐之氣來。

  “你們這兒的迷香…”他默了默,“可真是種類繁多?!?p>  “公子若是喜歡,送你一些也是可以的?!标懩罹従徴酒饋恚⑽⒀鲱^看著面前高大的男子,語氣中是淡淡的調(diào)笑。

  “你我萍水相逢,還是不要多管…”

  “我見過你。”男子打斷了陸念的話,定定地說,聲音沉沉,聽不出情緒,“那日在鏡月樓,你站在杜憲禮身邊?!?p>  那日他去鏡月樓有要事,瞥見杜憲禮和一個帶著面紗的女子正說著話,雖是無心一瞥,但他向來過目不忘,后來就聽說杜憲禮被人打得往外抬。今日在殿外,他看見站在人群中的陸念,一下就確定了是她。

  “如何證明?”陸念理了理被風吹亂的頭發(fā),好整以暇地反問。

  男子看著站在面前的陸念,月光下的女子姿態(tài)柔美纖弱,眼底卻透著不容冒犯的意志。

  他定定地看著,眸底晦暗難明,似一潭深沉的黑色湖水,無波無瀾。

  片刻后搖了搖頭。

  “罷了。”接著轉頭一個飛身,消失在層層疊疊的樹后。

  陸念不知不覺間松了一口氣,這男子周身散發(fā)的氣息證明他并非尋常人,最好不要扯上關系。

  安撫了身邊兩個丫頭,三個人接著把還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智空往旁邊的小廚房抬。幾壺烈酒澆濕了智空的衣衫,而睡夢中的他卻渾然不覺,手中攥著一方白色的手帕,緩緩打起了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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