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千里送人頭，談明撿了小姑娘

　　前腳剛走，雨后腳就大起來。

　　天都跟他作對。

　　雨水從脖子上滾下來，他眼角浸紅了，很頹很喪。

　　顧夜西走的很慢，偶爾被很低的傘撞到。

　　剛放學(xué)的小姑娘：【哥哥，對不起?！?p>　　他默不作聲，眼神比這場雨冷。

　　天黑的時候，雨小了。

　　顧夜西把門推開，虛掩上，風(fēng)一吹，門又開了。

　　頭頂?shù)娘L(fēng)鈴響了，雞窩旁的土狗看見是他，安靜下來。

　　穿過院中，他拾階而上，水滴從發(fā)梢滴下來，順著輪廓往脖子里滾，描的三分精致，畫著七分脆弱。

　　門關(guān)著，窗戶開很大。

　　雨稀稀碎碎的，風(fēng)吹進來，他臉上的光明明滅滅，神色也晦暗不明。

　　顧夜西把濕衣服全部脫掉。

　　洗完冷水澡，他臉色煞白，露在外面的血管是青紫色。

　　他身上穿一件白T，風(fēng)從窗戶灌進來，吹得燈影搖晃，一地華霜。

　　家里冷冷清清，沒有煙火氣。

　　顧夜西拿毛巾擦頭發(fā)上的水，沒講究的亂擦一氣。

　　手機響了。

　　顧夜西也懶得擦干，毛巾一扯，搭在脖子上。

　　手機一直在響。

　　他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一聲，“喂?！?p>　　嘴里叼著根煙，靠近火源吸一口，再緩緩?fù)鲁鰜怼?p>　　沒死就行。

　　別的他不多問。

　　談明來赴約的，“上線?！?p>　　顧夜西笑了一下，沒有聲音。

　　他撣了撣煙灰，順手把煙丟到窗戶外面，火星子劃起一道漂亮的弧線。

　　匹配的排位賽，兩個人單獨開了語音。

　　談明：【來我這兒開坦克】

　　顧夜西沒理會，耍小刀砍人，對方?jīng)]死，自己先殘血。

　　他被一槍爆頭了。

　　談明罵罵咧咧幾句，爬過去把他摸起來。

　　談明：【你別亂來】

　　顧夜西鳥都不鳥他。

　　他就是隨心所欲的耍小刀，和人肉搏。

　　屏幕前，神色隨意慵懶的人，眼角被一點點逼紅。

　　#你已陣亡#

　　被摸起來的G10再次犧牲。

　　不光榮。

　　談明無語：這只狗！

　　排位賽，他千里跑去送人頭。

　　情誼真重啊。

　　系統(tǒng)消息彈出來，您被扣除69點積分，禁賽一天。

　　談明砸了幾下手機，“靠！老子掉段位了?！彼延螒蛲肆?，眼不見心不煩。

　　“哦。”顧夜西平平淡淡，不帶感情。

　　手臂開始痛了。

　　顧夜西下床，眼角壓著。

　　冰箱里除了酒，什么都沒有。

　　叩叩叩！

　　“誰啊！”

　　掉段位了，談明就很暴躁。

　　女孩語氣很窘迫，很小聲，“王晴天?！?p>　　這位叫王晴天的姑娘是談九爺多管閑事?lián)旎貋淼摹?p>　　談明把門甩開，很不爽，“有事?！?p>　　他心情很不好。

　　王晴天剛洗完澡，脖子和臉微微泛紅，露在外面的皮膚很年輕。

　　談明不是有耐心的人，他問第二遍，“有事。”

　　王晴天抬眸，眼神訥訥的。

　　談明看到她眼角月牙形的疤，淡淡的。

　　他睨著她，問第三遍，“有事?！?p>　　這樣就嚇到了？

　　沒用。

　　她穿著白色襯衣，襯衣很大，可以遮到膝蓋。

　　談明看她后面，很不耐煩，“有話就說?！?p>　　他不喜歡吞吞吐吐，對女人也是。

　　王晴天攥緊襯衫，“我，我……”

　　她太緊張，忘記了。

　　頭發(fā)在滴水，滾到脖子上，很涼。

　　過了會兒，她才想起來。

　　“我想問問先生，吹風(fēng)機在哪兒？”

　　怎么傻乎乎的。

　　“浴室最上面的柜子，倒數(shù)第三個?！?p>　　談明轉(zhuǎn)身就把門關(guān)上。

　　王晴天在門口站了會兒，等到可以呼吸的時候，低頭走了。

　　顧夜西喝了酒，眼角的紅應(yīng)該要褪一夜。

　　他問的很隨意，“幾歲？”

　　不是不碰學(xué)生？

　　他瞇著眼，思考談明什么時候的換口味。

　　談明罵，“齷齪?！?p>　　顧夜西對他日拋的情史不感興趣，直接問，“檢測結(jié)果。”

　　談明把窗戶開掉，開的很大。

　　“是他?！?p>　　窗簾被風(fēng)吹得鼓起來，他踢了幾腳。

　　“馮大那邊我已經(jīng)說了。”

　　“哦?！?p>　　叩叩叩！

　　又來了。

　　談明咬咬牙，把手機揣兜里。

　　他心平氣和去開門，“又怎么了？”

　　王晴天不敢看他，低著頭，小聲、抱歉的腔調(diào)，“沒有。”

　　上上下下都找了，沒找到。

　　空氣就安靜了兩三秒。

　　媽的。

　　談明牙齒都快崩碎了。

　　他拽了拽花里胡哨的衣服，動作很大。

　　王晴天嚇一跳，腳步往后退，滿眼警惕。

　　談明不爽，“干嘛?！?p>　　他跟下午那只豬能一樣嗎？

　　王晴天眼睛紅了，身體在抖，嘴邊緊緊的抿起來。

　　她不知道。

　　浴室里有情趣內(nèi)衣，還有成人用品……

　　談明往前走一步，王晴天往后退一步。

　　他看上去很饑不擇食嗎？

　　“有病?！?p>　　話藏在風(fēng)里，沒什么感情。

　　王晴天睜開視死如歸的眼睛。

　　談明看她一眼，很冷，然后繞過她往浴室去。

　　王晴天愣愣的，腦子一片空白。

　　過了會兒，她默默跟上。

　　浴室里很精彩，一地的盛況。

　　他轉(zhuǎn)頭，咬著牙笑。

　　難怪這么怕。

　　王晴天不敢看他。

　　談明發(fā)泄的踢了幾腳，“你翻出來的？”

　　養(yǎng)條狗都不帶這么拆家。

　　王晴天紅著臉，默不作聲。

　　談明剛想發(fā)火，就看到她眼角的疤。

　　差點咬到舌頭。

　　煩死了！

　　想把人丟出去。

　　談明個高，拉開柜子就找到吹風(fēng)機，擱洗手臺上。

　　他的眼神像在看智障。

　　從王晴天身邊路過，停住，“吹完頭，把這里弄回原樣?！?p>　　他看看她，有點兇，“聽見沒有！”

　　王晴天點頭，盼著他早點走。

　　談明走了。

　　王晴天趕緊把頭發(fā)吹干。

　　她蹲在地上收拾，一邊收拾一邊長見識，最后頂著張大紅臉出去。

　　談明不會對玩玩的女人發(fā)脾氣。

　　顧夜西問的很委婉，“你騙來的。”

　　可能性挺大。

　　談明把窗戶關(guān)上，悶了一臉雨。

　　他抽張紙巾擦臉，心不在焉，“手賤?！?p>　　就該下午出去作死，省的帶回來一個麻煩精。

　　顧夜西不置一詞。

　　談明說，“看她可憐，收留一個晚上?！?p>　　可憐？收留？

　　顧夜西覺得新鮮。

　　尤其是從談明嘴里說出來。

　　他不關(guān)心談明，但友情提醒，“記得做措施?！?p>　　靠！

　　談明氣急敗壞，狠狠罵了他。

　　電腦靜音，在放少兒不宜的東西。

　　談明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切斷電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