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惦記長安這邊的戰(zhàn)事,所以劉宗敏的車隊走得非常的快。一天之后,大隊人馬就進入了長安城。
劉宗敏見自己終于在建虜?shù)奈髀奋姷絹碇?,趕回了長安城,也是長出了一口氣。他先去宮中找李自成交了令。之后又去各營巡查人馬,整理器械,查看后勤,一時間忙得不亦樂乎。
當然,他百忙之中還沒忘了把熊元霸軟禁到一個小院之中。
一場超過十萬人的會戰(zhàn),各種繁雜的事情自然數(shù)不勝數(shù),眾順軍將士,幾乎從上到下都忙得焦頭爛額。
而熊元霸這幾天倒是閑得夠嗆,只要上線就是掛機。不過他熟悉的田見秀、張鼐、甚至馬寶等人,卻因為各種軍務要忙,好幾天都不見蹤影了。
如今負責監(jiān)視,外加伺候他的是馬寶的一個親信,叫做馬壽。嘴皮子極碎,可謂狗肚子里裝不了二兩香油。什么事如果不說出來,憋在肚子就難受得跟什么似的。
熊元霸跟他待了兩天,幾乎連他小時候長過幾次痔瘡的事都一清二楚了。
其實要論起來,這個馬壽還真不是什么外人。
他就是潼關(guān)城里,馬世耀四大家將其中的一個,在福、祿、壽、喜中,排行老三。
雖然他對馬世耀忠心耿耿,但就因為嘴太碎。什么機密的事情如果讓他知道了,第二天全潼關(guān)城的百姓也就都知道了。
所以馬世耀實在受不了他,干脆就把他派到了族弟馬寶的身邊,也算是眼不見心不煩。
當然馬寶也知道這個馬壽嘴碎的毛病,所以像這種臨陣易幟的大事自然不會跟馬壽說。他只是告訴馬壽,這個虬髯漢子非常重要。既不能慢待了,卻也不能讓他逃了。
而馬壽也是忠心,這幾天連睡覺地鋪都打在熊元霸的床前,可謂寸步不離左右。
熊元霸一直以為劉宗敏口中的這場“長安保衛(wèi)戰(zhàn)”,應該是那種類似于大軍攻城的場面。
城墻上面灰瓶、炮子、滾木、礌石紛紛落下,城墻下面沖車,云梯的蟻附攻城,遠處的弓箭手,紅夷大炮,投石車不斷進行遠程火力覆蓋。
總之,他腦海中的長安大戰(zhàn)應該是一幅宏大的攻城場景。
于是他特意寫了張紙條,問馬壽這阿濟格的西路軍走到哪了,什么時候開戰(zhàn),一定要提前告訴他,他想去城墻上好好看看,別錯過什么精彩的戰(zhàn)爭場面。
馬壽一看這紙條倒是樂了:“爺,您這是沒打過幾次仗吧。自古守城,若是倚靠堅城,閉門不出,那便是被動挨打的局面。除非是兵力絕對劣勢,否則一定是要出城迎戰(zhàn)的?!?p> “如今我們長安城內(nèi)的兵力比建虜還要強上一些,自然不會一味的困守城內(nèi)。這次擺下戰(zhàn)場的位置大概在長安城東北方二十余里處。那地方距離城墻太遠,您什么都看不到?!?p> “我看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這一次大戰(zhàn)與往日不同。天時地利人和皆在我們大順一邊,您就老老實實的在這小院里住著,等打完了仗,等著吃慶功宴就好?!?p> 熊元霸一聽就急了,自己之所以沒有立刻自殺回城,天天蝸居在這小院里掛機。不就是想蹭一波長安大戰(zhàn)的經(jīng)驗么。若是不能去戰(zhàn)場,那還不如現(xiàn)在直接自殺回潼關(guān)呢。
便立刻在紙上寫道:“你把劉宗敏給我叫來,我有話跟他說?!?p> 馬壽看到這紙條上的字,頓時有些頭暈。
那劉宗敏那是什么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汝侯!大順國除了李自成,可就是劉爺了。
別說如今大戰(zhàn)在即,劉宗敏忙的不可開交。即便是尋常閑暇發(fā)時候,那劉宗敏的府邸,也不是他這個小兵,說進就能進的啊。這個虬髯大漢可太看得起自己了。
于是馬壽連連搖頭,道:“爺,這個事不是小的不幫您辦,實在是能力之外了。那汝侯府我倒是認得,但是人家侯府的親兵不認識我的??!我就是想見劉爺,那也見不到啊?!?p> 熊元霸一聽也是這個道理,自己現(xiàn)代人的思維,倒是忽略了古人等級的差距。
然而去戰(zhàn)場上溜達一圈,是熊元霸現(xiàn)在還留在這里的唯一目的,自然不能輕易放棄。既然馬壽這邊沒什么辦法,那就只有自己努力了。
其實辦法也是現(xiàn)成的,就是絕食!劉宗敏不來,自己索性就不吃飯。
如果在現(xiàn)實之中,絕食是很難堅持的。還不要說是絕食,即便是減肥,到了夜半三更之時,身上的每個細胞都在顫抖、抗議,本能的讓人去索取食物。
而在這游戲中就不一樣了,說不吃,就不吃!連喝水都一并戒了。熊元霸完全可以一邊在現(xiàn)實里喝著啤酒,吃著炸雞,一邊在游戲中大叫著絕食抗議!
結(jié)果熊元霸的這一不吃飯,到是把馬壽嚇得夠嗆,他找不到劉宗敏,只好去找馬寶,讓馬寶想辦法。
其實按照馬寶的計劃,即便熊元霸自己不說。他也得想盡一切辦法把熊元霸弄到戰(zhàn)場上去。
臨陣易幟還指靠著熊元霸呢,他不出場怎么行。
如今熊元霸的絕食,正好給了他一個絕好的借口,于是他趕忙去找劉宗敏匯報。
劉宗敏對熊元霸的事情還真挺上心,主要是這兩天沒事的時候,他越是擺弄“天魔神甲”和“屠龍刀”。越是能感覺到這兩件東西的神異之處。
他本是鐵匠出身,在闖軍初期的時候,甚至軍中的兵器都是他一手督造的,所以對熊元霸的出身來歷,也是越來越好奇。
一聽到熊元霸絕食,劉宗敏自然不能讓熊元霸那里出了什么問題,于是還真的抽時間連夜趕了過來。
進入這個院子,劉宗敏自然不用什么通報。直接邁步就闖了進來。還沒到屋中,就大聲嚷嚷道:“我說猩猩啊,你又作什么妖兒呢,咋還不吃飯了?”
劉宗敏的聲音特殊,在屋子中的馬壽聽得真切,急忙起身跪倒,迎接權(quán)將軍。
熊元霸卻不管什么權(quán)將軍,半拉將軍的。安然坐在椅子上動也沒動。他的面前還盛了一碗“泡饃”,是馬壽為他準備的,此時已經(jīng)放得涼了。
等他見劉宗敏進來,舉起那碗泡饃,重重的摔到地上,和劉宗敏怒目而視。
劉宗敏也是窮苦人出身,看不得糟蹋糧食。見一碗好好的泡饃摔在地上,心疼得直撮牙花子。
不過對于熊元霸,劉宗敏倒還真的有幾分喜愛,覺得十分的對自己脾氣。
他本身也是個直率的脾氣,最看不起那些唯唯諾諾之人。所以對一直佝僂著身子說話的夏國相,里里外外的看不上。
而熊元霸身材高大,一臉的虬髯,天生的粗獷豪邁的樣貌。而且威武不屈,當時在車上張鼐威脅要他動刑,熊元霸反而言語相譏。
見到自己這樣大順國中的頂尖人物,絲毫不加以辭色,卻對那個看守服侍他的馬壽客氣有加。頗有點三國時期,武圣關(guān)羽的那種恩怨分明,傲上而不辱下,欺強而不凌弱的性情。
此時劉宗敏見熊元霸當面摔了碗,雖然心疼,但也只是搖了搖頭,并沒有多加怪罪。
熊元霸見正主來了,也不客氣,提起筆來,在紙上簡簡單單的寫了五個大字:“我要上戰(zhàn)場!”
劉宗敏一看這幾個字,頓時放聲大笑。
其實他自己也是這番的性情,自小就偏愛打仗。如果有什么大戰(zhàn)不讓他參加,渾身上下憋的難受。
看了這幾個字,倒是很能理解熊元霸此刻的心情。不過熊元霸身上還有傳國玉璽下落的重大干系。卻不能放他自由。
于是劉宗敏想了一會,才道:“上戰(zhàn)場可以,我可以幫你想想辦法,不過咱們丑話說在前面。如今這傳國玉璽和珠簪的下落不明,你就總還是戴罪之身?!?p> “即便我讓你上了戰(zhàn)場,大概也要綁著你去,不過是讓你湊湊戰(zhàn)場上的熱鬧而已。你一日不找回玉璽,一日就不能恢復自由之身。這個事沒得商量?!?p> 熊元霸心想;“只要能先上了戰(zhàn)場,其他的走一步,算一步也好。到時候戰(zhàn)場上一片混亂,自己能找機會,掙脫開繩索也未可知”于是便點頭答應下來。
劉宗敏見事情解決,也就不再啰嗦。大戰(zhàn)在即,他此時軍務太多,也不便久留。只是告訴熊元霸,關(guān)于上戰(zhàn)場的事情,他會盡快安排下去,有了確切解決問題的辦法,他便會第一時間派人轉(zhuǎn)告。
接著又回頭吩咐了馬壽幾句,要他再弄點吃的,別把熊元霸真的餓著了。便起身離開。
等劉宗敏走遠了,馬壽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道:
“猩爺,您老可真是威武。我見了汝侯連大氣都不敢出,您卻敢當著他的面兒摔碗??烧媸怯⑿酆澜埽〉呐宸?!您想吃點什么,我這吩咐廚房給您做去。”
馬壽這一句“猩爺”,其實也是隨口而叫。其實從古至今都是一個道理。這“諢號”總比名字傳得快些。
一個單位里,一旦有人給你起了外號??赡苣愕拿终l都記不住,但這外號不到兩天,就能人盡皆知。
馬壽這一句猩爺其實也是尊稱,然而熊元霸聽了卻是勃然大怒,本來事情眼看著要解決了,熊元霸還真想讓馬壽去弄點吃的。
他這一天沒吃飯,體力槽也降了一大塊??墒撬麤]想到,居然連馬壽也改了稱呼。
自己毛發(fā)是茂密了一些,不過不都說古人以毛發(fā)繁茂為美么?怎么到了自己這里就變成猩猩了!
實在是可忍孰不可忍!
熊元霸索性又是一拍桌子,“今天這飯,爺我還就不吃了?!?p> “自己上戰(zhàn)場的這個問題,一天不給解決落實了,爺爺我就一天不吃飯!”
腦瘋
嗯,一會還有一章。這章補昨天的。 另外,到了什么陌生地方。 如果發(fā)現(xiàn)自己被同事起了什么不雅的外號 一定要及時撲滅在萌芽之中... 妥妥的經(jīng)驗之談! ?。ó斎唬T如神算子啊,龍傲天啊一類的優(yōu)雅外號不在其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