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碧玉的三尺薄片,那劍片在月輝下閃爍著玉質(zhì)的光澤,在夜空中如游魚般迅捷,讓陳還初感覺身處碧海深處的幻覺。那青虹劍在夜空中穿來穿去,轉(zhuǎn)瞬間便解決戰(zhàn)場。只見那些莽夫野漢紛紛倒斃,發(fā)出沉重的砸地聲。陳還初看著這一切,滿臉的不可思議,重又往那名面若寒霜的少女方向看去,卻看見那那名少女指間懸停著那柄青虹劍。
陳還初急忙抱上那名少女的大腿,不,哦,是奉承一番,“敢問女俠高姓大名?我蒙女俠搭救,必思報(bào)答一二,不然枉為一世人了。”陳還初做出招喜的表情,頗有一番禮賢下士的風(fēng)范。
那名少女見陳還初并無威脅,指間微動,那青虹劍便在一瞥間竄入那名少女背后的劍匣,活像那名少女的寵物。陳還初維持作揖姿勢,等候那少女回應(yīng)。那名少女卻毫不理會,徑直走過。陳還初尷尬一笑,心想女俠高傲就高傲吧,有本事的通常都很高傲,不高傲的我還不愛搭理。陳還初緊跟著那名少女,在那名少女不詢問或趕人的情況下陳還初是打定主意跟定了。
那名少女眉頭微蹙,轉(zhuǎn)了轉(zhuǎn)脖頸,冷漠的眸子斜眼看向陳還初,冷傲問道:“你跟我做什么?惡人我已經(jīng)替你解決了,我不需要你報(bào)答,你也不要跟著我?!?p> 陳還初看著那名少女俊美而冰冷的側(cè)臉,那鳳眼冷傲中透著堅(jiān)韌,還有配上那長長的彎睫毛簡直動人心魄。盡管冰美人在前陳還初也是保持一貫坐懷不亂的世家作風(fēng)。陳還初雖不打算將自己的情況和盤托出,也不想蒙騙眼前的少女,作揖道:“我只遭到歹人襲擊,在這荒山野嶺之地想要跟女俠結(jié)伴而行。我絕不打擾女俠的清凈?!?p> 那名少女微微頷首,也不答話,似在思考陳還初的話。半晌,那名少女轉(zhuǎn)過頭,繼續(xù)行走在蛇形小道上。
陳還初想起剛才經(jīng)歷的兇險(xiǎn),依舊心有余悸,整顆心惴惴不安。那名少女盤腿坐在一旁的草地上,眼觀鼻鼻觀心地打起坐來。
陳還初見此情況,知道那那名少女是打算保持那打坐姿勢至天明了,抬眼看天邊的月亮,思忖已至深夜,去撿來樹枝,堆在那名少女不遠(yuǎn)處便吹著火折點(diǎn)燃起來,學(xué)著那名少女的樣子盤腿打坐,睜開眼來,瞧見那少女清麗脫俗的模樣,只道是哪家仙門的走來的仙子。
陳還初知道自己尚要依仗那少女,以后少不得巴結(jié)她一二,在心里安慰自己一番,閉眼打坐??申愡€初實(shí)在太累也太困,在篝火的灼烤下昏昏睡去。夢里,陳還初想起錦衣玉食,和嬌俏婢女伺候。陳還初臉露歡喜,可下一鏡頭卻見掌教虛機(jī)子那張枯槁的臉,猛地驚醒,迷蒙中朝那名少女的方向看去,稍稍安心,嘴里埋怨幾句,重又沉沉睡去。
等陳還初醒來,發(fā)覺眼前大亮,驚慌之下尋找那名少女的蹤跡,發(fā)現(xiàn)四下無人。陳還初急忙爬起,沿著蛇形小道眺望而去。失望之下,陳還初猛地踢腳下的土塊,揚(yáng)起一陣灰塵,在陳還初明黃的錦繡鞋面上沾上土黃的干泥。
“該死!”陳還初無奈,追向那名少女。頂著烈日,陳還初早已嘴干舌燥。
在距離城鎮(zhèn)不遠(yuǎn)的茶館里,陳還初剛一坐定,大呼店小二來碗茶。店小二應(yīng)了一聲,端來碗陪笑,“來嘍,客官?!?p> 陳還初掃視四周,卻見一身穿長袍的老算命先生,身邊坐著麻衣少女,看樣子是那位算命先生的孫女。再看其余桌邊坐著的幾位,不是商旅就是手持刀劍的江湖人。
陳還初收回目光,端起茶碗猛地喝完。陳還初要了壺茶自斟自飲,剛一抬頭卻不想那老算命先生已站在自己旁邊,目光和藹地望著自己。算命先生一手持‘鐵算子’的招牌,一手牽著那名瞳孔漆黑,面容尚算干凈的少女。
那少女瞧了眼陳還初不好意思地低頭,滿臉羞憨,臉頰通紅,就像剛熟的蜜桃,惹人喜歡。
那少女又好奇地盯著陳還初瞧,一只手搭在大腿外側(cè),手指捏揉著衣角。那少女倒是有幾分姿色,可惜陳還初已見過那名少女的風(fēng)采,怎瞧得上眼前姿色稍顯平庸的人兒。
陳還初面色如常,只喝自己的茶兒。
“鐵算子算命,知前途,好打算??凸?,要不瞧一瞧!”老算命先生拱手,面帶笑容,看樣子是想要坐下。陳還初默許,老算命先生拱拱手,挪動板凳坐下。少女只是盯著陳還初瞧,也不坐。
陳還初急著尋找那名少女,也不多待,“說實(shí)話,我還有事。算命就免了?!标愡€初剛要起身離開,老算命先生卻開口道:“瞧你面如白玉,一身富貴氣,只要不作孽不出格,平安富貴一生也不難。只是見你著急忙慌的怕是要找人,而那個(gè)人就是你命中的貴人。你若想找到貴人,卻不可不聽老朽一言?!?p> 陳還初聽了頓了頓,猶豫著是否坐下,望著老算命先生的臉,心想江湖騙子騙人的招數(shù)總逃不過這幾種??墒玛P(guān)那名少女,陳還初不敢大意,打定主意,坐下詢問道:“你倒要說說,我找的是男是女,高矮胖瘦?說不準(zhǔn),我可不給銀錢?!?p> 老算命先生微微一笑,看了眼身旁的少女。那少女不再含羞,聲音如黃鶯般悅耳,答道:“公子找的是位女子,而且是玄門中人。我說的可對?”
陳還初思忖著跟對了方向,正眼瞧那少女,問:“那你倒是說說,她在哪里下榻?”
那少女心里有數(shù),也不免做做樣子,在茶館里踱起步來,掐指算來,道:“城里西南有座道觀,你去那里便能尋到?!?p> 陳還初擱下一錠銀子,對老算命先生和那名少女拱手,道:“后會有期?!?p> 老算命先生笑呵呵拱手還禮,少女亦跟著點(diǎn)頭。
待陳還初走后,老算命先生掂量手中的銀子,笑道:“年紀(jì)輕輕的就不學(xué)好,學(xué)著紈绔子弟追逐美色,以后鐵定難成才。我真替他老爹難過,呵呵?!?p> 那少女笑道:“我算出他命里有數(shù)道劫數(shù),每道劫數(shù)都不好過。但凡度過則一生坦途,不知老天爺做什么打算?!闭f著那少女感慨地嘆口氣,又望著那少年離開的方向。
“算了,莫管他人事,咱們何不跟著看看去?”老算命先生笑道。
“嗯。”
“西南道觀,西南道觀?!标愡€初嘴里念念有詞,只覺腹中饑渴。
陳還初剛進(jìn)城門,抬頭見熱鬧的客店,大踏步邁進(jìn)門檻,選了二樓靠窗的桌,點(diǎn)了店里的招牌菜。
一樓熱鬧,二樓稍好一些。陳還初不喜熱鬧,專享清凈。
菜剛上來,只見一白色招牌在樓梯口顯露出來,逐漸顯出全貌。
“鐵算子!”
陳還初心想算命爺倆也上二樓吃喝?坐直身子,陳還初倒要看看那對爺倆怎樣一副吃喝的嘴臉。誰知那對爺倆見陳還初在,徑直朝陳還初方向來了。
“客官,好巧,又見面了。”老算命先生只是站著,那少女跟在身后,不時(shí)從老算命先生身后探出頭來,看著陳還初。
“坐吧,我一個(gè)人也吃不了那么多?!?p> “那就多謝了。鶯兒,還不多謝客官?!?p> 那少女做了禮,跟著坐下。
原來她叫鶯兒??!
陳還初直直地看著那少女,只覺那少女有雙極好看的眉眼。我當(dāng)時(shí)怎么沒有注意呢?那少女只是低著頭不去瞧陳還初,整個(gè)人局促不安地捏著指頭。老算命先生心下明鏡似的,捋著胡須點(diǎn)頭微笑。老算命先生在場,陳還初只好干咳一聲,將目光暫時(shí)轉(zhuǎn)移到街頭。
陳還初從街頭收回目光,道:“老先生,您高姓?”
老算命先生道:“免貴姓李,這是我孫女李鶯兒?!?p> 李鶯兒羞答答施禮。
“我姓陳,單名一個(gè)源?!?p> “國姓啊,不知客官家哪里?可是皇親?”老算命先生詢問道。
“不是,我哪有那個(gè)命???”
“客官祖籍哪里?家住何方?做什么生意?有無家室?”老算命先生連珠炮似的發(fā)問,李鶯兒更加羞憨,臉蹭得紅了,如紅透的蘋果。
陳還初見了心中一蕩,急忙收斂心神。
“我家祖籍河北,家住河北道東南,經(jīng)營綢緞生意,并未家室?!标愡€初遮掩道。
老算命先生捋著胡須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樣。
陳還初見老算命先生身子骨還算硬朗,詢問道:“老先生,您可修玄門?我見您與我見過的道家真人差不離,想來問問?!?p> 老算命先生一副高深莫測,捻須不答,頗有大家風(fēng)范。陳還初望向李鶯兒,只見李鶯兒抬頭看向自己,忽地又埋頭,臉上的紅暈蕩開了,連耳根也紅粉一片。
陳還初心跳厲害,聽街面馬疾人沸,借機(jī)瞥了眼街頭,心里嘀咕著店小二怎么還未端菜上來。可不,只聽店小二親切的吆喝聲,“飯菜來嘍?!钡晷《叿畔戮撇诉叺溃骸翱凸?,久等了吧。小店今日客滿,招待不周,還請見諒。這壺酒是老板送的,當(dāng)作賠禮。各位喝好吃好。”店小二點(diǎn)頭哈腰離開,陳還初放下尷尬,扮作東家招呼老算命先生和李鶯兒吃菜。
“老先生,鶯兒姑娘,吃菜?!标愡€初忙替老先生斟酒,又給自己斟一杯,說一句先干為敬便一飲而盡,酒入喉頭便只覺燒得厲害,咳嗽起來。
“抱歉,我未喝過酒。今天第一次喝,也不知這酒店酒的滋味,讓老先生和姑娘笑話了?!?p> 老先生喝下,道:“無妨?!?p> 李鶯兒目光在陳還初臉上過了遍,拿起筷子慢慢吃起來。
陳還初陪著老先生喝幾杯,便動筷吃起來。
酒足飯飽,陳還初已是微醉,老先生也醉醺醺的,李鶯兒攙扶老先生。陳還初強(qiáng)撐著領(lǐng)老先生和李鶯兒下了樓,結(jié)了賬便各自分開。
“走,跟著去看看?!崩舷壬匝碇行褋怼@铤L兒松開老先生的手,笑道:“爺爺,您這手把孫女也給騙了?!?p> 老先生捏了捏孫女李鶯兒的鼻子,笑道:“我什么時(shí)候騙得了你。我看你是擔(dān)心你心上人兒吧?!?p> “爺爺。”李鶯兒羞得直跺腳。
“算了,女大不中留,終歸要便宜那家小子。唉,我是哪輩子作了孽,怎么總是干賠本買賣!”
“爺爺,您養(yǎng)孫女,孫女也學(xué)了本事,為您賺足銀兩,怎么說是賠本買賣?您要是不說個(gè)明白,孫女我可不依?!崩铤L兒撒嬌道。
“好好好,是爺爺?shù)牟皇?,行了吧。再不走,那小子要不見了?!?p> 老算命先生持著“鐵算子”招牌大步往西南道觀走。李鶯兒忙跟在身后,將手搭在爺爺手臂上。
“爺爺,您看他筋骨可是修玄門的料?”李鶯兒問,目光盯著爺爺?shù)哪?,十分關(guān)切,似要將老先生的一切情緒捕捉。
老先生呵呵笑道:“本來他根骨很好,只是心性不定,怕是不行的?!?p> 李鶯兒輕咬嘴唇,眼波流轉(zhuǎn),倒也不說什么。
“怎么,你想教他玄學(xué)?”老先生一副看穿懷春少女心思的模樣微笑著問。
“爺爺,要不您收下他,您做他師父,我做他師姐,入山門里修行,以后咱們也不用四處流浪討生活了?!?p> 李鶯兒知道那只是她自己一廂情愿,爺爺根本不會同意,只是她心里抱著那么一絲希望。
老先生搖搖頭,“人各有命數(shù),貴賤禍福不是那么容易參透。你落花有意,他也對你有那么幾分意思,只是緣分這種事不可捉摸。而且你我下山歷練為你尋機(jī)緣,或許他就是你的機(jī)緣。了斷紅塵也罷,沾染紅塵也罷,都隨緣?!?p> 李鶯兒好似在琢磨老算命先生的話,閉嘴不言。老先生言道:“他命里劫數(shù)非修玄門不可解,若是他可渡,我便渡他一渡。順便遂了孫女你的心思,呵呵?!?p> 李鶯兒心里歡喜嘴上卻否認(rèn)道:“我只是可憐他命劫太多,爺爺竟取笑孫女。孫女不理爺爺了?!笨粗铤L兒疾步前行,老先生嘆口氣,加快腳步跟上自己孫女。
陳還初在街巷口打了桶水,捧著水喂了幾口水,又洗了洗臉,精神許多。心里念著那名少女,想起掌門師父的話,下山尋找自己的機(jī)緣,指定了方向--西南。說著若是尋到機(jī)緣,便可改變命數(shù),好比蛟龍入深潭,在道門的進(jìn)境上會一發(fā)不可收拾。回想起掌門師父的臉,那張臉永遠(yuǎn)笑嘻嘻的,話說一半留一半,也不知話里真假。
陳還初一直懷疑掌門師父是蒙騙自己下山,省得少華山被他這個(gè)‘高徒’給禍害嘍。臨走時(shí)掌門師父教授陳還初救命三招,還有錦囊妙計(jì)可供參考。陳還初捏了捏懷里的錦囊,安心許多。
雖然一路上有驚無險(xiǎn),遇上幾伙強(qiáng)盜也都化險(xiǎn)為夷,可怎么看都是有運(yùn)氣的緣故。若是運(yùn)氣一時(shí)打盹,不就......
“老頭子,不是在騙我吧!”
陳還初時(shí)常懷疑掌門師父的用心,怕不是要打發(fā)自己下山才編排機(jī)緣那一套。要不是前面有未曾見面的大師兄下山尋找機(jī)緣,說破天兒陳還初也是不肯下山的。
待在山上挺好,山清水秀真養(yǎng)人,還有可愛嬌羞的師妹可供調(diào)戲,不,是共同交流學(xué)習(xí)。陳還初在山上修行,天資雖好,可不喜練功,只喜打坐冥想。
掌門師父也是肯定陳還初天資聰穎,陳還初只喜鉆研護(hù)身寶物和保命之法,畢竟入了山門不好意思什么也不學(xué),怎么也得給掌門師父點(diǎn)臉面不是?若是腦袋空空,萬一遇見其他門派的修士都不好意思出門。
陳還初身上銀錢不少,辟邪的玩意也不少。八卦鏡,護(hù)命符,隱身咒符,驅(qū)邪符咒,本命飛劍。
陳還初摸了摸腰間堅(jiān)硬的鐵片,站起身走出巷口,來到街道上,人群中直撞過來一人。陳還初轉(zhuǎn)過頭向那人看去,摸一摸懷里,卻空空如也。
“站住,別跑。”
那人聽了忙飛也似的逃跑。
“抓賊!”
陳還初在后面追著,不知怎的,那人像是被人用暗器擊中,腦袋一歪,重重地摔倒在地。
見有人幫忙,陳還初趁機(jī)壓上,大叫道:“把本公子的東西還給本公子?!?p> 那人看著圍上一圈看熱鬧的人群,討?zhàn)埖溃骸斑€你?!蹦侨藖G下一堆東西忙爬起來鉆出人群,逃跑去了。
陳還初收好自己的寶貝錢財(cái),人群也散開得差不多,抬頭時(shí)迎上老算命先生和李鶯兒的目光,笑了笑,“真巧!”
“哪里是真巧,是我孫女她......”
老先生話未說完,手肘便遭一記。老先生面露痛苦之色,看了眼孫女李鶯兒一眼。李鶯兒環(huán)臂搭在胸前,撇過身賭氣哼了一聲。
“多謝,怪我一時(shí)疏忽?!?p> 老先生瞧見陳還初的本命飛劍,道:“材質(zhì)不錯,只是......”
“只是怎樣?”老先生出乎意料地向李鶯兒一瞥,卻是李鶯兒發(fā)問。
“對啊,老先生有話直說?!标愡€初說。
老先生捋須道:“你的本命飛劍倒是挺好,只是你命格缺損,若是不尋到機(jī)緣補(bǔ)上一道,怕是也難發(fā)揮那柄飛劍威力萬一?!?p> 陳還初點(diǎn)頭道:“掌門師父也是如此說?!?p> “哦,不知你掌門師父是誰?”李鶯兒明顯比老先生更關(guān)心。
陳還初如實(shí)回稟:“少華山掌門虛機(jī)子?!?p> “哼,那個(gè)老家伙?!崩舷壬荒槺梢?。
“爺爺?!崩铤L兒抓住老先生的袖口搖道。
“怎么,我說他一嘴也不行?”老先生輕撫袖口,蹬鼻子上臉朝天邊看。
“呃,您老認(rèn)識我家掌門師父?”陳還初問。
“豈止是認(rèn)識,認(rèn)識得很。”老先生不好氣地說。
“敢問?”陳還初問。
“我的名號不提也罷。”老先生擺擺手道。
李鶯兒抓住陳還初的衣袖,將陳還初拉到一旁,“別理他,他就是愛顯擺?!?p> 陳還初望著李鶯兒抓住他衣袖的手,做正人君子狀半晌不語。李鶯兒急忙松開手,轉(zhuǎn)身逃到老先生身后,露出半張臉瞧陳還初,又羞得縮回去。
“敢問老先生如何補(bǔ)上命格那一道?”陳還初俯首問。
“這個(gè)?這個(gè)?”老先生有些為難。
“哼,難道要張手討錢?”李鶯兒站出來,一臉嫌棄地看著爺爺,雙臂環(huán)住前胸,恨不得離的遠(yuǎn)遠(yuǎn)的。
老先生嘆口氣,“也罷,告知你也無妨,畢竟你身為那家伙的弟子幫上一幫也是應(yīng)該,只是那老家伙必是話只說一半,想來你也是云里霧里的。小子,彌補(bǔ)命格不僅要那份尋找機(jī)緣,更要與命定有緣之人共歷磨難,借天道感應(yīng)來彌補(bǔ)命盤里的命格?!?p> 陳還初注視李鶯兒,那么一瞬間陳還初有種飛上云霄的心動。李鶯兒也是望著自己,就那么四目相對,好似周圍的行人都已消失,兩人身處云端,只想著就這樣對望著。伴著一聲輕咳,兩人從云霄跌落凡塵,恍惚間發(fā)現(xiàn)周圍人群走動。
老先生正站在一旁,李鶯兒害羞得將秀麗的臉兒斜著垂下。陳還初魂都要跟李鶯兒走了。
“咳咳,”陳還初把目光收回,望向西南,重又看向老先生:“我這里有件物什留著也無用,送給老先生就當(dāng)報(bào)酬。”說著陳還初從懷里取出一翡翠玉墜,遞給老先生,目光卻情不自禁的看向李鶯兒。
李鶯兒下意識地想要接過,卻被老先生一手奪過。
“哼,”李鶯兒輕輕跺腳,埋怨的看了眼老先生,又將目光看向老先生手中的翡翠玉墜。
“嗯,材料倒是上等,雕工也好,不錯?!崩舷壬屑?xì)瞧了眼,品評道。
李鶯兒的目光剛一觸碰陳還初的目光,便矜持地撇過臉去。
“敢問老先生可在城里久留?暫住哪里?”陳還初愣了片刻,心下大好,見老先生收了翡翠,問。
“我們暫住悅來客棧,你有事的話來找也無不可?!崩舷壬f完轉(zhuǎn)頭便走,李鶯兒給了陳還初含羞的笑,嘴里哄著小曲,惦著腳尖跟上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