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窗邊燭光閃爍,暈黃的燈光忽明忽暗,美人塌上探出一只白皙的玉臂掀開了身上厚重的棉被。
本來昨夜蓋著厚厚的被子還尚能保暖,今夜溫度似乎就回到了正常的樣子,蘇嬌倒還不知道變化如此快,也沒叫侍女撤下厚厚的冬被,本來白天就睡得多,這下更是熱的睡不著。
唇齒間忍不住溢出難耐的嬌聲,蘇嬌實在是受不了,扯開了衣領(lǐng)不停的扇風(fēng),試圖帶來絲絲涼意。
這樣還不夠,腳上也是踹開被子直接敞開了睡。
然而就在她踹開被子,剛涼快一秒鐘,一個黑色略帶涼意的身子迅雷不及掩耳掠上了塌,將她剛剛掀開的被子就重新附了上來。
熱意隨之涌現(xiàn),蘇嬌嚇了一跳,下意識掏出枕下的匕首向來人刺去,還沒挨上那人,手上立刻被人鉗制住。
“反應(yīng)到挺快?!?p> 熟悉的氣息傳來,蘇嬌睜開眼定定的看著他,忽而勾唇一笑,“無恥小賊,竟敢夜闖姑娘閨房?!?p> ‘小賊’沒說話,黑眸浮起令人戰(zhàn)栗的暗光,他邪肆一笑,冰冷的手襲上她的粉嫩臉頰,身子下壓,“不闖姑娘房?怎爬姑娘塌?”
蘇嬌被他一噎,半晌沒回上一句話,突然她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一手捏住匕首緩緩在他白皙的臉頰上滑動,又探出被捂的熱乎乎的小手撫上他的臉若有似無的輕觸,一下又一下,“闖姑娘房可是要受懲罰的呢~”
鋒利的刀尖滑向了下顎又來到頸邊,冰冷又飽含誘惑性,連耳邊輕柔的嗓音也是半分媚意半分春色。
薄訴喉結(jié)動了動,眼底閃爍流光,唇角彎起詭異的弧度,將嘴邊細(xì)揉的纖纖玉指含進(jìn)嘴里,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搗亂的姑娘,語氣諷刺又戲謔,“不進(jìn)姑娘房,怎知姑娘像~”
蘇嬌被他含著手指,忍不住抖了一下,想要收回手卻又被他咬住,腦子一下轟的一聲空了白,忍不住跟著他走:“像什么?”
他低低一笑,“像經(jīng)歷了一場春事一般。”
蘇嬌被他的話羞的一陣驚呼,手下的匕首沒注意分寸用了點力氣,白玉一般的肌膚立刻就見了血。
她趕緊拋開匕首爬了起來捂住他的傷口,眼底泛濫,似乎下一秒眼淚就要奪眶而出。
“你做什么逗我,這下好了,都流血了!”蘇嬌見他毫不在意的樣子,不由得開始怨自己,干嘛不好好的,非要要什么play梗,這下見血了!
這點小傷薄訴本來就不放在眼底,而且傷他的還是他的寶貝疙瘩,他哪會發(fā)氣。
一點小傷而已,不值得她的眼淚。
不過看著她急得要哭的樣子,他倒是挺受用的。
他忍不住低頭親她。
她才用靈蘊將傷口治愈,就被那人含住,她被迫仰起頭承受他的掃蕩,偏生那人還不安生的調(diào)戲她,“如何不像?美人嬌吟,玉肌微露,紅梅...”
蘇嬌這才注意到自己因為熱將領(lǐng)口扯的過大,露出了里面的肌膚,鎖骨微凹,紅梅點點,汗?jié)癜l(fā)鬢,倒真有點他說的樣子。
這人在哪里學(xué)的這些黃話,竟還用到了她的身上。
腰上的大手一下沒注意力道,弄痛了姑娘,姑娘皺著眉按住那雙滾燙的手,“不要!”
那手不聽使喚緩緩滑動,一路帶起難耐的火花,忽的姑娘不動了,臉上的表情羞澀又動人。
薄訴勾了勾唇,帶著情欲的黑眸緊緊盯住她,眼底眉梢滿是笑意,“嬌嬌,你?”
“不許說!”蘇嬌感覺臉像燒了起來,趕緊捂住他的嘴,以免他又亂說話,可她一動便感覺不對勁了,那人還可勁兒欺負(fù)她,她只好抬起可憐巴巴的眸子泫然欲泣的喚他,“薄訴?!?p> 他呼吸漸重,手上半分也不肯松。
他的姑娘,被他欺負(fù)哭了。
“好想把你欺負(fù)哭!”
下一秒,蘇嬌就被欺負(fù)的哭了出來。
她終于明白,為什么遲槿時要準(zhǔn)備匕首給她了,就是為了身上這個妖魔鬼怪!
嚶嚶嚶,欺負(fù)人!
自上次跟薄訴說了她的想法后,他也沒表個態(tài),也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蘇嬌每次都想扯著他把事情好好說道說道,卻又被他纏的忘了問。
“哥,你那天和薄訴聊什么了?說來聽聽?”
從薄訴那邊下不了口,就只能從遲槿時這邊下手了。
“也...也沒聊什么,就聊了下...家常!”
家常?
蘇嬌顯然不信,這倆在一起沒聊什么,她是怎么都不信,她長眉一橫,語氣泛酸,“哼,哥哥跟那薄訴都比妹妹親密,簡直無話不談?!?p> 滿口酸味,字字戳心,遲槿時立刻慌了跳起來反駁,“哪能啊,他能跟妹妹比嗎?”
蘇嬌不依不饒,“那你不說與我聽?”
“哥!”見他躊躇不言,蘇嬌又道,“我知道你們說的事情與我有關(guān),我總要知道我需要做什么,你們不該把我蒙在鼓里?!?p> “好吧。”遲槿時實在是不好拒絕妹妹的請求,沉思片刻最終還是開了口,“我已在月平公布了你的身份,借由你的身份來引出那個人,到時候只等薄訴將他一網(wǎng)打盡,于他于我都是好事一樁。”
“等等!我有兩個問題!”
“首先,為什么你要幫他引出那個人?是因為我?其次,薄訴怎么會同意讓我去?”
遲槿時一直跟薄訴不對盤,怎么可能三言兩語就換了性子幫他,難道是因為她的原因,遲槿時心不甘情不愿也只有幫他?
之前跟薄訴提過幾次用她的身份引出那人,雖然薄訴每次都顧左右而言他,但是她還是隱隱感覺他無言的拒絕,不然也不會這么久也沒跟她好好說道這件事。
蘇嬌臉色不太好,遲槿時倒是看的明白,“倒也不是幫他,自從接回了你,我便命人打探了一番,你還記得紅姑吧?”
蘇嬌點點頭,不太明白與紅姑有何關(guān)系。
“如先前所言,紅姑本來帶著阿曼緹隱居了起來,連我都不知道你的所在,如果沒有什么大事或者是我們的信兒是不會輕易露面的,而她與眾人死在了離云棲城不遠(yuǎn)的山頭,這件事情本就可疑...”
他頓了頓,蘇嬌呼吸一滯,“所以當(dāng)時是因為有人給了信兒又或者是被逼才帶了阿曼緹出來?”
“是,”遲槿時看了她一眼,又接著道,“我一路查探下去,發(fā)現(xiàn)之前她們所藏身之處面目蒼夷,掘地三尺皆是掩埋的尸骨?!?p> “原來如此?!碧K嬌抬起頭目光落向窗外,隱隱還記得那時紅姑擋在她面前的身影,被猛獸撕扯過后的慘狀,“當(dāng)時白祁言剛巧在紅姑斷氣之時出現(xiàn)將我救下,這一切很有可能...”都是那人精心的策劃。
那人將她推給了白祁言,說明白祁言是他信任的人,又或者是想讓白祁言握九州之權(quán)?
她心頭微微一跳,好似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般,又隱隱感覺哪里不對。
蘇嬌與遲槿時對視一眼。
“白祁言與那人肯定有什么聯(lián)系。”
當(dāng)時小說里面也是隱隱約約提了這么一個人,但是描寫的篇幅不是很多,只說時白祁言的貴人,但是因為圣女的氣運明顯占多數(shù),倒也是沒有太在意這個點。
這正是遲槿時想要說的,他微微點頭認(rèn)同了她的觀點,“所以我們想用白祁言引出那人?!?p> 蘇嬌躍躍欲試:“你們想怎么做?”
遲槿時見她明顯興奮的表情,扯了個不上不下的笑,一臉無奈:“沒你什么事兒,你別摻和!”
蘇嬌疑惑:“不是要利用我的身份嗎?不是我...”
難道?
“你們要找人冒充我?”蘇嬌納悶不已:“你們找的人也不是我的性子,怎能騙過白祁言,就這么不信任我?怪不得薄訴能同意我的法子,原是已經(jīng)想好了不讓我去。”
遲槿時聽她嘴里嘟嘟囔囔半天又提到那魔頭的名字,老不高興道:“我也不同意讓你去,這多危險啊,萬一有個好歹,你讓哥哥怎么活?”
蘇嬌立刻閉了嘴,半晌又耐不住開了口:“你們準(zhǔn)備怎么做?”
這下遲槿時不說話了,任憑蘇嬌怎么撒嬌威脅也不為所動,她本就急切,生怕說了蘇嬌知道了全盤忍不住想要自己親自去,他可不會放人的。
再說這妹妹好不容易回來,這人還沒好好待上幾日,萬一出了城又跟那魔頭待在一起,那魔頭覬覦自己妹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別以為他看不出來。這妹妹也是胳膊肘往外拐,他更不能讓兩個人在一起了,絕對會把妹妹給拐跑。
這要是兩個人一起走了,再見又不知道時何年何月了,說不定一年后就牽個侄兒回來叫自己舅舅,這讓他可怎么跟爹娘交代啊,自己沒看好妹妹,讓魔頭給染指了!
想到這兒,遲槿時皺起了眉,頓時面寒如霜。
蘇嬌可不知就這幾秒的時間,遲槿時腦補了這么多畫面,連自己的侄兒都腦補出來了,還以為他是想著后面的計劃臉色才有些難看。
片刻之后,遲槿時終于緩過神來,看著緊緊盯著自己的妹妹下意識躲開了她的視線,腦海里又回憶起剛才想到的那些畫面尷尬的咳了一下:“沒什么事兒,我就先走了哈?!?p> 說完,腳下生風(fēng)溜了。
蘇嬌疑惑的看著那個腳步飛快的背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她也沒問出什么,這下只能等薄訴回來她好好盤問一下才行,正想著,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擊鼓聲,聲音又急又密,似要將鼓面擊破一般的決然。
蘇嬌徒然回頭看過去。
是云魘獸攻城的警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