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底要怎么做?”
“你什么都不用做,下山即可?!?p> “你就不能送我?guī)拙湓捖???p> “君子不屈?!?p> 天光大亮,朱壽長正坐在半山腰,山路上到處都是露水,似乎夜晚剛剛過去。
他開始站起來,向山下走去。
哏,朱壽長差點哭出聲來,仿佛上輩子所受的委屈都回來了,悲傷將他籠罩。
或許一開始就有很多的選擇,如果他敞開心扉,結(jié)局可能就不一樣了。
但是現(xiàn)在想這些都沒有意義,他失敗了。
萬念俱灰。
想死。
他站住山腰不動,面無表情的站著,一缺變化都在心中醞釀。
“你走的太快了,根本沒有想清楚?”
朱壽長心中一靜。這是,高冠,君陌?
“你回頭看看,那是誰?”
朱壽長回頭一看,山頂已經(jīng)站有一道瘦弱的身影。
“他是誰?”
“他叫王持,我的小師弟,排行十一。”
“他為什么這么快?”
“他不快,每逢危險,他都會躲避,陣法停歇,他就會趕路,他只是比其他人快了那么一點點?!?p> “陣法為什么會停歇?”
“為了不讓人受傷,所以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停歇,學(xué)子們休息一會,可以再繼續(xù)登山?!?p> “多謝賜教!”
朱壽長下山了,他走得很快,離開人群后,他想回到宿舍,然后什么都不管,好好地躺在床上睡一覺。
可是他迷路了,第一次在書院內(nèi)迷路了。
他的心也迷茫了。
路一直走,卻沒有盡頭。
遠(yuǎn)處傳來喧鬧的聲音,結(jié)束了。
他快步回到宿舍,往床上一挺,然后痛苦的閉上雙眼。
突然一道身影快速的來到他的床前,朱壽長睜開雙眼,發(fā)現(xiàn)眼前的人拿著一個酒葫蘆喝酒,是夫子?
夫子問道:“要不要喝點?”
朱壽長突然眼睛濕潤,沒有回話。
此刻他有滿腹的委屈。
“好了,好了,多大的人拉,還要哭鼻子?”
夫子挪動了一下椅子,坐下,朱壽長問道:
“你為什么來看我?”
“哎,有人認(rèn)為我欠了債,自然是來還債的?!?p> “我想。。。”
夫子擺手。
“不必了,你在這里住著,不是很好嗎?”
“我能一直在這里住嗎?”
“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那我還是書院的弟子?”
“永遠(yuǎn)都是!”
“你是不是有什么話想要問我?”
“不問了?!?p> “你能給我一點修行上的建議嗎?”
“哎,我也只是活得久一點,我的建議只是希望你能少走一點彎路?!?p> “您請說?!?p> “很多事情需要慢慢來,就像你現(xiàn)在做的。很多事情不要猶豫,就像你的本命物?!?p> “是它?”
“是它。”
“還有嗎?”
“人最可以依靠的就是自己,你不要指望我這老頭子能做些什么,你應(yīng)該關(guān)心自己能做些什么。比如它?!?p> “這是什么符?”
“這本書給你?!?p> “這是煉器的符道修煉方法?”
“能發(fā)不能收,如何能夠長久?”
“多謝夫子,還有嗎?”
“嗬,你這個小鬼還真是貪得無厭??!”
朱壽長滿面慚愧,可這時候不問,以后就更難了。
“有刀就需要有刀鞘,揣而銳之,不可長保。拿,這個送給你,不過我看你也不需要了?!?p> “夫子給我簽個名吧?”
“我的真名?”
“不,不不,寫個字也行。”
“哎,真是麻煩,給你。”
“謝謝。。。夫子。”
朱壽長話還沒有說完,夫子已經(jīng)走了。
朱壽長看著夫子送給他的酒葫蘆,葫內(nèi)還有半壺酒,夫子用手指寫了一個字,可是朱壽長看了又看就是看不出,這是個什么字。
左上角一個7,中間一個4,下面是一?
怎么越看越沉,以朱壽長的力量都拿不住,他趕緊甩了甩頭,不再看它,手上的葫蘆馬上變輕了。
雖然這次沒有成為夫子的親傳弟子,有些遺憾,但是請教的目的也達(dá)到了。
收獲還不小,知道了自己的本命物,得了一本符道修煉方法,可以和他的刀符相輔相成,還得了一個酒葫蘆,是一個很不簡單的容器,還得了一個不認(rèn)識的字,看起來更像是一道符,一旦觸發(fā),酒葫蘆就會沉重?zé)o比。
還有夫子所說的話,不過對朱壽長觸動最大的就是那句,有刀就需要有刀鞘。
人生跌宕,能浮高就要能就低,知進(jìn)亦需知退。
朱壽長一個人待在宿舍,自思良久,隨即看起了這本器禁之書。
符道修行本就很難,需要先洞悉符意,才能記住,這不算是完全學(xué)會,只有實現(xiàn)了那一筆,勾勒出了符文的精髓,這道符文才算是登堂入室,之后需要繼續(xù)學(xué)習(xí),慢慢加深這道符文的理解,才算成熟,并且沒有極限。
所以一道符文的學(xué)習(xí)是個很長遠(yuǎn)的過程,起碼沒有那個神符師敢說,對自己所掌握的符文完全的掌握了。
這本器禁之書,符意駁雜,涉及的符文也非常多。
朱壽長不知道這本書記錄的是很多相近符文的集合體還是最終指向一個最大最完美的符文,夫子曾張開五指,畫了一個很復(fù)雜的符文,符意非常強大。
既有夫子的實例,就可以更好的以這個實例的符意切入這本書的學(xué)習(xí)。
朱壽長已經(jīng)半年都沒有走出宿舍,每天書院的執(zhí)事還來給他送飯。
他則一心沉浸在器禁之書內(nèi),先在腦海里回憶夫子的畫出的范例,然后在念力世界模擬符意,在虛空中作畫。
他有萬物意,這也是他的符道基礎(chǔ),可以很好的幫助朱壽長領(lǐng)悟這些符意,不過這些符意非常晦澀,很難抓到,一旦抓到又很快溜走,讓人非常痛苦。
最終他退了出來,從頭開始梳理這本符文書的學(xué)習(xí)體會。
一無所獲,這本書太過晦澀難懂。
朱壽長的寫字水平一直馬馬虎虎,可是寫字其實是一種非常精煉和直接的表達(dá)方式,所以世上幾乎所有的符道大師的寫字水平都很不錯。
而朱壽長是以畫畫來接觸符道,通過符意的體會來學(xué)習(xí)和記憶符道知識,雖然是個捷徑,但這有先天的殘缺。
符道最善表達(dá),只通過畫畫來表達(dá),表達(dá)的東西太少,學(xué)習(xí)進(jìn)度自然緩慢。
朱壽長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他決定在符文表達(dá)方式上下下苦功。
這里是書院,住著雖然方便,但是宿舍空間太小,不利于手腳伸展,想練字必須要找個寬大安靜的地方,所以他準(zhǔn)備搬出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