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西斜,殘云如血。
在云州城南方的鳳弛草原上,有一行妖在偷偷的趕路。
“小叔,我們什么時候到建康啊!”
一個五歲上下的小蘿莉沖少年撒嬌。
她頂著兩個小角辮,嘟著嘴質(zhì)問到。
“快到了”
少年欺騙的說到,因為他壓根就不知道去建康路。
他現(xiàn)在帶三個靈智初開的小妖在躲避著‘鬣狗’的追殺。
正常情況下,他們這樣的小妖,最多被驅(qū)逐,但他們的身份不同,或者說他帶著的這三個小妖身份不同
鬼羅的與白于的已經(jīng)爭斗了無數(shù)的歲月了。
而在這個白于占盡上風(fēng)的時代,像夜婆這類的妖暴露了身份,那就變成了過街老鼠。
是妖必誅。
這也包括她的孩子。
安子一邊小心繞過有妖氣的地方,一邊帶著夜婆的三個孩子躲避著追殺。
“小叔,媽媽為什么不帶著我們一起呢?”
阿大再次問到。
“我想媽媽了”
說起媽媽低著頭趕路的老幺抬起頭來。
“我要媽媽,哇嗚”
二丫直接就哭起來了。
“笑姐姐是提前去找你爸爸去了”
夜婆讓安子這個時候去找朱友善,他理所當(dāng)然的把朱友善當(dāng)作了阿大們的父親。
至于夜婆他還沒想好怎么說,但至少得找他們的父親,這件事再做打算。
“爸爸,我們的爸爸?”
二妹用帶著眼淚的大眼睛水光熠熠的看著安子,像是讓他解釋,因為夜婆從未在面前他們提前過父親。
“是的,你父親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妖怪,笑笑姐先去把你們出生了的消息告訴你們的爸爸,讓他乘著云來接我們”
看到三個小家伙一改頹然,興致勃勃的看著他,安子就順口說到。
“那爸爸打得過仙君”
老幺用他那虎頭虎腦的大腦袋湊上來。
“南極仙君!你爸爸打十個都不再話下,隨便錘?!?p> 安子手舞足蹈的說到。
為了哄三小孩開心,他眉飛色舞的信口開河,
他善意的謊言也的確引起了一陣歡笑。
“小叔,小叔,那爸爸能抓得到白魄嗎?”
去年夜婆在捕獵白魄時受了傷,因此,阿大有次一問。
“那不要太簡單,一手一個,隨便抓,白魄在他面前簡直就是小老鼠?!?p> 安子吹道。
“小叔,小叔……”
“就在前面”
羊好伏在地面聞了聞,就像一位老道的獵人。
因為安子并不知道金寶與羊山們的約定,他在做出云州城不再安全的判斷后就選擇帶著阿大們離開云州城。
羊好因為對妖氣有種敏感的天賦,她在羊山的身上,得到安子的妖氣后,就幾乎能隨意追蹤到安子的位置。
在金寶打算保夜婆后,羊山就打算帶著一眾小妖回到金陵去。
但機警的羊好發(fā)現(xiàn)了離開云州城的安子。
作為小隊智囊的她,說服了哥哥,于是,他們展開對安子進(jìn)行了長達(dá)一周的追蹤。
“今夜,不要再讓他們跑了”
羊山陰狠的說到,他那被安子刺瞎的眼睛就像銀白色的珠子,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走”
羊山下令道,
“哥,等一下”
羊好叫住了羊山。
“怎么了?”
羊山很重視妹妹。
在與夜婆作戰(zhàn)的時候,他知道是必死之局的時候,他就把妹妹藏了起來。
因為在投入白家之前一段漫長的逃亡路上,妹妹展現(xiàn)了無與倫比的能力和天賦。
讓羊山把復(fù)興家族的希望都放在了羊好的身上。
因為他無論怎么修煉這一生最多是個下品大妖,而羊好潛力無窮。
“在乞丐之前出現(xiàn)了大批的魄群,有白魄”
羊好說這個讓眾妖都震驚的消息。
“怎么辦呢?”
羊山知道妹妹說的肯定是真的。
如果他們們繼續(xù)追趕安子,可能還沒找到安子,他們已經(jīng)被魄群撕成碎片了。
因為他們目標(biāo)太大了。
“就我與你前去就行了,帶著他們太目標(biāo)太大了,我們趕在他們碰到魄群之前去勸服他”
羊好提議到。
“萬一那小子執(zhí)意要保那三個鬼羅怎么辦?”
羊山問到。
在羊山說到自己與安子戰(zhàn)斗細(xì)節(jié)后,妹妹就否定了他要殺了安子的決定。
雖然安子刺瞎了他一只眼睛,但他清楚以后如果想要向如日中天的白家報仇,僅憑他與羊好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
拉攏安子是不錯的選擇。
“那就殺了三個鬼羅”
羊好冰冷的說到。
枯燥的逃命之路,安子們又艱苦的走了三個日夜。
阿大就像一個女王一樣,優(yōu)雅的趴在石頭上。
這個石頭就像一座小山,而她這座山上唯一的王,她有一個丞相,兩個將軍。
丞相由她的小叔擔(dān)任,小叔任勞任怨,大有賢臣之風(fēng)。
丞相現(xiàn)有要事在身——出去抓魚去了。
大將軍由她的二妹出任。
二丫子膽小如鼠,有些笨,但力氣極大,是欺負(fù)老幺的一把好手,所以被她封為了當(dāng)朝第一武將。
二將軍封給了三老幺。
三老幺兇狠好斗,較為狡猾,常常質(zhì)疑她的一些決定,似有篡位奸臣之相,得讓二丫子多多牽制。
阿大高高在上,像女王一樣俯視著正在打在一起的兩個將軍。
這座用來休息的峻美小山是她的賢相為她尋覓的,無恥的叛臣三老幺竟然想指染她的寶座,所以,她的大將軍正在無情的鎮(zhèn)壓著該死叛賊幺老三。
石臺下,一只黑色的小貓正用力撲向一只個頭比他大的小貓,他黑色的毛發(fā)有些微黃,看上去有點營養(yǎng)不良。
二丫看著瘦小的老幺向她撲來。
她前腿一發(fā)力,整貓身都站立了起來。
她用她那肥肥的前掌把撲過來的幺老三拍倒在地,然后一口咬在他的脊椎上,用力的甩了起來。
幺老三疼的嗷嗷直叫,卻沒有求饒。
而是奮力的甩開二丫的‘鉗制’,反身將他毛毛茸茸的前掌拍在二丫的臉上。
臉被撓得生疼的二丫,一巴掌就把幺老三拍翻,咧開尖牙朝著老三的喉嚨咬去。
被咬到喉嚨的幺、老三一瞬間就變得極為的乖巧,他發(fā)出低低的嘶鳴,求饒著。
二丫沒有立馬放了他,因為決定權(quán)不在她的手上。
阿大知道輪到自己出場的時候了。
她緩緩的起身,然后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高高抬起頭,翹起尾巴。
曜黑的皮毛,勻稱的身材,這只黑色健美的小貓,不急不慢走下石山。
老三極力的討好著一步一步圍著他們轉(zhuǎn),宣誓著自己的權(quán)柄的女王。
“女王,魚來了”
安子已經(jīng)習(xí)慣了阿大與二丫‘合伙’欺負(fù)老三了。
他們之間這種游戲自生下來能走動就開始了。
這似乎是貓的秉性,夜婆說貓就是從這些打斗中學(xué)會生存技巧。
翠鳥是通過模仿老翠鳥學(xué)會捕魚的。
但他在老翠鳥那里卻沒學(xué)會捕魚,他捕魚的本領(lǐng)是后來與夜婆學(xué)的。
而且在他出巢之前,他的兄弟姐妹都是睡著長大的。
他沒有體會過阿大們那樣的打打和和,所以他對阿大分封的大丞相之職也樂在其中。
他把魚放下,便飛到樹上。
他選這個只有一顆老核桃樹的坡地,就是為警戒“鬣狗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