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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雙響助陣,單兵解圍

榜上有茗 梨渦4克 3246 2021-06-07 12:00:00

  嗩吶聲出來的突兀,但能聽見牟示言聲音的,都明白這抑揚頓挫之間,是給那瘋子作配。很快,鈴鼓的聲音也加進來,為嗩吶的怒與哀注入一些玩笑似的俏皮和掙扎般的凌亂。一聲雙響,合在一處,令人聽之默然,神情沉重。

  “嗖——”鐘二的利刃飛爪向嗩吶與鈴鼓的發(fā)聲處撲去。

  “叮!當!”一個執(zhí)劍的少年擋開兩個爪子,動作生澀,目光如炬。

  蔣悅卿也不知伍三秀什么時候過去的,見狀,忙從人群中搶過去,護住他們。與此同時,鐘二隨著收飛爪的力,已經飛落到幾人跟前,他打量著被護在后面的兩個人,厲聲問:“你們兩個是誰?哪里的人?。拷袢諄砀《甲鍪裁??通關文牒拿出來!”

  混亂之中,牟示言不知到哪里去了。人群里,有的怕惹禍上身,鉆進了家門店門;有的就好熱鬧,待在原地不動,逮住機會還要往跟前湊一湊。

  樂師堆里有不少人已經認出這對“多事”的夫妻,站出一個人來湊到陶微身邊,微微躬身,道:“大人,那二位是宋灝、何筠,遍走天下只為采集樂聲,心無旁騖,從未聽說與人起過爭執(zhí)。這里面怕是有誤會……”

  陶微聞言看了看此人,又看了看他身后的樂師們,冷笑一聲:“誤會?哦,原來你們剛才奮力壓他們的樂聲,為的是替他們解圍啊。”眾人默然,紛紛避開眼神。

  那邊,鐘二看過二人的通關文牒,遞回去,笑著對蔣悅卿說:“這二人與你都不同姓,再看這包袱上掛的布鞋,三雙已經破了兩雙,想必請不了黃金醩乳鴿。鐘某不明白,一向明哲保身的蔣公子這是逞的什么英雄???”

  “此二人鬢發(fā)花白,是長者。更何況我見不得一個孩子孤身犯險?!?p>  鐘二其實早就認出了伍三秀,這會兒才借著蔣悅卿的話,轉臉問他:“少年,今日,你怎么不陪著胡仙師,反而到這街上……是不是仙師安排你來的?你們認識那牟瘋子?”

  “不認識。”見那鐘二說著話,眼神轉到自己這里,宋灝便開了口,“宋某與夫人此生,多是為不識之人奏樂。”

  “哦……‘不識之人’也有善惡之分,絲竹無心,鳴者有意,你們就不怕錯獻殷勤、助紂為虐嗎?”

  何筠問:“善惡自有分辨。敢問,那歌者惡否?若非善者,何故任其行、隨其歌?”

  “任其行、隨其歌……呵呵,他既沒有殺人放火,也沒有指名道姓的尋釁滋事,未觸法度,別說比神司,浮都哪個部門都不能拿他如何?!?p>  宋灝追問:“那我二人犯了什么事?若不是少年人耳聰目明,搶先發(fā)現,大人剛剛已經要了我們的命?!?p>  “天地可鑒,我飛爪出來,為的是止住你們的樂聲,可不是想要你們的性命?!?p>  “你放……”伍三秀急著要罵,被蔣悅卿捂嘴攔住。

  鐘二笑了兩聲,側耳傾聽一般的姿勢,道:“唉,誰會信一個瘋子說的話啊……但是,如果說話的是不瘋不傻,還在浮都內外都有點名氣的人,就該有人信了?!彼哪樕巷@出懷疑的神色,直起身子,抬手喝道:“來人!把他們帶回比神司!”

  身上有傷,勢單力薄,蔣悅卿只能先護住伍三秀,以免橫生枝節(jié)。無奈這小子撲騰的厲害,一身蠻力,掙動得他耳上的紗布滲出血來。急得滿頭汗的伍三秀扒著他的脖子,小聲說:“快想想辦法!他們是青儀君的爹娘,不能被抓走!”

  聞言,蔣悅卿比伍三秀跑得還快,追上去,擋在比神司隊伍前,“放了他們!”

  鐘二指了指他的耳朵,說:“你這耳朵是讓哪家的烈女啃的?別在我們跟前胡鬧了,比神司要拿的人,除了圣人,誰也攔不住,你還是趕緊回家,免得失血過多,昏在街上,被哪個仇家給剁了?!?p>  “無憑無據,比神司也不能濫用職權。”在痛癢昏沉的感覺中,蔣悅卿盡量穩(wěn)住自己,思索對策。

  “嗩吶和鈴鼓就是‘憑’,街上人的口供就是‘據’,夠啦,蔣公子?!辩姸沽它c力氣,拍打著蔣悅卿的肩膀,在對方輕微卻可辨的搖晃中笑出聲來,招呼著手下,“走,這里人這么多,別再擋著道?!?p>  蔣悅卿仍不死心,說:“街上聲音交雜,難免聽錯,口供也不可信吧。”

  “小公子,謝謝你為我們出頭。我二人行的端坐的正,不過是去堂前走一遭,莫要掛懷。你的臉色著實不好,快去歇息,請個郎中看看吧。我們出去后,定當登門拜謝?!焙误迵]手,示意他離去。

  心亂如麻,腦袋空空,一陣虛汗里,蔣悅卿一時無法,只能步履踉蹌地跟著。到了比神司前,宋灝抬頭看著那高懸的門匾,請求道:“大人,我可否與那孩子說句話?”伍三秀忙迎上去,仰面看他。他輕撫少年的后背,囑咐著:“本來,我們答應她不出遠門的。你機靈點,不要騙她我們沒來浮都,也不要直說我們被帶走了。等我們出來,自己和她講。”

  伍三秀點頭不是搖頭也不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進去。沒想到,他們又退了出來。

  鐘二一邊退后,一邊行禮問安:“下臣拜見虞王殿下?!?p>  從比神司里走出來的這位,是先圣人的胞弟,身形魁梧,一手拄拐,縱使解甲多年,征戰(zhàn)沙場的印記仍留駐在身上。他立在門廳,令廊道顯得分外狹小,縱使須發(fā)花白,開口仍是洪鐘之音:“門外擾攘、門內羅雀,陶微何在?。俊?p>  “陶大人領命巡街,我差人去請?”鐘二說著就要招呼。

  “不必,公差不可耽誤?!蓖爝呍迫盏挠萃醮鬼?,看著背包袱的兩個人,問:“宋灝?何筠?”

  “草民拜見虞王殿下?!?p>  等二人禮畢起身,虞王才兩手扶著拐杖說:“聽說,你們兩個曾去邊塞,采集了不少營中小調?!?p>  “是。”宋灝卸下包袱,把布鞋安放在一旁,解開背囊,從一摞本子里找出一本,雙手奉上,“這本便是《營中曲》?!?p>  虞王盯著他:“你這是要我自己看嗎?”

  宋灝答:“請殿下恕罪。草民本該為您鳴琴鼓瑟,只是如今我夫妻二人是嫌疑之身,不能……”

  “鐘二?”

  虞王不過是叫了個名字,被門廳這么一籠,顯得沉重,壓斷了宋灝的話,也壓得名字的主人矮下身子,答:“在!殿下吩咐?!?p>  “這二人先送到靖州府,再還給比神司,如何?在他們脫罪之前,定不叫他們逃出賬外。你大可放心”

  “靖州府守備森嚴,下官哪有不放心的理。只是這二人舉止有異,還未仔細盤查,怕……”

  “怕傷了我嗎?”虞王爽朗地笑著,門廳內不知是門頁還是燈籠,嗡嗡作響,“也是啊,無兵難為將,如今我身后無人,也不過是個老兵罷了。這婦人手中的鈴鼓恐怕都能要了我的命?!?p>  “不敢!”何筠與鐘二異口同聲,后者更急切一些,補上一句:“王爺您雄姿英發(fā),不減當年……這二人與瘋子勾結,散布謠言,只怕不是有瘋病就是有賊心,還請您許我們給他二人戴上鎖鏈?!?p>  虞王點頭默許。

  恭送虞王離開的時候,鐘二又補了一句:“王爺身份尊貴,雖思念邊曲,仍是遠坐賞之為好。挨得近了,染上小病,圣人該擔心了。”

  虞王領著那二人走遠,鐘二才直起身子,看向身邊的蔣悅卿和伍三秀,見他二人一頭霧水、愁眉不展的模樣,一時間理不清頭緒,只得拂袖離開。

  蔣悅卿用手指碰了碰伍三秀的手背,道:“我們先回客棧吧?!?p>  “好。”伍三秀轉身扶著他,向赤豆客棧走去。

  靖州府離比神司不遠,因為假設在水面之上,且要過橋才能到,喧鬧的人聲就被丟在橋的另一邊,留此地一片安寧。宋灝與何筠自詡靠著一雙腳行走天下,卻著實沒有領頭這位老王爺健步如飛,進到府院中立住時,都有些喘。

  花園中有一個圓臺,臺上有一方帳篷,瞧上去和邊塞軍營中的帳篷別無二致。虞王讓他們進去,接著,走向不遠處的角樓來,頂上的房間里,鶴簪白衣的青年人還未離去。

  “怎么?怕我應聲而不作為嗎?”

  “不敢!”胡思凡從窗邊走過來,行禮道:“晚輩心想,如果給王爺惹來麻煩,只有把我交出去,才能替您解圍。王爺之威名,素有耳聞,今日親見,著實欽佩!”他直起身子,扯下腰包,雙手奉上,“這里的金銀,可供他們花銷?!?p>  虞王推拒,道:“不必。既然是要拿住籌碼,我不喜歡別人插手。你只管把我兄長的事情查清楚!”

  “晚輩定竭盡全力,查明后必當登門拜訪!”

  “你和比神司,都非我親信,又不得不信。他們說這二人有嫌疑,因此,我還不能以賓客之禮相待?!?p>  胡思凡甚是無奈地笑笑:“進了靖州府,自然聽王爺的吩咐。正好,也請您不要告訴他們我來過,讓他們長長記性?!?p>  “現在的后輩了不得啊,私闖別人宅院不說,對自家親屬也以下犯上,膽大妄為……”

  恭恭敬敬地揖禮,胡思凡滿腹歉意:“事發(fā)突然,情急之下,出此下策,還請王爺體恤!眼下,晚輩唯有盡快理清來龍去脈,才能謝罪?!?p>  “哐哐”虞王拍打著窗框,看著天上膨大如蓋的陰云,聽著街上隱約傳來的擾攘聲,嘆道:“唉,好,好……你走吧?!?p>  胡思凡最后看了一眼院子里那一角帳篷,速速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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