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你看這是曼陀羅……”郁秋疏送走最后一位病人,拿著剩余的藥材給溶月講解。
“小疏,今日恐怕有異變?!背麝P(guān)緊門窗,低聲說道。
“知道了?!庇羟锸桀^也不抬,拿出匣子里的小罐子遞給楚楓,“去準(zhǔn)備一下?!?p> “是?!背鹘舆^小罐子走了出去。
郁秋疏讓溶月待著房間不要出來,換上夜行衣和楚楓上了房頂。
“你說他們?yōu)槭裁捶亲ツ慊厝ゲ豢?”郁秋疏坐在瓦片上,用絲帕細(xì)細(xì)擦拭著一把匕首。
“為什么是抓而不是殺?”楚楓疑惑道。
“他們用的軟筋散加了些玉肌花的花粉,這種花能麻醉人的精神,長在溫和多雨的地方,不能接觸過多陽光,且三年一開花,花粉極少,更別提作為藥材。五兩金子才能買到一兩,若是殺人完全不用這么麻煩,因?yàn)槿羰亲ト?,玉肌花粉還有個(gè)特殊作用?!庇羟锸韫首魃衩兀D(zhuǎn)動(dòng)手中的匕首。
“是什么?”楚楓迫不及待的問道。
“操縱心神,形同木偶?!庇羟锸栎p描淡寫的八個(gè)字仿佛重錘敲在楚楓的心上。
“他們,他們?yōu)楹?,為何要”楚楓聲音顫抖,一句話重?fù)了幾次還未說全。
“不知道。”郁秋疏食指微屈,輕敲匕首薄薄的刀鋒,“但是今日你必須成為死人,才能脫身。”
“你是說。”楚楓睜大了眼睛。
“來人了?!庇羟锸柩凵裎?dòng),站起身,示意楚楓噤聲。
夜色中,十個(gè)黑衣人出現(xiàn)在醫(yī)館后院,悄聲前進(jìn),眼看殺手就要推開溶月的房間。
“你們倒是鍥而不舍?!币粋€(gè)低沉的聲音在房頂響起。
“什么人?”殺手順著聲音來到空地,發(fā)現(xiàn)了屋頂上的二人。
“殺你的人。”郁秋疏和楚楓從屋頂跳下來,落在溶月的房間門前,郁秋疏看著面前的殺手,輕描淡寫地說道。
“少廢話?!睔⑹忠姸寺淙胨麄兊陌鼑?,將藥粉撒向二人。
“沒事?!庇羟锸栉⑽u了搖頭,她一早讓楚楓和溶月吃了解藥。
“動(dòng)手?!睔⑹忠宦暳钕拢蚨苏归_圍攻。
打斗中,楚楓沒收住力度,躲閃的殺手撞碎了溶月的房門。
“放我離開,否則我殺了她。”殺手橫在溶月頸間的刀微微用力,一道血痕出現(xiàn)在溶月白皙的皮膚上,不斷滲出血珠。
“姑娘,怎么辦?”楚楓低聲問道。
“讓他出來?!庇羟锸枰娙茉履繜o懼色,淡然從容,心中對(duì)她多了些好感。
“你們退后。”殺手謹(jǐn)慎地躲在溶月身后。
郁秋疏看著溶月頸間的血逐漸染紅了衣襟,知道拖延不得,用眼神示意溶月,摸了摸右手手臂。
溶月猛然想起,郁秋疏剛才給了她一只發(fā)簪,她一直拿在右手,此刻藏在袖中,只是郁秋疏怎么知道,顧不得想那么多,溶月眨眨眼,表示自己明白了。
“好,你走吧。”郁秋疏和楚楓慢慢后退,將殺手引出來,同時(shí)暗示溶月可以動(dòng)手了。
溶月突然左手為肘打向殺手肋骨,同時(shí)右手緊握發(fā)簪,刺向殺手的手臂內(nèi)側(cè),殺手的刀掉在地上,郁秋疏飛身上前拉回溶月。
“沒事吧。”郁秋疏拿出手帕輕輕捂住溶月的傷口。
“沒事?!比茉?lián)u搖頭。
“保護(hù)月兒?!庇羟锸瓒诘?。
“是。”楚楓把溶月?lián)踉谏砗蟆?p> 郁秋疏沒有使出全力,她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實(shí)武功,不然就前功盡棄了。
“楚大哥?!比茉缕鄥柕暮魡旧卮蚨分械挠羟锸琛?p> 郁秋疏險(xiǎn)些握不住手中的匕首,幾乎是瞬移到楚楓身邊,看著氣若游絲的楚楓,傷在胸口,回天無力。
“照顧好自己。”楚楓艱難地吐出最后一個(gè)字,滿是鮮血的手滑落在郁秋疏的衣擺上閉上了眼睛。
“你們?cè)撍馈!庇羟锸璩谅曊f道,周身氣勢(shì)突然增強(qiáng),濃重的殺氣壓制得直教人心生畏懼。
“怎么會(huì)這樣?”殺手還來不及反應(yīng),就已斃命,其中一個(gè)趁郁秋疏不備,馭起輕功逃走,郁秋疏頭也不回,扔出飛鏢,正中殺手右肩,殺手踉蹌逃走。
“把藥箱拿來?!庇羟锸璋殉鞅尺M(jìn)房間,輕放在床上,撕下自己的裙擺,擦干手上的血,調(diào)整心緒把脈。
“姑娘,楚大哥怎么樣了?”溶月拿來藥箱,見楚楓胸口恢復(fù)了起伏,急切地問道。
“沒事。”郁秋疏松了口氣,還好楚楓的胸穿了軟甲,劍刺入不深,心臟沒有受傷。
“那就好?!比茉戮o張得衣角都被抓破了,若是楚楓真的因她而死,她恐怕會(huì)自責(zé)一輩子。
“你不必自責(zé),這件事是我們商量好的?!?p> “什么?”郁秋疏的話讓溶月睜大了眼睛
“楚楓身份特殊,只有成為死人才不會(huì)再被追殺,所以我們就做了這個(gè)局,事先沒有通知你,是怕殺手看出破綻?!庇羟锸枰贿吔o楚楓包扎一邊解釋道。
“屬下明白了?!比茉抡f道。
“好了?!庇羟锸枵酒鹕恚镁葡吹羰稚系难?,“月兒,你過來?!?p> “坐下?!比茉乱姥宰?,郁秋疏從藥箱里拿出繃帶和藥膏,小心地包扎起溶月的傷口來。
“今日你為何不向我求救?”郁秋疏問道,被挾持時(shí),溶月完全是一副等死的模樣,是不信任她會(huì)救自己嗎?
“即便是為姑娘死了,我也心甘情愿,不想拖累姑娘?!比茉陆忉尩?,她心底里確實(shí)不信自己會(huì)成為郁秋疏放下劍的理由,但是看見郁秋疏救她時(shí)的眼神,她又覺得自己錯(cuò)了,或許郁秋疏真的與那些人不同,她是真的拿自己當(dāng)親人來看待的。
“你記住,我說過,從今以后你是我的人,是我的親人,而不是奴婢。”郁秋疏放下藥膏,認(rèn)真的看著溶月,“你可明白?要相信我?!?p> “屬下明白。”溶月壓抑住眼中的淚水。
郁秋疏把殺手的尸體用化骨水化去,溶月清理著院內(nèi)的血跡。
“姑娘,這個(gè)門?”溶月看著碎成木塊的門和一地的木屑,眉頭緊皺,她可不會(huì)做門。
“雜物房里有幾扇多余的門,等會(huì)我去拿來換上?!庇羟锸枵f道,裝修的時(shí)候特意留出來的,沒想到真用上了。
“我去拿。”溶月說道。
“好?!庇羟锸璐鸬馈?p> 溶月拿回門時(shí),郁秋疏已經(jīng)換了身干凈的衣服。
“姑娘,你要出去嗎?”溶月見郁秋疏仍穿著夜行衣,不由得疑惑道。
“我去趟永仁醫(yī)館,你好好照顧楚楓?!庇羟锸鑷诟赖馈?p> “是?!比茉聭?yīng)道,“姑娘路上小心?!?p> “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