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川自幼便身嬌體弱,這件事情,蘇宸等人亦有所耳聞。
這么多年過去,秦國帝后招納了多少神醫(yī),都沒有將逍遙王的身體醫(yī)治好。如今這夏國皇后,竟然主動攬了這件事,也不知道她醫(yī)術(shù)到底如何。
秦子川的不足之癥是從娘胎里帶來,這病平日里也要不了他的命,只是時不時的發(fā)作,一場小風(fēng)寒都能讓他虛弱無比。
所以據(jù)說,秦國的逍遙王從小便養(yǎng)在府中,足不出戶。
此次秦國派出逍遙王出使夏國,本就令人驚訝,如今逍遙王竟然與夏國皇后是故識,便更令人不得不有了別的猜想。
難道秦子川此來,是專為求醫(yī)而來?難道夏國皇后,還有著無雙醫(yī)術(shù)?
“王爺,那大夏皇后醫(yī)術(shù)真的可靠嗎?”禮部侍郎坐在秦子川右后側(cè),頗有些驚疑不定的問道。
要知道前幾年皇上出皇榜招納天下名醫(yī),結(jié)果就有幾個為了榮華富貴不怕死的,給殿下下重藥,不僅沒有治好殿下的病癥,反而讓殿下身體更虛弱了。
自此后,秦國皇帝便對給逍遙王看病的大夫有了諸多要求。
是以,此行他還有一個任務(wù),就是千萬要保護好殿下。他們隨行還帶了幾位太醫(yī),就是為了以備不時之需。
若是讓夏國皇后給治壞了,他回國后如何向皇后和皇后娘娘交代?
“反正也不會更差了,如今這么茍且活著,又有何意義?”秦子川苦笑一下,別人看他或許只覺得他有些病弱罷了,根本不知道他每時每刻都在受著怎樣的熬煎。
體弱不僅讓他喘氣艱難,還讓他的胸腔劇痛難忍,每時每刻的劇痛,卻也沒有讓他的身體麻木,反而能清晰的感知到那種疼痛,幾乎痛入骨髓。
有無數(shù)次,他都想一死了之,想著或許死了就沒有了這些痛苦了。
但想到一直為他擔(dān)憂的父皇母后,想到那個如花少女,他又覺得這世上還是有些美好,值得他貪戀。
“殿下…”禮部侍郎啞然,來大夏的這一路上,他與逍遙王朝夕相處,從未見過他眉頭松懈下來的模樣,想來確實是身體難受得緊。
也許這種痛苦不能為外人道,所以殿下已經(jīng)盡力表現(xiàn)出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但他眉間那深深的褶皺,卻騙不了人。
“如此,不若一試?”秦子川臉上從未有過的認真,如果那個人是顧涼,他便能放心將自己的生命交到她手上。只是,顧涼也只說看看,還沒有說到治療的事情,怕是他們自己想太多了。
也許,為了避嫌,哪怕有一絲風(fēng)險她都根本不會幫他治。
宴會還在繼續(xù),秦子川的苦惱無人得知。
“夏皇,本宮三妹自幼兼修琴棋書畫,如今也想為皇上演奏一曲,賀夏國元宵之喜,不知皇上意下如何?”蘇宸看了幾個節(jié)目便覺得索然無味,于是應(yīng)付了幾個夏國大臣之后,便開口說道。
蘇宛知道自己此行目的,所以自宴會開始時,便對宮翎多有關(guān)注。
見他并不是一個毛頭小子,反而帝王氣勢十足,又長相俊美時,內(nèi)心的抵觸感也少了幾分。
如今夏國后宮只有皇后一人,自己若是進了夏國后宮,至少能混個貴妃當(dāng)當(dāng),比起在梁國做一個不受寵的庶出公主而言,在夏國做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妃,似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所以在太子皇兄提到讓她表演節(jié)目時,她便決定不藏拙了。
只是,蘇宸話落之后,殿內(nèi)便陷入了一片安靜。
宮翎緊閉著嘴巴沒有說話,約莫是猜出了梁國的來意,有些懶得應(yīng)付。而舞姬們的表演已經(jīng)結(jié)束,沒有皇上發(fā)話,內(nèi)侍也不好宣下一個節(jié)目。
“難得蘇宛公主愿意表演,本宮和皇上都十分期待。”顧涼見宮翎并沒有開口的意思,只好主動開口圓場。
“謝過皇后娘娘,本公主便獻丑了。”宮翎的沉默讓蘇宛頗有些尷尬,此時開口解圍的顧涼,倒是讓蘇宛有了幾分好感。
只是經(jīng)過這么一出后,蘇宛內(nèi)心的旖旎散去了不少,彈出的曲子也沒有什么情意綿綿的意味,反倒是多了幾分高山流水的孤寡意味。
蘇宛彈得認真,顧涼也聽得十分開心,而宮翎則面無表情的喝著杯中的酒,自始至終都沒有往梁國公主的方向看去。
洞察了一切的太子蘇宸,不由得輕輕的皺起了眉頭。
蘇宛一曲畢,顧涼帶頭鼓起了掌,其他大臣也跟著鼓掌,氣氛總算好了些。
“蘇宛公主琴藝高超,本宮十分喜歡?!鳖櫅鲂χ聪蛱K宛,也大約明白了梁國的用意。
帶著一名女子前來出使,多半都是為了和親,而方才太子蘇宸的一系列舉動,足以表明,他梁國想和親的對象,便是夏皇宮翎。
這位公主入后宮,不知道梁國打的是什么主意,但這似乎并不是一件容易拒絕的事?
“難得皇后娘娘不嫌棄,不知夏皇以為如何呢?”蘇宸并不認為一個小小的夏國,值得他迂回,于是他便直接開口說道:“此次父皇命我二人出使夏國,一來是為賀夏國元宵,二來便是想讓本宮三妹和親夏國?!?p> “三妹對夏皇一見鐘情,皇后對三妹似乎也十分喜歡,夏皇可有意與我梁國結(jié)聯(lián)姻之好?”
聽聞梁國太子的話,席間大臣們心里頓時一個咯噔,在場的貴女也絞緊了手中的帕子,宴會又陷入一片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