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夜宴上,秦子川突然抬頭顧涼,眾人隨著他的視線而去,自然看到了上座的帝后。
隔得遠的人,以為他看的是皇上,而宮翎又問了話,自然不覺有異。
而其他兩國使臣隔得近,自然知道這逍遙王看的是夏國皇后。
難道這秦國逍遙王認識夏國皇后?為何他的眼神那么奇怪?抱著看戲的心態(tài),太子蘇宸等人,并不說破。
當然,沒有人比坐在上座的宮翎,更清楚秦子川看的是誰了。
“本王還好,不用傳御醫(yī),謝過夏皇了?!鼻刈哟曇羟逶剑∪醯臍赓|都減了三分,仿佛突然有了精神一般。
“那便好。”宮翎點頭,隨后吩咐道:“來人,給逍遙王準備一件披風?!?p> 吩咐完之后宮翎又很是自然的握了握顧涼的手,問她冷不冷,還往她碗里夾了一塊點心。
“夏國帝后情深,實屬令我等羨慕哈哈哈?!碧K宸此行有意讓蘇宛入夏國皇宮,自然對夏國帝后頗感興趣。
據他所知,這位皇后似乎比夏國皇帝大了整整五歲。
盡管顧涼如今已經是雙十年華,但清冷的氣質和無雙的樣貌,足以讓蘇宛遙望不可及。
看那夏皇的神色,便知他對自己皇后十分寵愛,反倒是皇后,似乎對夏皇十分冷淡。并不因為他的動作而顯得嬌羞,神色間也沒有為人婦的羞澀。
已經有了太子妃和侍妾的蘇宸,大膽猜測這位夏國皇后,應該還是處子。
想到此處,他也并不覺得訝異,畢竟夏皇如今也方才年滿十五,未與皇后圓房也說得過去。只是皇后畢竟比夏皇大了五歲,日后夏皇知曉人事后,是否還能始終如一呢。
既然夏國帝后并未圓房,那蘇宛得寵的概率只會更大。
很快便有內侍送上了披風,秦子川道謝,但他的目光卻一直盯著顧涼。
即使顧涼再不走心,也發(fā)現了有人盯著她,于是順著目光看了過去。
那人一身白衣,不勝嬌弱,也不知是因為天氣冷,還是身體差,臉色極其蒼白,但看向她的眼神卻堅定熾熱,透過那雙眼睛,顧涼似乎看見了多年前那個少年。
少年時的顧涼,喜歡同師兄弟們行走江湖,下山歷練時去過的地方無數,四國都有涉獵,秦國自然也不例外。
大約是她十二歲時,在秦國,她遇見了一個與她差不多年紀的少年。
幾個地痞流氓圍著那個少年,嬉笑著辱罵,說他長得比女子還好看,還這么嬌弱,就該進小倌館,才不浪費了那一副好樣貌。
那少年穿著一身白衣,身子似乎很差,走幾步路就要喘上幾喘,他試圖繞過那些地痞流氓,卻心有余而力不足,看他衣著打扮也不像是寒門子弟,約莫是和下人走散了。
少年顧涼有一顆俠義心腸,自然看不慣有人以多欺少、恃強凌弱。
就在那些地痞流氓的手,快要抓住那個少年時,顧涼一聲大喝,運著輕功便飛了過去,踹翻了離少年最近的那個流氓,將少年護在了自己身后。
當時說了什么顧涼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當時她和師兄弟們聯手將那些地痞流氓打得落花流水,只能捂著肚子落荒而逃。
而后她轉身看向那個少年時,看到的便是如今這個眼神。
顧涼微微回神,眼前的白衣青年與記憶中的白衣少年逐漸融合起來,沒想到若干年后,她會在這樣一個場合下遇到故人。
“當年多謝顧…多謝皇后娘娘當年賜藥,才讓本王如今身體好了許多?!鼻刈哟ㄒ婎櫅鲅凵癫▌?,便知她是認出自己了。
只是顧涼似乎并沒有要與自己敘舊的意思,秦子川便主動開口說道。
“逍遙王客氣了,當初與師兄弟下山歷練,最喜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如今想來也有幾分好笑,只是,看你的身體似乎還是有恙?”秦子川主動說起舊事,顧涼也不能置之不理。
她三言兩語便說清了自己與秦子川的關系,讓那些本來有些猜想的人,反而沒話說了。
“娘胎里帶來的病癥,這輩子約莫都是好不了了?!鼻刈哟ê敛辉诤醯囊恍Γ坪跻呀浟晳T了這幅病弱身軀。
“若是逍遙王不介意,本宮可以替你看看?!碑吘故亲约涸浘戎芜^的病人,如今再次見面,也算是緣分一場。
十二歲的顧涼,并不精通醫(yī)術,仗著自己懂得些皮毛,便隨意替人診斷了,還將師傅給她的救命藥丸分了幾粒給秦子川,告訴他這個藥丸包治百病。
如今想來,顧涼便覺得有些愧疚,若是能治好他的病,也算是為當初年少無知的自己挽了尊。
“那便勞煩皇后娘娘了?!鼻刈哟ㄑ垌麓?,遮住眼底流露出的欣喜,隨后又看向宮翎說道:“也謝過夏皇了。”
“逍遙王不必多禮,朕的皇后向來菩薩心腸?!睂m翎面無表情的說道,“只是沒想到,原來逍遙王早就與皇后相識了,也算是與我大夏有緣?!?p> “沒想到大夏皇后還精通醫(yī)術,本郡王佩服佩服?!饼R宇總算明白為何顧涼要用東海明珠換一味藥草了,原來她自己便是醫(yī)者啊,只是不知道她醫(yī)術如何。
“是啊,有此皇后,夏皇真是令人艷羨。”蘇宸也跟著說道,眼底看戲的意味頗濃。
雖不知夏國皇后與秦國逍遙王之間,到底有什么故事,但如今夏國皇后既然已經嫁了人,便不應該與故人多做往來。
但她主動提出給秦子川看病,眼神間盡是坦蕩,夏皇似乎也不甚在意,倒是讓人無法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