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聞言望去,只見那孩童指的正是第三幅畫。
那幅畫乍一看色彩非常鮮艷,細(xì)細(xì)看去,卻發(fā)現(xiàn)了街市上的各種生動與煙火氣。
無論是街道兩邊的酒樓商鋪,還是街上小販擺的各種攤位;無論是街道上來往的行人路人,還是街上停的馬車驢車,都是那樣生動鮮活,仿佛動了起來......
“這幅畫畫得真是......”一陣沉默后,有人感嘆道,但是說到一半,又想不出其他詞匯來形容,說到一半,卡在哪兒。
更多的人是找不出形容的詞匯,只是在那里癡癡地看。
有路人只顧著看,忘了要去的方向,有看眾目不轉(zhuǎn)睛,忘了說話。
而那臺上的陸姓男子,也只是看著那畫,過了半晌才道:“這幅畫真是,與眾不同,雖然用色大膽,卻出乎意料地更生動地展示了維清城的熱鬧與生動,使觀看之人仿佛身在其中!也跟著畫中人走動叫賣!真是,嘆為觀止!”
臺下人也跟著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
突然臺上的那位老者有些不服氣地說道:“這幅畫用色如此生猛,畫師是不是不太懂有些過猶不及的道理?”
男子但笑不語,只是看向作畫的洛敏。
而此刻的洛敏轉(zhuǎn)向老者,施了一禮,道:“請您向后走三步再看!”
老者聞言皺了皺眉,但還是依言向后走了三步,接著便抬頭一看。
映入眼簾的,是一場繁忙而又輝煌的街市,這街市不僅有人聲鼎沸的繁忙、人間煙火的熱絡(luò),更有的,是那絢麗而又層次分明交錯的景色,那燈火、那傍晚紫紅漸灰的云彩,還有那青磚街道上人們忙亂而又充滿生活氣息的倒影,次第鋪面而來......
老者先是吃了一驚,接著是皺眉凝視,最后舒展了面容,整容向洛敏一禮,道:“我原先以為作畫以素淡為大雅,未知大俗也是大雅,姑娘高明,老朽不如也,受教了!”
洛敏亦是一禮:“前輩莫要自謙,前輩的水墨街市也是獨(dú)樹一幟,別有韻味!”
此刻,那陸姓男子才又笑著開口道:“既然如此,最后入圍百圖展的,便是這位姑娘!”
他伸手指向了洛敏。
人群中再次爆發(fā)掌聲。
臺下的顧言玉看著臺上穿著家常棉裙的沉靜女子,眼中有光:是啊,你從來都是這樣優(yōu)秀,看來,這一世,沒有白來!
與此同時的金陵城落然的宅子里,眾人都是驚慌失措的神色,驚恐而惶惶。
“大夫,這是怎么回事,自從昨日施針之后,主子便沒有再醒過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管事丫頭們都非常不安:他們知道,萬一主子有什么不測,那二皇子點(diǎn)下是絕對不會饒過自己的。
而此刻的二皇子正靜靜地守在床前,神色沉沉而又嚴(yán)峻。
一旁站著的韻寒正皺著眉,不知在凝思苦想些什么。
“大夫!”二皇子有些低沉的聲音傳來。
韻寒聞言向他看去。
“你知道嗎?落然是我想要娶的妻。今日,原先是定親的日子!”
韻寒默默聽著,默默點(diǎn)頭。
“就是因?yàn)橹瓮?,治這該死的腿,她如今醒不過來了,我如今該找誰去成親?”
他的聲音帶了憤怒,更有絲皇子與生俱來的威嚴(yán),若是其他大夫聽到了,大約要極度不安。
然而,韻寒卻沒有說話,她只是靜靜地看著床上閉眼躺著的落然,仿佛在思索些什么。
“你聽到了沒有?”二皇子氣惱更甚。
“聽到了!”從門外傳進(jìn)了一個年輕男子的清朗聲音,讓屋中的兩個人都為之一怔。
韻寒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忙抬頭去看,只見那小葉大夫正邁步走了進(jìn)來。
他看了韻寒一眼,便直直走向二皇子,道:“草民見過殿下!”
二皇子也自然看著他走來,道:“你就是葉院首的公子吧,這個女大夫是跟著你的?”
小葉大夫點(diǎn)頭:“這位大夫跟了我?guī)啄炅?,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這話他說得平淡,卻讓韻寒驀然抬起頭來,瞪大眼睛看著他。
此刻的小葉大夫神色平平,正目不斜視地繼續(xù)說著:“等將落然姑娘的腿治好,我們便是要完婚的?!?p> 二皇子是個通透人,他明白這小葉大夫話里話外的意思,便是告訴他,這個女大夫是他們?nèi)~家的人,動不得吧。
他冷笑一聲,道:“雖然我被褫奪了皇子封號,但要對付一個小小的葉家,也不是沒有辦法!”
“好了!”兩人針鋒相對,還要再說,卻被韻寒一句話打斷。
“你們不要再吵了!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把她治好!”
“怎么治?”二皇子眼圈有些發(fā)紅,聲音也是哽咽:“如今,她連水米都進(jìn)不得了。”
韻寒看著他道:“落然姑娘是我最要好的摯友,我不會看著她死。你作為他的知己,應(yīng)該知道她的心,她想要治好腿的心?。 ?p> 她嘆了口氣,繼續(xù)道:“我跟她說了很難,有風(fēng)險,她仍然一意要治,這就是她心中的執(zhí)念,這么深的執(zhí)念,知道可能會死也要堅(jiān)持治療的執(zhí)念。你竟然不知道?”
她咄咄逼人地問道。
而此刻的二皇子不由有些說不出話來,他看向床上的那個女子,走過去,撫了撫他的臉。
“你以為做的是幫助她,而不是為了自己,讓她成全你,接受你那些她并不需要的好意!你以為,她會瘸著腿和你成親嗎?”
二皇子聞言轉(zhuǎn)頭看著那個說話的女大夫,臉上有了慍怒。
小葉大夫也微皺眉頭,心道這韻寒說得有點(diǎn)過了。
然而,韻寒卻并不理會二皇子的怒意,繼續(xù)道:“我認(rèn)識的落然,是個驕傲的女子,她寧可孤獨(dú)終老,也不會屈就和你成就這門不對等的親事!”
“你!”
二皇子突然起身,怒目而視。
小葉大夫跟著也走了過來,想要擋住韻寒。
正在這時,床上的人發(fā)出一陣呻吟,屋中的幾個人都急忙走上前去,慌忙查看。
“師傅,我昨日午后施了針,照理說,她今晨應(yīng)該能醒,怎么到現(xiàn)在都沒有醒?”韻寒轉(zhuǎn)頭問向小葉大夫。
二皇子的目光也隨之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