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傳來一陣蟲鳴鳥叫,甘甜立馬意識到是昨天上午調(diào)好的手機鬧鐘響了。她揉了揉太陽穴,又揉了揉頭皮,才慢慢睜開眼睛,舒展四肢,準(zhǔn)備起床。前晚雖然做了怪夢,卻也睡的踏實,昨晚更是一夜無夢,睡的尤為香甜。因為昨天晏起,怕又發(fā)生同樣的情況,所以昨天洗漱后馬上就設(shè)了一個平常自然醒時間的鬧鐘。
正當(dāng)佩服自己的明智之舉時,甘甜猛地翻身坐起拿過老課桌上的手機前后左右反復(fù)翻看,然后打開。手機竟然如常!
這是國產(chǎn)手機質(zhì)量、性能突飛猛進的成果?泡了水?dāng)R一夜不碰就能正常使用?這簡直是意外之喜,不然還有得麻煩。手機里那么多重要聯(lián)系人。
甘甜梳洗好出門,特意看了看河里能不能過。搭石一個個清晰的露在水面上,平平穩(wěn)穩(wěn)待人踩踏。甘甜小心的走到傅文嘉昨晚落水最近的一個搭石上蹲下,仔細查看。
來這里近兩年,從來沒聽人說過這一帶有吞人的淤泥。可是昨晚自己也確實差點陷下去,這又怎么解釋。甘甜看著昨晚傅文嘉撲騰留下的一大片黑乎乎的痕跡,思索著。一會兒,她撿起不大不小的石頭猛地向那片掙扎過的痕跡砸去。石頭應(yīng)聲落水,穩(wěn)穩(wěn)地嵌入那塊泥地里。僅是嵌在了那里而已。
甘甜看著那個石頭又開始琢磨,石頭不會動所以不像人陷進淤泥里那樣下沉明顯?還是這石頭受浮力影響,下去的力道不足,所以不會被淤泥吞噬?又或者,傅文嘉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沒有農(nóng)村生活的經(jīng)驗,昨晚只是過于驚慌亂神。自己則是受他影響產(chǎn)生了錯覺。否則他已陷入淤泥里,為什么看著我靠近卻不提醒我。不論怎樣,周知眾人過河小心才是正經(jīng)的。
來到食堂,已有同事在議論昨晚兩個大領(lǐng)導(dǎo)落水的事。這正合甘甜的意。她立刻加入熱烈的討論中,目的在于正告大家過河走搭石要小心,并需把這件事口口相傳讓鎮(zhèn)上的人都知道。
早餐畢,大伙兒三五成群結(jié)伴向辦公樓走去。傅文嘉走在甘甜身邊窘迫地說:“昨晚本想過去找你聊天的,沒想到害你也濕了一身”。
“你剛來,還不熟悉情況。晚上最好別走搭石。尤其是上半年,河水說漲就漲,有時候漲勢肉眼可見?!备侍饘捨空f。
“這下好了,臉都丟盡了。地方小,很快就能把這事傳遍。公司兩個老總一起下河洗澡了?!备滴募握f著并不好笑的笑話。甘甜回以不失禮貌的一笑,說:“剛向大爺說有幾家入戶門的供貨商要來,我想還是參加一下。你看你是按原計劃去工地轉(zhuǎn)轉(zhuǎn),還是一起聽聽他們怎樣介紹自己的產(chǎn)品?”
傅文嘉想了想答:“我還是盡快熟悉項目吧”。
“行。”甘甜應(yīng)聲后對身后的韓粼波說:“一會兒散了晨會,你陪傅總挨著轉(zhuǎn)轉(zhuǎn),詳細講解一下”。
“好的?!表n粼波答。
甘甜又補充說:“傅總可不是來參觀考察的,別用那套接待的說辭。我們怎么推進工作,怎么具體落實總部目標(biāo)部署的,詳細說”。
“好的,甘總?!表n粼波笑答。
甘甜又玩笑的對傅文嘉說:“照這樣,估計你們中午得在工地上蹭乙方的食堂。他們那邊是沒有我們食堂吃得好,要不行,我就讓吳姐派人給你們送愛心便當(dāng)上去”。
“別,別,別,難得逮住一個機會去占賀總的便宜,當(dāng)然要給自己公司省著?!备滴募巫哉J為把甘甜拋出的梗接的很妥當(dāng)。
上午十點半,甘甜正準(zhǔn)備進入會議室旁聽投標(biāo)會,樓下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上來一人把她堵在了她的辦公室門口。
來人正是腳踩九厘米細高跟鞋也能走路生風(fēng)的南大美女。
南姝上前,不由分說就將甘甜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絮叨著:“你昨晚怎么了?誰掉河里了?你沒事吧?昨天說那個什么女的,之前怎么沒聽你提過?昨晚你突然掛了電話,我再打你就關(guān)機。你這是嚇?biāo)廊瞬粌斆墓?jié)奏,你知道嗎?奶奶知不知道你這些事........”
甘甜怕她在辦公樓里就把怪夢的事情說出來,連忙打斷她:“我的南大姐,別晃悠我了。沒事,新來的傅總走搭石沒走穩(wěn)摔進了水里,我去拉他,不小心也摔了一跤,手機掉水里了。走,我們邊走邊說”。說著便把南姝往樓下推。
“嗨!甘總,你什么意思???我擔(dān)心你一晚沒睡好,一大早趕了兩百來公里過來看你,坐都不讓我坐一下就把我往外推?。俊蹦湘苁菓崙?。
“我那邊有上好的金駿眉,過去坐,過去坐?!备侍鸾忉屩?,執(zhí)意把南姝往辦公樓外推。
路過行政部時,甘甜要了個公司長期備著的禮包,并讓吳姐轉(zhuǎn)告工程部,投標(biāo)會她不出席了,但會后要看詳細報告。
考慮到南姝穿著漂亮的高跟鞋,甘甜領(lǐng)著她走大路去“翰林院”。得知甘甜搬到了現(xiàn)在住的房間,南姝數(shù)落了她一路,直到房東太太家門口。
房東太太家如常只開著兩扇門板,顯得里面陰暗,走到門口也能感覺到隱隱潮潤。甘甜敲了敲門板,向里面喊道:“廖阿姨......在家嗎?”
“唉!”房東太太應(yīng)聲,從里屋探出頭說:“是甘總??!稀客!稀客!”
“您客氣了?!备侍鹫f:“柳先生在嗎?”
房東太太看著甘甜,遲疑一瞬才答:“喲,不知道吶。這小伙子一天不知道在忙些啥。我上去叫他”。說著,房東太太喚著“柳老師”利索的上樓了。
片刻后,房東太太俯身在閣樓上的護欄上就對甘甜說:“甘總,他可能又出去了。這小伙子很斯文,做什么都輕手輕腳的,他出去回來的,我好些時候都不知道。經(jīng)常以為他在家吧,其實他不在,以為他出去了吧,他又在家”。說完這長串時剛好又走到了甘甜面前。
“行。也不是什么急事。”甘甜說著把手中的禮包遞給房東太太:“他回來,麻煩您幫我把這個交給他。昨晚我和我們公司的傅總掉近河里,幸好他救了我們。幫我跟他說聲謝謝”。
“喲!沒事吧?”房東太太接過禮包,關(guān)切的問。
“沒事?!备侍鸲Y貌的與房東太太聊了幾句后,并叮囑了走那里的搭石要小心才告辭離開。